《谪仙之伏羲九音》迟到的叛逆期

49、生死为谁一掷轻

　　“不错，我就是要取聚魂灯！”九音鼓起勇气，与他那压倒性的气势对峙。

　　苍穹眸中满是凌厉的寒意：“帝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卖命？”

　　“这与帝竹无关。总之，我无论如何也需要这盏聚魂灯。”她并没有解释，反正即使不是为了救帝竹，这仙人也不可能对她网开一面。凭她的经验，这种满眼杀气，嘴角却还噙着笑容的家伙一定并非善类。

　　“哼，那你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

　　“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来吧！”虽然底气有些不足，九音的声音里却毫无惧意。她心中在飞速地寻思，如果和他拼法力那肯定是不行的，若是发动神农鼎，那可能还有机会；但是，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若是在这里再次发动神农鼎，没有他人相助，肯定会被神器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该怎么办呢……逃跑？可是，错过了这一次，也许就再也没有取得聚魂灯的机会了……

　　“就凭你，也配本座亲自动手？”苍穹天君仍是闲适地倚着门框，看上去真的不打算动手，“乾武战神，这魔狐来得正巧，不如就用她试一试本座新练成的战魂军罢！”

　　听到他后面这句话，九音猛然惊觉，才只一瞬间，空旷的轮回殿四处都传来凛冽的杀气。

　　当她看到“乾武战神”出现的时候，简直是惊呆了。因为她只看到一副黑色的盔甲，盔甲的缝隙中喷着荧蓝色的火焰，而盔甲里面是空的——里面黑洞洞的，让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苍夜宫那些还没有炼成法身的魔魂。而就在乾武战神的周围，全都是和它一样的空盔甲，只不过冒出的火焰比它的黯淡。

　　“这……这就是‘战魂军’？！”

　　苍穹天君点头：“本座早就劝过天帝，对付非常事态，需要非常手段。这些战魂不惧苍野的九幽冥火，正好用来对付帝竹。只可惜，本座真正炼成功的战魂只有凌渊一个，就算是乾武也终究没能重塑先天法身……”

　　凌渊？战魂？！为什么他会和昊天长得一模一样……九音心中埋藏的一些疑虑因他的话又被唤醒。

　　“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问本座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战神殿殿主。”

　　九音感到很意外，他看上去气质清逸，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统领九重天战神殿的仙君。怪不得他外表如此，却掩不住浑身的杀伐之气。

　　“你说凌渊是战魂？”

　　苍穹脸上似有一丝意外：“难道你竟认识凌渊？”

　　寻思片刻，他扬起下巴，故意用挑衅的目光望着九音：“我知道你为何会如此惊讶了——你是不是已经见过凌渊的容貌？本座干脆跟你说实话吧，凌渊，正是用昊天炼成的战魂。只可惜，天帝把他放到天墟去了，如今更是不见了踪迹。莫非，你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九音闭口不答。她知道凌渊曾被帝竹囚在苍夜宫，但自从苏银将他带出苍野之后她便再未见过他。

　　苍穹的话却如一道霹雳，击得她脑中一瞬间的空白。帝竹曾说凌渊并不是昊天，而且，她明明已经用神农鼎让昊天复活了。那么这个苍穹天君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来取这聚魂灯，想必是明白它的作用的吧？这聚魂灯，可是件了不得的宝物——它可以将修为高强的仙人残存的魂魄聚拢修复，然后用其死前的怨气令其复生。只可惜，复生之后，即使是重塑了法身，他们也不会再有从前的神识和记忆，也没有任何感情，只能成为战神殿的工具罢了。”

　　听了苍穹的解释，九音只觉得一股怨愤闷得她的胸口生疼。这样的做法，和帝竹又有什么区别？既然九重天界也在做这样的事，又凭什么只称帝竹为魔？原来真正毁了昊天所有生机的竟是他——是他毁了昊天最后一缕神识，将他变成了凌渊，变成了没有丝毫昊天的感情和记忆的傀儡……

　　可是，如果昊天真的已经被毁灭了，那么她用神农鼎复活的又是谁？

　　她只觉得脑中一团纷乱，一时之间怎么也理不清楚。

　　可是此刻的现实却容不得她去仔细思考——那些战魂已经将她围了起来。

　　苍穹并未动手，但也许是为了防止破坏扩大，他祭出一道结界，将轮回殿罩住。

　　对上其中一个战魂的第一招的时候，九音心中的恐惧便在无限地扩大。她终于明白，没有了神农鼎，就凭她的修为到哪都不够用。

　　这些战魂和那些苍野上的荒魂一样地凶猛，而且他们以乾武战神为中心布了一个设计精妙的阵势，这种有组织的攻击，比起那些苍野荒魂靠着本能无意识的攻击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九音根本就抵挡不住。

　　可是苍穹却未令它们给她致命的一击——果然如他所言，他是想用她来练兵的。这样耗着，对她来说何其残忍？就像是猫捉老鼠，只能在痛苦中挣扎，连逃也别想逃。

　　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力量是多么地渺小，就算是鼓起了天大的勇气，结果仍是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六夜也不可能来帮她。孤立无援，竟是这样可怕而绝望的事。

　　“真是可怜……你若求本座，本座便赐你速死。”苍穹嘴角仍是噙着笑，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已经无法站起身的她，仿佛自己说出的是慈悲的话语。

　　原来不管是九重天上的仙人还是苍野的魔魂，都无所谓什么善和恶，不过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而已。

　　九音浑身浴血，却昂起头，眼中光彩如炬，咬牙道：“我不想死！我答应过他，要和他一起回青丘，天天一起看桃花……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救活他，和他一起活着……”

　　“他？他是谁？”

　　九音不答，眼中露出决绝的神色。九条长尾从她背后伸展而出，她终于化出原形，从口中吐出神农鼎。

　　随着她的血气注入神鼎，鼎身迅速扩大，鼎口如潮水般冒出血色的花瓣，朝着周围的战魂席卷而去。

　　上古神器，威力无穷。

　　苍穹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惊讶，他终于收起笑容，伸手一挥，只见更多的战魂从黑暗中出现，朝着九音扑去。

　　随着法力被神器不断抽走，鲜血也源源不断地从她身体中流出，她觉得自己就要崩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但她终于抓到了那盏聚魂灯。她将聚魂灯握在手中，凄然而笑。

　　“我终于拿到聚魂灯了……”

　　一只战靴重重地踩在她的手腕上，她感受到自己的骨头碎裂，却将手指扣得更紧。

　　“苏银，你一定要等着我……”

　　“可是，我怕是无法拿着它回到你身边去了……”

　　“我真的不想死。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就永远也无法补偿你了……我对不住你，我死不瞑目……”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似乎传来琴声。这琴声是那样熟悉，分明是她听过的曲子——她记得那曲调，那是天上地下，唯有苏银一人能奏响的伏羲九音。

　　她想起在人间时，他坐在莲池中奏响这曲子，那俊逸出尘的身影，那拨弦的修长手指，瞬间占满她的整颗心。仙音一起，白莲盛开，整个世界一闻倾心，为他一曲而惊艳。那时，她不记得他是谁，但懵懂之中，她心里只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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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当初放开那千年的恨意，只做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华容，你是否会一直做我的小白？

　　冥冥之中，若你明白了我的一腔悔意，是否会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