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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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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楚谦有一段荡气回肠可歌可泣的恋爱史。
我们是S市七中同届毕业生,又同时考上A大。在七中念书的时候,我们不过是点头之交,进了大学,这种情况就全面改观了。从七中考去A大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许是同乡情深,他很照顾我,同进同出的,流言就起来了。
亏得这狐狸精面相,从小到大,我名声都很不好。楚谦却是不同,我们虽不是同一专业,我也知道他有多得宠,传说中经管的希望之星,全院女生心中共同的情.人。
他在大一那年寒假向我告白,我那时没想那些爱不爱的,只觉得有个男朋友挺好,体面,也能少些麻烦事,楚谦此人又很温柔体贴。我那时习惯了被他照顾,糊里糊涂的就点了头。
大一那年,宿舍的姑娘们都忙着谈恋爱,只我一个人疯狂的迷恋上网游,废寝忘食,昼夜不休。
我进游戏的时候是一个人,玩了半年还是一个人,初时悠然惬意,可一个人久了,终究还是会无聊。我也曾诱拐过楚谦,学生会办公室里,他微笑着做着手里的事情,待我说到激动处才抬头看我一眼,骂道“傻妞!”
楚谦说,他不会玩游戏,缠他的时日长了,我大约明白他是真不好这口,也就不再提了。他继续品学兼优,谱写经管系的神话,而我日益堕落,猛一头扎进了游戏里。
那时候《永恒》还在开发,我们玩的是另一款风靡全国的游戏。那游戏画面古典,职业也挺多,到十级专职的时候,我挑了个据说女孩子玩好了很酷但多是爷们玩的职业。我那时还是粉嫩嫩的新人,之前也没有玩网游的经验,会转那个完全是被等着下载客户端时在官网上做的职业测试忽悠了。
什么飘然于世,我自逍遥。
我是逍遥了,游戏半年,别的女孩子身前身后追着的男人都能组个团了,唯我茕茕孑孓,孤然一身。
我也一度不相信这种说法,玩那职业的女孩子我是见过不少的,后来师傅才告诉我,他们多是人妖。直到后来我入了帮派,在YY里和人吹南侃北我才泪流满面的认清了现实。
师傅说的都是对的,不容置疑。
且说我在那游戏里日复一日的单打独斗,有一次接了个变态的任务,让进一山洞里将里头的五种怪每种杀够100只,我买好药一鼓作气冲进去,才发现洞里头的怪等级比我高好多,刷新的速度又快。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去势已经止不住,我那时才30级出头,扛着药在怪群里斡旋了一会儿,终于没能全身而退,光荣的交代在了里头。
我憋着一口气又做了几个任务,升了级之后又杀了进去。
有了前次的经验,这回倒没这么冲动,我安分的等在墙角拉一个杀一个,效率虽然不高,安全却有了保障。
许是上天见不得我太悠闲,奋战了几个小时杀够了洞门口的某种之后,我不得不往里头推移。
然,这回我又死出来了,好在多坚持了一会儿。
我第三次进去的时候遇上了师傅,那时候还不能叫师傅,他是同门100多级的大号,是本服成名已久的大神,多少MM拜倒在他牛B哄哄的装备之下,亮闪闪的全6带7,晃瞎了多少人的钛合金狗眼。
我当时不懂这些,不会打孔,也不砸装备,不看世界,更不认识大神。
我在怪堆里浴血奋战,莫名其妙的被他组进队里。
之后我就悠闲了,跟在他身后悠然的看他打鸡血似的拉怪,然后全秒。
我在队伍频道摇旗呐喊,感叹世上好人多。他在秒怪之余回了我一个白眼,说他也是有好处的。
我当他是日行一善无私助人,到头来他是洗善恶的。
我以为我出众的气质吸引了他,事实上他看中的是我低的可怜的等级。
我脆弱的心灵受到了深深地伤害。
猛的往前踢了一脚,屏幕就黑了。再登上去,我剩了个血皮孤零零的站在山洞里,哪里还有大神的身影。
我第三次死了出来。
后来又陆续有两个大号组我,这两人却没有了大神的气场,效率不高不说,其中一个还将我丢在了洞里最深处,中途落跑和他媳妇亲亲我我去了。
那山洞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阴影。
后来我和别人说起这事还不忘拍桌子指天发誓等我等级高了一定要进去虐上一回。
沈砚说,总会时来运转的。
之后的某天,我就变成了大神的徒弟。
在成为他徒弟之前,我很努力的做师门,做一切经验丰富的任务。
在成为他徒弟之后,从前觉得经验无比丰富的任务完全没了吸引力。我开双跟着他去高级怪区蹭经验,一个小时连蹦几级。
我再没乖乖做过任务。
等级稍微高些之后,我喜欢夜西湖的漫天流萤,喜欢大草原的盛世焰火。最爱长白山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雪山的尽头有一处悬崖,我喜欢听着哀婉的背景音乐在那里放廉价的烟花。
时光悠然过,转瞬成永恒。
我在长白山上认识了一对夫妻,两个亮闪闪的大号,男的叫冬未眠,女的叫夏微凉。
长白山是高级怪区,那阵子大神师傅忙别的事没空带我,我一个人浴血翻过怪群冲上山顶,还没来得及打坐回血,就见头顶花瓣纷飞,身前不远处有一男一女,穿着雪白的仙侣情缘,安静的拥抱在一起。
那画面我一直都记得,直到后来认识了越来越多的情侣,也再没有一对能给我那种唯美到及至的感觉。
我终于没能狠下心放我存在包裹里的廉价烟花。转换视角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我就下了雪山。
那之后,我总能在雪山上见到那女孩子,却再没见过那日与他安静拥抱的那人。
她开始和我说话,说朋友,说她欢喜的悲伤的事,说她那个和我只缘一面的夫君。
雪山上从来都只有我们两人,她安静的说,我默默地听,听那满城飞花,七月流火。
她说她的朋友都走了。
她说她留下来只是为了头顶上那个人。
冬未眠的娘子。
……
我在校场看到她男人,头上顶的却不是夏微凉的夫君。
那日正好大神师傅回归,让我回校场待命。
我去的时候大神师傅正在PK,而与他PK的赫然就是雪山顶上的那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