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夜为界（修改中）》夜衣

23、２３

　　拿他人的死亡来救赎自己，这是所有强者的喜好，一个无关紧要的毁灭即可获得片刻的重生，何乐不为。

　　他怒视着我吼着：“你真以为自己可以脱身事外么，你我是一样的，一样的堕落，一样的恶心。地狱不是为我一个人而设准备。”

　　耳朵嗡嗡的作响，双手扳住他施力的大掌，却不能动摇半分。

　　他将脸凑近看着我脸上痛苦的表情，认真仔细分毫不差的看着，趁他不防时挥舞拳头，可惜他反应很快，脸稍稍后退，拳头只在他下巴上扫过，丝毫没有伤着他。

　　“哼～”他笑的轻蔑，如同对待垂死的猎物般。

　　不过那笑很快的僵固住，紧掐着的手也一点点的放松，如同失去力气的垂下。怒目而睁的看着我，我很快的发现，他也仅能这样的瞪我，他全身的力气如同被抽走一般，身子缓缓变软滑下。

　　虽觉得怪异却也万幸，没有兴趣去关心他的死活，自顾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匆匆忙忙的离开饭店，城市的夜正浓，白日的疏离冷漠被黑夜的虚假温情所取代，角落里陌生男女玩着暧昧的追逐游戏，或是为寂寞或是为生存，没有人会去过问，一个人的狂欢来来去去都是过客。

　　手腕上冰冷的触感提醒了我，粗粗的打量着这个手镯，仍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想起黑邱的话不禁宛然一笑。

　　很久不曾在这样的黑夜里行走，过往的时间都浪费在一场场宴会中，笑的很美却不是自己，父慈女爱又暗藏杀机。通往老宅的路很安静，新城区的发展使它所处地快与郊区无异，不过到多了份闲踪野鹤的清闲，可惜心境不对一切都变了味。

　　时常能在傍晚看到大片的火烧云，半面的天都会变的火红，就如同今晚的夜空一样，红光冲天妖艳如此，看着眼前被大火吞噬的老宅心突然如止水一般，看来想要我命的人真不少，混迹于围观的人群中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祝融的表演，无拘的火将每个人的表情映照的格外清楚，只是人在戏中往往不知，一旁忙碌的消防员不仅要抢救扑火还要安抚一旁着急询问的人。

　　“着火点在屋子后方，正在排查……”

　　“火势太大不适合派搜救员，只能靠自救……”

　　亲人总是在这种场合比较激动，我家的老头子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伪劣的表演着一个父亲的焦急，可惜衣袖上紫色的花粉揭穿了一切，老宅的后院种着大片的熏衣草，如今正是花开的季节，想要接近屋后那片熏衣草是必经之路，看来他是要失望了他不会听到我的死讯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对我下杀意，看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可惜我不会同情自己的对手，死对于他们来说将是一场解脱，不过他们没那么容易得到。

　　悄悄的从人群里退出，我即将消失几天，就让老头子享受一下自以为成功的虚假快乐吧。

　　贫民窟整个空中都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这里聚集着最底层的流浪汉、乞丐、妓女和混混们，在夹缝中生存忘记了人应有的一切，生于自甘堕落中在垃圾中寻找可以用来生活的一切，最终灵魂能否平等那将要由上帝来决定。

　　我在一个低矮的小房子里找到了想要的人，弯腰从矮矮的门中进去，萎靡的男子披着破破烂烂的被子接受太阳的恩泽，我的进入挡住了些许的阳光，男子不满的移了移身体，继续靠在墙上打盹。

　　“你是叫张则么？”

　　男子听见声音缓缓的抬起头，皱着眉头似乎再思索着，最后咧开干涸苍白的嘴唇嘶哑的声音含糊不轻“唔，那是很久以前的名字，自打搬到这来就没名字了。唔，你是谁啊，反正我是没钱的，就算欠你的帐也还不了的。”随手在身上捉捉翻翻逮到一只虱子用暗黄的牙齿咬死。

　　随手扔给他一叠钱，他显然搞不清目前的状况，一脸欣喜与犹豫叠加，手紧紧的握着钱却一脸防备的问“你给我钱干吗？”

　　“给你两个小时，收拾回有名字时的样子。”灰暗的小屋内找不到一点生的气息，眼前的中年男人如同木偶般呆滞，不知岁月他身上还剩下什么，如果他糟糕到不能用那就算他们侥幸。

　　他还不算愚蠢的领悟过来，脸上的表情因为回忆到过往的风光而得意起来，“唔，不是我吹牛，当年被我迷倒的贵妇千金不计其数，甚至有个富商的情妇甘心情愿怀上我的孩子。”他的表情突然一变灰暗下来“人算不如天算……否则谁会住这狗窝……”

　　“你还有一小时五十分。”冷冷的打断他的回忆，看着他点头哈腰的离开，一切都已经开启，至于怎么发展下去他们自己会有绝对的选择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