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爱》程九

5、第5章

　　生活每天就这样继续着，好象一些都归于了平静。颜正昊每天就这样忙碌的过着，方凝茜也在准备着自己的行程。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也就没有了疼痛。也许只能用“麻木”来形容。
　　时光流逝着，然而命运总是不经意的偷袭，把原来掩饰自己的平静击大的粉碎。
　　仿佛是一瞬间，颜家突然遭到了一个晴天霹雳。颜俊承突然去世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在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办公室里，突然的离开了人世。
　　颜若的生活就是从那时起，彻底的改变了！！

　　* * *

　　冰冷的殡仪间里，颜正昊坐在父亲的遗体的声旁。没有声响，也没有流泪，静静的看着。
　　颜若走了进来，抱在颜正昊的身上。一身黑色衣群，红肿不堪的眼睛，嘶哑的声音。她比颜正昊痛苦，比任何人都痛苦。她的天塌了。
　　“哥……”颜若啜泣着。
　　颜正昊仍没有反映。
　　一辈子都这样冰冰的，对自己的妻子这样，对自己的儿女还是这样。就这样突然冰冰的走了……被心脏病折磨了这些年可是还是逃不过，就这么去了……
　　“准备火化吧。”颜正昊轻轻的说道。泣不成声的杜美辰昏了过去。
　　看着父亲的遗体被送进火葬房，颜正昊站在火化室外。透着窗默默的看着窗外的天空。颜若蹲坐在地上哭。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着。颜正昊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突然感到周围的空气好像不够用似的，颜正昊转身向大门走去。
　　“你就这么恨爸爸吗？”颜若一边哭着一边看着颜正昊说“爸从小最疼的就是你，你拿到不知道吗？哥哥！”颜若哭着向颜正昊叫道。
　　颜正昊没有停下脚步越走越远……
　　颜正昊开着车，在既陌生又熟悉的大街来来回回的转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回想很多……以前和父亲在一起的镜头。
　　直到天黑了，颜正昊回到家。

　　“大少爷。老爷的骨灰已经安放好了。”身穿黑衣的老管家带着哭腔。
　　“知道了，下去吧。”
　　颜正昊走进了父亲的房间，房间的一切都是这么严肃庄重。白色的灵台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红木盒子，用白色丝绸包裹着。
　　颜正昊走上前去，看着那个盒子。怎么一个人也可以变成这么小的盒子。心里突然不能相信眼睛里看到的一切。轻轻抚上，当接触到骨灰盒的时候，一直躲藏在内心里悲痛突然瞬间爆发了出来。颜正昊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
　　“原本我打算直到我死，我都会恨你。我……我恨你，你知道吧……但是我现在才发觉，原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颜正昊低下了头，眼泪从眼眶中涌出。颜正昊的声音痛苦的抽咽着“如果……如果有上帝的话，他会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疼……爸，我情愿你不要死啊，你让我痛苦没关系，就活着……”颜正昊无力的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捂住嘴，用痛哭倾吐出凄惨的悲哀。
　　颜若早就在门外看着这一切，看着哭泣着颜正昊，流着眼泪……

　　* * *

　　方凝茜也参加父亲的葬礼。是坐颜正昊的车。一路上，方凝茜一声不啃的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郊外的空气特别的清新，微风吹拂着她的刘海。吹过一望无际的稻田，发出波涛一样的声音。没有说话，但里是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下了车，两人并肩向墓地走去。方凝茜伸手紧紧地握住了颜正昊的手。那只手果然是冰凉冰凉的……
　　颜正昊看着方凝茜。突然把方凝茜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其实，他自己也怕，但是因为身边有她。所以不怕了，她的手永远是这么温暖的……
　　方凝茜看着颜正昊，脸上淡淡的笑了……

　　牧师正在念着圣经，到场的人都低着头听着。
　　方凝茜站在后面默默的听着，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最前排的颜正昊。颜正昊一身黑衣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拿着父亲的照片。默默的站着，有些凄清……
　　直到牧师念完悼文，开始下葬了。大家默默的看着，看到骨灰盒放入土中开始掩埋的时候，刚刚一直低泣的杜美辰。突然痛哭出声。颜若紧紧搂着她给她安慰。她紧紧的捂住嘴，发出的呜咽声。这声音，听着特别伤悲。
　　方凝茜看着，湿了眼眶。自己爱的人死了，看着陪在身边一生的人就这样变成了灰尘，变成了泥土……真残忍，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可怕呀，真的，这种悲痛不能承受……人要怎么承受呢，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颜若看到方凝茜，看到他们方才紧握的手。潮湿的眸子变的深深的，像一潭不见底的湖水。要是命运对自己不是那么的残酷，稍微宽容一点，那现在的她将会是多么的高兴啊！……可是现在的她，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葬礼结束了，人渐渐散了。杜美辰被颜若扶着上了车。看上去有气无力的。颜正昊看着落土的墓碑，落寞的转过身。
　　“昊……”方凝茜打破了沉默，轻轻的开口了。
　　颜正昊没有回应，转身走向了手下打开的车门，上了车。方凝茜看着颜正昊，轻笑一下。笑容里有些悲伤。
　　坐在车里，颜正昊靠着车窗上，闭起了眼睛……

　　* * *

　　颜若安慰妈妈睡下，走出房间。走到了书房，房间里没有人。往楼 上走去，果然看到颜正昊在阳台。一个人坐在阳台，喝着酒。
　　颜若一下子冲了过去。
　　“你的胃一直不好，怎么能喝酒！！”颜若激动起来对着颜正昊喊道，她再也不允许这家里任何一个人再出状况。
　　“只是啤酒而已。”颜正昊说道。
　　“那也不行！”颜若想抢颜正昊手中的啤酒罐。
　　“让哥哥喝吧。没事的。”颜正昊避开了颜若的手。
　　颜若看了看他，颓然的停下动作。在他的身边坐下了“为什么喝酒？”
　　颜正昊看着深黑色的天空，罐了一口啤酒。没有回答。
　　“是因为她吗？”颜若开口问到，但是马上后悔的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颜正昊依旧没有回答。表情沉闷。
　　“哥……早点休息吧，爸爸也不会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颜若匆忙的起身向天台门走去。现在的她根本不能面对这样的颜正昊。
　　“不是的，我亲爱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我喝酒并不是为了茜，爸爸或其他任何人。而是因为我自己，痛苦的自己 ……”颜正昊站了起来，转过身看着颜若。
　　“面对这样的人生，可是仍要告诉自己要活的幸福，很可笑是吧？”颜正昊微微笑了。

　　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笑。我的心快要碎了，要被磨碎了。真的要碎了……
　　为什么这个家，这个人生要这么的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管了……不管了……我不要在这样痛苦下去了，我不要……
　　颜若看着颜正昊。眼中的隐隐的泪光，心被折磨的直打颤。
　　颜正昊向屋里走去。“走吧，进去吧。去休息吧。”
　　当颜正昊走进去的那一刹那，颜若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

　　“哥哥，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颜正昊回过头看着颜若。
　　“我受够了，受够了！你们不用分开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什么留学，什么出国！我去！！” 一开始颜正昊瞪圆了眼睛，好像没听明白颜若的话一样，但当他重新打量颜若的表情后，似乎回到现实中来，刹时间惊讶占据了他的眼睛，
　　他动不了了……
　　“你们守着你们那了不起的爱情过一辈子吧……”颜若话没说完，已经被摔在了地上。
　　颜正昊冲了过去，紧紧的拉住颜若的衣领。手像风中的白杨树般颤抖着，身体的某个地方不断传来碎裂声。“你……你怎么能？怎么能！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感觉自己要疯了，体内深切而巨大的痛苦与愤怒快把撕裂着自己。天啊……真的要疯了！！
　　“你打死我吧……我就是要离开这个家……”颜若大吼起来，眼泪掉下来。看着颜正昊痛苦的叫着“如果你还有良心，就照顾好我们的妈妈！！”
　　颜正昊喘着粗气，却又重重的放开了颜若。眼睛里闪着泪光。
　　颜若起身踉踉跄跄的离开了天台。
　　“小若！”颜正昊跑出来追了出去。
　　“少爷，这是怎么了？”下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惊慌。刚刚被恍惚冲出门去的三小姐的吓了一大跳。
　　颜正昊来不及解释，跟着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