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瓦棺录》苏阿勒

47、第 47 章

　　推算时间我们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又在这下面摸爬滚打担惊受怕的，体力消耗极大，我是撑得有点辛苦了，孙佩西本来应该比我的情况好，可是他受了不轻的伤，体力和精力都消耗过大，在加上这次事发突然，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更考验我们的生理极限。特别是精神过度紧绷，我有点吃不消了。
　　“那个啥，孙佩西给我唱首歌吧。”
　　孙佩西一副“你有毛病吧”的口吻：“没事儿吧你？”
　　“你还有力气唱歌吧，唱几句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都快睡过去了，黑漆漆的狭小空间里，孙佩西的声音响起来，我听不真切，还是那种模模糊糊不清晰的感觉，即便如此我都觉得好了很多，体力上已经快耗到极限了，继续前进摸索肯定要出问题，我们只能停下来休息。孙佩西没有异议，他应该也撑得也不比我轻松多少。
　　“唉，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能小声点吗？”
　　“我声音很大吗？”
　　孙佩西实在有点无奈，现在跟我说话实在太费劲了，直接把我的手拉过去写到：咱们就这样说话吧，跟你用嘴巴说话太费劲了。
　　我也拉过他的手写到：你妹！
　　“这个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恼怒的一脚踹在身边的泥墙上，却不料一脚下去我直接扑了，原来脚竟直接撼进了泥墙，这墙的秘密也被我一脚踹穿了。
　　“呸呸，一嘴泥巴。”
　　通途被我无意间找到，身边危机四伏的石门反而变得无关紧要，这周遭的墙壁居然不是实心的，我一脚踹出一个洞，两人合力，将一脚的大小挖开了一个人的大小，打火机点燃一看，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室，里面密密麻麻的整齐摆放着黑色的大瓦罐，满墙彩绘鲜艳如初，这也不像是祭祀坑。按道理来说这个地方应该是牲畜陪葬坑，这么多瓦罐是拿来装什么的呢？
　　我用手指捅了捅孙佩西：“那边是不是还有门？”
　　孙佩西在我手心写到：“看不清，过去看看。”
　　自从和陆绍棠相遇以来，遇到的超于我想象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到底是谁，未来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前我做过很多设想，可现在我已经不敢去想了。我之前虽然都计算过了，可是也许下手真的太重了，那毕竟是一把宽背刀，他真的不会有事吗？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其实不太习惯把事情看得太超前，因为未来也不可预知，但是陆绍棠跟我不同，他看似从不想未来，几乎不怎么跟我说关于未来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想得比我长远，而且我相信，他为我想过的比我自己想的还要多。
　　“有缝隙，真的有！”这段时间太忙太累，指甲已经很久没修过了，男人不像女人那样指甲可以留起来做美甲，看着也挺漂亮，但是男人指甲长了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实际上指甲长了对身体也不好，容易储存细菌。好吧我又想多了，指甲长得唯一好处就是有些极细的缝隙指甲可以起点作用。现在我的指甲正好嵌进了一条缝隙，手指微一弯曲就扣下一些细碎的泥土，而且出乎意料的干燥。
　　我自觉调整了音量对孙佩西说：“这墙里的泥土是干的，都能碾成粉，但是其他地方比如地面都是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防潮的东西。”
　　孙佩西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忽然懂了他的意思，是让我让开，他来想办法，这方面我确实没什么可跟他争的，往旁边一转，背贴着墙壁蹲着。
　　“等等，墙上有什么东西，硌得我背疼。”这一手摸下去，墙根下这一小片居然不是平整的，有很清晰的突出物，“这形状大小怎么有点像鸡蛋，好像还有条杠，哦哦，看我抠出来了，这是什么？”
　　“Oh，宝贝儿，这下我们麻烦大了。”
　　“什么？”
　　“快扔了它跑！”这下我听清了。
　　“往哪儿跑？”
　　“别废话跟着我！”
　　“啊，这门打开了！这是条什么路！”好吧我知道你没空回答我。
　　那些东西比我们想象的来得快，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它们就已经跟到了脚下，或者说也许它们只是接连复活！
　　“快到干燥阴冷的地方去！”
　　“这里就没有湿润温暖的地方！”
　　“没路了！”
　　“追过来了！”令人骨头发冷的滋滋躁动声，我知道一大群节肢动物正向我们的方向袭来，特别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这种听觉上的刺激尤为清晰，难道像是《古墓迷城》里一样的要命昆虫？开什么玩笑！
　　“怎么办！”我是想过拍电影当明星但我绝对不想被这种可怕地东西追，“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我们没有任何武器甚至没有时间，即使枪或者其他的东西，对付成群的虫子也是不现实的！水和火这样可以形成大规模灾难的自然力量才是对付虫子的最好武器，而我们手里仅剩的唯一有用的东西是一个小小的打火机。能燃烧的，只有衣服。
　　“不行，这样等同于自杀！”这句话很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相信这已经是孙佩西最大的音量了。
　　我还想争辩什么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有虫子钻进了我的裤腿，咬住了我的脚踝。一阵刺痛，我能感觉到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的尖锐疼痛，它们咬在脚踝上，小腿上，我尽力去赶可是越来越多：“把裤腿扎起来，它们咬人！”
　　“快点火！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能点！”是陆绍棠。
　　“你……”没有别的路，他是从我们来的方向追过来的！太混乱了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往地上躺！快！”
　　没有时间去反应，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我已经迅速躺倒，甚至滚了一圈，以确保身体大部分都沾上了水和泥土。有人在我的手心上写字，是孙佩西，他写道，“没事了。”
　　我真是不知道该不该发脾气了：“陆绍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咦，刚刚那是？
　　我被陆绍棠从孙佩西这里拉过去，他在我手里写道：“被咬了？”
　　“我听见了。”
　　“……”
　　“那个，你没事吧？”
　　“嗯。”
　　“……”
　　孙佩西走了几步，站在我的背后说：“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这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陆绍棠不是多话的人，不过鉴于现在的情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特殊，他还是边走边跟我们说了一些情况。
　　“我们跌入了一个时空夹缝，也就是时间和空间的双重叠区。是现在的洛阳和公元前770年的洛阳重叠，我想你们不陌生，那个时候的大周都城已经从镐京迁到了洛邑。”
　　我瞬间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难道这里是，东周皇室的墓葬？”
　　“准确来说，是王后墓。”当陆绍棠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脑子都被砸懵了，“这里我也不是完全了解，所以你们自己也得小心。”
　　我莫名的就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莨姬。
　　“是莨姬吗？”
　　“莨姬是谁？”饶是孙佩西参与盗掘古墓多年，莨姬这种完全没有记载的人谁都很疑惑。
　　“是……”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有这样一个人？
　　“王后。”
　　我的身体一下子跟过电一样，从头到脚汗毛竖立，只听到陆绍棠说道：“是我对不起她。”
　　这个名字让我觉得寒冷和颤抖，全身都有像蚂蚁爬过的触感，渐渐的开始有蚊子叮咬时的细微疼痛，难道碰到什么东西了？还是我又产生了幻觉？
　　“现在能点打火机么，我觉得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这次真是有什么东西的样子，又疼又痒，感觉满身都是。
　　“这是，什么！”满手都是这种像蝎子一样又不是蝎子的淡绿色的虫子，不，不只是手，我身上都是这种恶心的东西！
　　“小峥！”
　　“走开，别碰我！”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拍都拍不干净，它们在咬我，shit！滚开！
　　“你刚刚被咬了是不是！”
　　“陆绍棠，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碰他，他被虫子咬了！”
　　黑暗中，陆绍棠毫不迟疑的抓住我的手，把我忘怀里一带，对孙佩西说道：“跟我们保持三步的距离。”
　　“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听我说。”他两只手抓住我的肩膀用无比认真的态度说，“咬你的虫子叫玉石虫，这种虫子喜欢光火，有温度的东西，潮湿冰冷的环境下会陷入沉睡状态。攻击性极强，一旦被咬到，就会把被咬者当做温床，繁殖出更多的玉石虫。”
　　恐惧的极限是什么？我曾以为的无数次到达都只是接近，我张着嘴，呼吸的都是死亡的气味，思考停顿，世界对我而言都不存在了。如果连希望都破灭了，还能剩下什么？
　　“小峥，有我在。”
　　疼痛，身体被蚕食的过程缓慢而清晰的放大印刻在我的灵魂中，如今的我眼前已经被一片血红遮盖，人影，灯火都蒙上了一层血红，模糊不清。
　　“陆绍棠，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这个邪门儿的地方？”
　　陆绍棠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裹住我的衣服揭开，长明灯照在血肉模糊的身体上，玉石虫更加兴奋的啃咬着我的血肉，还能听见滴答滴答的声响，那是血肉脱落砸在地上的声音。
　　“啊，啊……”求你们，杀了我，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