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04》纳兰·谧吟

1、2012.04.04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或许还有车子的急刹声。周围洒落了几个袋子，还有些许小玩意掉落出来。
　　十字路口，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参杂了嘈杂的人声，似乎还有些许叹息声和一阵动听的歌声。
　　只是这叹息声与这歌声，无人听见。
　　或许是这叹息声与这歌声的频率过低或过高，无法让人的耳神经接收到。
　　亦或许是，这叹息声与这歌声，根本就不存在。

　　翌日清早，报纸上的头版历历在目——

　　昨夜23点59分，一女学生在回家路上与卡车相撞，经彻夜抢救，现在xx医院中“沉睡”。

　　该女学生名为煕淼。

　　日期：2012.04.04

　　·

　　这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为什么那里有个我……
　　这个煕淼在不远处的草地上，看着混乱的十字路口，另一个煕淼正在被运上救护车。

　　？
　　煕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头痛欲裂，直至昏迷倒地。

　　煕淼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上了。
　　四周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白色的墙，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
　　一切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这让煕淼有些眩晕。

　　在恍然间，她听到有人哭喊着，在叫她的名字。
　　她抬头望去，原来是和她最要好的闺蜜——森樰。

　　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扑过去。
　　只是，她生生的从森樰的身体间穿过，摔在了地上。
　　她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
　　森樰也丝毫没有发觉到她的存在，依旧哭喊着。

　　在她正迷茫时，手术室的灯暗了，护士推着病床出来。

　　没错，床上躺着的就是自己！那个活生生的自己！！！
　　可那我是什么呢？
　　煕淼无力的想着。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闺蜜一把抓住医生，急切问道：“医生，煕淼她怎么样了，怎么样！！！？”
　　“你不要激动。病人她脑部受到了很强烈的撞击，血块已经取出。只是现在，她能不能醒来就要靠她自己的意识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可能今天就醒来了，也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说到这，医生有些支吾。或许是怕森樰的情绪过激，昏倒吧。
　　“可能是……永远都醒不来了……”森樰愣愣的接着医生的话接下去说。

　　在一旁听着的煕淼瞬间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自己和森樰在血拼后，家门口最后的十字路口，自己与一辆卡车相撞。

　　也就是说，现在的自己，只是自己的灵魂。
　　煕淼这样想着。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么，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自己就能醒了吧。
　　煕淼这么想着。
　　或许可是说是有些天真。

　　煕淼跟着森樰来到了病房，她试图想进入自己的身体里，可是，每次都如之前她想扑到森樰身上的结果一样——摔倒在地。
　　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

　　在她迷茫间，远方似乎传来了一阵好听的歌声。
　　——世人清醒以为迷醉，灵魂迷醉以为清醒。谁能绝对清醒，谁能绝对迷醉。若君为迷醉痴狂，那我为清醒潦倒。若君为清醒迷恋，那我为迷醉情愫。生亦追随，死亦无悔。

　　煕淼不知道这是谁在唱歌，但她觉得，这歌仿佛是在提醒她。她不明白其中深意，只是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事情，她给淡忘了。只是她忘了她淡忘了的，是什么。

　　而且，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煕淼想不起是谁的声音了。

　　·

　　似乎有一道强光照射在煕淼的脸上，她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脸上刺眼的强光，睁开眼睛。
　　周围的一切都让她惊讶不已。

　　没错，她正在自己的家中，自己的床上。

　　原来那只是一个梦啊。
　　煕淼用手擦去那个梦给她带来的全身冷汗。

　　身旁的手机不停地响着，煕淼拿起。
　　原来是自己最好的闺蜜——森樰呀。

　　“……”
　　——“你终于肯接电话啦！！！”不等煕淼说些什么，电话那头就急不可耐的说道。
　　“怎……怎么了？”
　　——“今天约好一起去逛街的呀，你忘了吖！！！”
　　“呃……”煕淼用手苦恼地拍了拍脑袋，继续说“抱歉抱歉，我马上出来！”
　　——“嗯，这还差不多。好了，你快来吧，我等你。”
　　“嗯。”

　　煕淼合上手机，去浴室冲了下。
　　虽然时间已经很急迫了，但也总比全身冷汗，难过要好吧。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晚上23：30

　　两人不舍的分开了。
　　煕淼看着森樰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她也拎着今天血拼的收获，回家了。

　　23：58

　　煕淼看着马路对面的自己的家，终于舒了口气。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今夜为何路上的行人都是穿着黑衣，表情都很僵硬。但全身疲倦的煕淼也无心去管这些了。
　　绿灯亮起，她缓缓的踏上了斑马线。

　　她永远不会知道，她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恍然间，她听见了车子的急刹声。她转过头，看到一阵强烈的亮光，她下意识的用手遮去刺眼的光芒。在强光中，她看到了一辆卡车，迎面而来。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或许还有车子的急刹声。周围洒落了几个袋子，还有些许小玩意掉落出来。
　　听到尖叫，周围的居民都纷纷出门来看。

　　在最后的时刻，煕淼似乎看到了自己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似乎还听到了那个自己的叹息声。
　　并且，她又听到了那动听的歌声。
　　——世人清醒以为迷醉，灵魂迷醉以为清醒。谁能绝对清醒，谁能绝对迷醉。若君为迷醉痴狂，那我为清醒潦倒。若君为清醒迷恋，那我为迷醉情愫。生亦追随，死亦无悔。

　　原来，那声音是她自己的……
　　煕淼嘴角微微上扬，最后的一个苦笑。
　　在旁人看来，有些诡异。

　　、

　　翌日清早，报纸上的头版历历在目——

　　昨夜23点59分，一女学生回家的路上与卡车相撞，经彻夜抢救，但仍无力生还，宣告死亡。

　　该女学生名为煕淼。

　　日期：2012.04.04

　　、

　　一年前的报纸上的头版——

　　昨夜23点59分，一女学生回家的路上与卡车相撞，经彻夜抢救，但仍无力生还，宣告死亡。

　　该女学生名为森樰。

　　日期：2011.04.05

　　·

　　或许，这是故事的结尾。
　　亦或许，这才是故事的开头。

　　谁又能说的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