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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始 ...

  •   5年后

      阿铃站在洞口,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努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心中有个声音在问她:“真的可以吗?或者一旦进去就回不了头了。”洞很深,黑黝黝的望不到尽头,滴滴答答的水声断断续续从洞的深处传来。阿铃嗅到了一股潮湿而阴晦的气息,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天空——蓝蓝的天上,几朵绒羽似的白云悠悠地粘贴在上面。

      “好,决定了,进去!!” 她为自己打了打气,再一次深呼吸后,步伐坚定地迈进了洞去。

      “嘿嘿,好象有访客来了。”洞的尽头,是一间光线昏暗的石屋。凌乱的房间中,最为醒目的是一口架在熊熊篝火下的大锅,锅中那暗紫色粘稠的液体,不停地翻卷着气泡。黑鬼婆坐在房间的一角盯着房间的入口处,皱纹交错的脸上,那双被浮肿的眼睑包围得只剩一条细缝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有八十年没人来过我这里了吧?呜……这次来的是谁呀?”她咧开奇大无比的嘴,露出满口发黄的尖牙,阴阴地笑着。

      当阿铃一进石屋,鬼婆便阴阳怪气地笑道:“哦?是个小美人呢!真少见。”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阿铃,这个看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也正用她那双漂亮的深棕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着,没有丝毫的畏缩与害怕。

      “你是人类吧?”鬼婆将乌黑的指甲放在嘴里撕咬着,饶有兴趣地说:“胆子不小呀,一个人敢到我这里来……”

      “我……”阿铃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大声说道:“当然,婆婆,我找了你五年了。”

      “哟!!!”鬼婆如拉锯般地笑声让篝火颤动,将房间的影象弄得如蛇一般扭动着……

      “村里的人都叫我别到这里来,但我还是来了。婆婆,我……是来请你把我变成妖怪的。”

      鬼婆的笑声噶然而止,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阿铃:“妖怪是吗?嘿嘿,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很少呢?但你知道吗,我是要酬劳的。”

      “我很穷,没钱。”

      “你倒是很坦白,但人类的钱财对我来说没用……我要的是……”

      “不管你要什么,但请你把我变成妖怪!!可是我希望不迷失自己!我不能在成为妖怪之后就没有了自己的灵魂,感情,记忆!我必须还是我自己!婆婆,行吗?”阿铃的脸因为激动,而泛起一丝红晕,让她在黑暗中也散发着摄人的光彩。

      鬼婆向她招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个提出这么多要求的丫头到底长得怎么样?老太婆我眼神可没那么好。“

      阿铃轻轻走了过去,蹲在了坐在一堆妖怪骸骨上的鬼婆身边。鬼婆伸出枯树般的手掰起她的脸——这是一张有着细白肌肤和明媚的五官的面孔,透着单纯的倔强,严格的说,这是一种带着孩童般纯洁幼稚情感的执着。”哦……真是个美人儿呢!可是你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吧?” 她咋了咋舌,放开了阿铃“要知道。人一旦变成妖怪,就很难再找回自我……这可是个常识。”

      “很难并不代表不可能吧?”阿铃目光闪闪地逼视着鬼婆。

      鬼婆的心被触动了一下——这丫头好倔呀。“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变成妖怪?钱?地位?更长久的美貌和生命。小姑娘,我对你很有兴趣呢。”

      “不!”阿铃摇摇头,坚定的,毫无羞态地大声说:“我是为了我的爱人!”

      鬼婆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得老大——“我是不是听错了?为了什么??”

      “为了我的爱人!婆婆”阿铃的目光变得很温柔,象有两潭秋水在眼中闪光: “我已经五年没见过他了,我好想他呀……阿铃……想回到他身边去……”

      “这就是你想变成妖怪的原因吗?”

      阿铃点点头,孩子气地搅动着自己纤细地手指,喃喃地道:“因为……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 他是个很了不起,很出色的妖怪,我再也没见过比他更出色的妖怪了。我……从心底里尊敬他。可是,他讨厌人类,很蔑视人类,觉得人类又污秽,又卑贱……然而,他对阿铃却很好!他救了阿铃的命,长久以来一直是他在照顾阿铃——他大可不必这样的。他对人很冷漠的,可是阿铃每次喋喋不休的时候,他总是在一旁听着,虽然他不理我,但我知道,我的话,他每一句都听到了,阿铃觉得很高兴。直……直到有一天,阿铃发觉自己已经长大了,对他的感情也不一样了……我……我很爱他,很爱他!但我很害怕——人的生命太有限,太脆弱了,我……我不可能和他永远在一起的……我不要这样!我不想他一个人孤单……我要变成妖怪……和他在一起……我……”阿铃大概是因为激动,说话也结巴起来。

      鬼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行了,行了,人与妖结合的事我见多了。没你那么麻烦的!何必要变成妖怪呢?很痛苦的,不如我给你一个长久美丽的身体如何?至于酬劳方面……”

      “不!我就是要变为妖怪。他不是一个只注重人外表的妖怪……他的内心还有好多我无法猜透的秘密……我想变成犬妖,变成他的同类……我不想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而没有同类,这样,他的心会封得更紧的。”

      “啊!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顽固呢,孩子。但你肯定你变为犬妖他便会接纳你吗?”

      刚刚还气焰满满的阿铃突然间便泄了气:“我……不肯定……大人的心有时离阿铃好近,有时又好远……可没关系,阿铃想了解他呀……五年没见面了,阿铃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阿铃呢?或许忘了吧?或许又没有……”

      鬼婆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阿铃:“哦?花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去追求一段不能肯定的恋情?哈哈——你是该叫痴情,还是该叫蠢呢?孩子,是什么妖怪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喜欢呢?”

      阿铃一下子又有了精神,如同夸赞自己般得意:“他……很有名的!”

      鬼婆不耐烦地用手指掏着耳朵:“哦?多有名,不会把老太婆我的耳朵震聋吧?”

      阿铃不服地嘟起嘴:“他就是西国的犬妖王——杀生丸!”

      鬼婆的身体一颤,两眼第一次瞪得圆圆的,凸起的红色眼球泛着兴奋的光芒:“你,你,你,是说西国的犬王……啊……是他呀。”她象意识到什么,咧嘴一笑,心中暗想“听说他很多年以前就回到他的领地去了,很久没有出现了呢,莫非和这个丫头……”

      她再看了看阿铃,满意地笑了:“孩子,我们来谈谈酬劳的事吧。”

      “婆婆,你肯帮我了?”阿铃惊喜万分,露出一副可爱的笑容,

      “啊,这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呢。孩子,如果你如愿变成了理想中的妖怪,被杀生丸接纳的话,我就要求和你们住在一起!啊,我老太婆听说过,犬王的宫殿是世间少有的漂亮呢……但是如果你不被接纳的话……哈……”她支起阿铃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你就得和我这个老太婆在这个山洞中住一辈子……当我的仆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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