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瓦棺录》苏阿勒

44、第 44 章

　　孙佩西在我用收回凹槽的手的同时惊呼一声，我不加思索的将大刀狠狠地插进脚下的乱石铺面的泥土里，从石子铺面的泥土里立刻飙出温热的液体，飞溅在腿上将裤管都打湿了。
　　孙佩西也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跳了一步。
　　风中隐隐有痛苦的喘息声，却辨别不出是从哪里传过来的，这是一个几近半封闭的空间，回声扰乱了我的听觉，心跳声都比风声大了。
　　“挖开它看看。”我朝孙佩西看了一眼就开始用刀撬土，很快就撬出了直径约三十公分，深不过二十公分的一个土坑，隐隐有布料绊住刀剑行进的手感。
　　“就是这个！”因为没有工具，用大刀挖了十几分钟才挖出来看到了大概，尸体埋得不深，经过长期的氧化已经完全是一副枯骨了，骨骸衣物上的金属物质，仔细看是一个肩章，这种肩章我见过，应该是民国某个军阀部队的肩章，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是个什么军衔，也许翘翘会知道。我把肩章查下来放在外衣口袋里，骸骨旁边有一柄折成两段的中正式步枪。腰带上还有一个手枪包，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把□□手枪。但是太奇怪了，既然有步枪，那应该是一个士兵，可腰上怎么还有把手枪？
　　“先别想了，把手枪收起来，往前走。”
　　我点点头，将这把古董毛瑟收起来，也许以后可以拿给我爸爸看看。
　　我们继续往前走，发现果然没有再走老路，这说明刚才那具骸骨应该就是障眼法的关键。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孙佩西，我觉得我们可能着了道了。”我说着这话的时候抓住孙佩西的手臂非常严肃。
　　孙佩西也被我吓到了，过了半晌才问：“你，发现了什么？”
　　“刚才那具骸骨从各种特征来看应该是民国的士兵，可是你记不记得，我把刀插进地里的时候，有血飚出来。”我们真是被吓傻了，现在连哭都没地方去哭了，骨骸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血，“完了，我们真的着道儿了。”
　　孙佩西拍着我的肩膀道：“没事儿，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见招拆招，我就不信鬼还能拦住人了。”
　　“也是，什么鬼能把你孙少爷给难住的。”
　　孙佩西瘪嘴翻白眼，我笑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被这么一打岔，居然也就不感到多恐慌了，这孙子居然也能有镇定剂的作用，不错不错。
　　我握着刀，越走感觉头越疼，先是感觉鼻腔疼，然后是脑门疼，最后感觉后脑勺都开始疼了，整个头隐隐的疼着，脑海里闪着很多奇怪的画面，一幕幕都似曾相识。我被迫接受着这些就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的记忆，如果只是记忆也就算了，伴随着记忆中那些画面的感情也强行破开我的心脏直直的往里钻，也不管我的心是不是会被撑破。伤心的，高兴的，甜蜜的，苦涩的，生离死别求而不得的，
　　该死的，不要在这个时候让我看这些！
　　“小峥，你怎么回事，小心脚下！”一脚踏空，在我摔下去的那一瞬间，条件反射抓出了伸过来的手，结果却把那只手的主人一起脱下了陷阱。
　　两个人都被摔晕了，等我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摔在孙佩西的身上。看样子孙佩西可能受了伤，眼睛虽然不是紧闭，但已经呈现迷蒙状态，我有点被吓到了，轻拍他的脸颊：“孙佩西？孙佩西？”
　　喊了好几声之后，孙佩西才含糊的出声道：“你先起来，我被你压着了。”
　　等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渐渐适应黑暗，似乎隐约看得见，但只是凭着感觉，我不小心碰到了孙佩西的胳膊，他立刻没有控制住痛呼出声，我这才发现他的手脱臼了。
　　“还好伤的左手，而且只是脱臼，你忍一忍，我给你正骨。”我心里愧疚的很，对他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客气，如果不是刚才他抱着我摔下来，也许手骨脱臼的就是我了。现在没有医疗条件，只能先正骨等出去以后好好疗养。我左手按住他的肩膀，右手托起他的手腕，正准备用力，谁料他未受伤的右手突然按住了我的背他自己的方向按下去，我被吓了一跳，一个激动双手一用力，居然就正好接上。
　　“孙佩西你搞毛啊！”差一点就亲到嘴了我去！
　　“真可惜。”孙佩西装模作样的惋惜了一番，弄得老子差点把那条刚给他装上去的胳膊再卸下来。
　　“信不信爷再给你把那胳膊卸下来！”
　　我等着孙佩西跟我吵架，令我没想到的是，孙佩西没有像以前那样冷嘲热讽也没有跟我抬杠，却用一种很轻很淡的口吻说：“在你摔下来的时候我不假思索的想要拉住你，我以为这只是我良心未泯，可抱着你摔下来，胳膊都脱臼了之后，我居然只是觉得真好啊，你没有受伤，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我现在看不见孙佩西的表情，我不知道他说这话的表情是带着戏谑还是认真，但我觉得比见了鬼还不可思议，孙佩西他这话，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吓着了？”
　　我回过神来道：“少爷我也是刀里来火里去多少回了，吓得着吗？”
　　一滴冰凉的水落在我脸上，我用手去擦，却没有感觉到，我这才想起我们的处境，也不管孙佩西什么意思，帮他把手轻轻放在他自己的腿上，然后又侧过身坐在他的左边道：“手电也没摔不见了，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先别动，就去找找看。”
　　“你扶我一把，一起走，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仍在这儿，好在他只是胳膊脱臼，已经接上了，行走倒是不妨碍。我就让他把右手搭在我的肩上，这样搀着他更方便一些。两个大男人站起来都没有触到顶，可见这个地方不会太小，伸手往上，也几乎触不到顶，那么也就是说我们个刚才摔下来只是胳膊脱臼简直可以称得上幸运了。
　　我一直在想，这里明明是中原地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片地方呈现出云贵典型的卡斯特地貌？而且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民国士兵的尸体？又是谁会在这样的地方设一个感官陷阱？这一切的一切为什么好像都跟马家有关，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你跟陆绍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我正在思考关于这个地势地貌的问题，冷不防孙佩西这么问一句。
　　“什么怎么回事？”
　　“你这个人，一不想说就喜欢左顾而言他。”
　　我点头：“你的语文水平可真好，都知道左顾而言他，我以前还在想为什么是左顾而言他，不是右顾呢？”
　　孙佩西沉吟片刻到：“大概创造这个成语的人喜欢看左边吧。”
　　湿润的泥土有一种很不好闻的腥臭味，常年在地下的人可以根据经验来判断泥土所代表的各种信息。孙佩西很多时候虽然不会亲自下地，但也是个行家里手，他靠在我身上小声的说道：“完了，咱们掉下来的这个地方有大名堂。”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打起了鼓：“直接说，本少爷受得了。”
　　“我发现石壁里面都嵌了尸体。”
　　我被他这么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现在什么的都看不到，你怎么知道，知道里面都是那什么？”
　　孙佩西苦笑：“这不就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更吓人么？我摸出来的。”
　　我立马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这画面感实在太强了我想象力真的不要这么丰富啊！
　　“小峥？”
　　“麻烦别形容，我有点恶心。”我觉得我真是要昏了。
　　“轻点儿，我手脱臼了！”
　　我赶紧站直，撑稳他，正经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现在情况不明，我们难道要被困在这里坐以待毙？”
　　“你不是对空间想象特别在行么？我说你想，然后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孙佩西的经验比我有用，他的经验是多少次生死一线总结出来的，我只好按照他的提示在脑海中满满构建一副山林地底的古墓图。很快，我把孙佩西的描述和常理结合起来，补充了他没有说到的部分。
　　“可是按照常理来说，洛阳不能够出现喀斯特地貌啊，但我们确实又是从喀斯特地貌的地面上落下来的，可是，喀斯特地貌下面怎么又是这种，奇怪的地方，好像是两个不同的地区。如果按照常理又不可能，这是一个悖论！”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是通过一个什么特殊的渠道穿越到了不同的地方。就像是，哆啦a梦的时空门！
　　“这不可能！”
　　“难道你也想到了？”我们不约而同的发出声音，才知道原来这么离奇的事情都能被我们遇到！
　　穿越是穿越，却不是从现在到未来，也不是现在到过去，而是时空重叠。时间和空间的交错，一定是有什么触发条件，难道是因为马家的什么阵法？但不管因为什么，我敢肯定的是一定存在两个这样的地方才有条件重叠，那么我们又去哪里找这样的地方，西南十万大山怎么可能找到！
　　“万人坑。”
　　我不解的问道：“你说的我不能理解，如果是万人坑的话，那么我们站的地方不说很平坦，却没有感觉脚下有骸骨这类东西，而且你说的你用手扶墙借力的时候摸到有东西，那就是立面的，万人坑谁会给你切成墙来埋人？”
　　“万人坑有很多种，你说的是因为大面积瘟疫，战争这类活动造成的，当然会很简陋，尸骨一定是堆在一起的。但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理由。”我其实已经想到了，孙佩西顿了顿道，“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