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兰*

21、20 再会宋善美

　　哈利是第一次走进传说中的宋氏集团，它的内部构造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豪华，跟别的商用大厦没有什么区别。要非得指出与其他的办公大楼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整个大厦，包括楼梯、走廊等等的一切都是用最先进的防弹玻璃建造的，咋一看好像是丹麦童话中的水晶宫殿一样。哈利不禁暗暗的摇了摇头，宋善美真是不怕死，幸亏这是防弹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目标暴露给对手，那个女人就算是条九命猫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哈利和金相贤在会长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了大约有十分钟的样子，宋善美才姗姗来迟。当她看到金相贤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尽管她的失态也就持续了十几秒钟的时间，哈利凭借他敏锐的观察力也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大哥抱着一种不一般的感情。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波特先生。”宋善美站在两个人的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开会，迟到了。”
　　“没关系，宋小姐。”哈利握住了宋善美的手摇了两下，“我们没有提前预约，若非宋小姐的通情达理，我们恐怕就连您办公室的大门都进不来。”
　　“客气了，波特先生。这位是……”
　　宋善美的目光转向站在哈利身边的金相贤，真的是很久不见了，虽然一直有人向自己汇报关于他的一些情况，但真正见到本人之后才发现，他依然像十年前那么的俊美、帅气。看他望着自己的那种警惕的目光，这个年轻的女人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这是首尔地检署金相贤检察官。”哈利挂着官方的微笑看着金相贤，“金检察官，这是宋氏集团的会长宋善美小姐。”
　　“久仰。”金相贤冷着一张脸，却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女人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是金相贤。”
　　“金检察官，很高兴见到您。”宋善美握住金相贤递过来的手，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两位请坐，不要客气。”
　　“谢谢。”待三个人坐定，金相贤轻咳了两声说道：“宋会长，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充足，所以也不跟您绕圈子了。”
　　“是，有什么话，金检察官请直说。”宋善美点点头，她知道金相贤想说什么，她也做好了如何回应的准备。
　　“想必您也听到了那具关于在宋氏工地上挖掘出来的无头尸体的案子，如今我们有了重大的进展。”
　　“是吗？”
　　“我们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这对于宋会长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而且他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们今天特意来拜访，就是想向您通报一下情况。”
　　“是。”
　　“经过我们的确认，死者是贵集团金融监管部的本部长宋政赫先生。”金相贤看了看宋善美，发现她并不显得十分惊讶，“看宋会长的这个样子，是不是早就预料到宋政赫先生已经遇害的事实了？”
　　“金检察官此言差矣。”宋善美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宋政赫本部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上班了，打他的手机是关机，打去他的公寓也没有人接听，所以我们一直都很担心。两位都是聪明人，我们跟明人不说暗话，金检察官也知道我们宋氏的性质，像我们这样的人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两位心里也很清楚。宋政赫本部长虽然是半路出家，但身处高位必定是树大招风，说不定哪天……所以，他几天都不见人影，我们已经做好了他失踪、遇害的各种心理准备了。所以，在听您说到那个无头死者是宋政赫本部长的时候，不会觉得那么吃惊。”
　　“那你们为什么在联系不上他的时候，不去警局申报失踪？”
　　“金检察官是在说笑吗？”宋善美笑了笑，“您是否听说过道上有人失踪去警察局报警的例子吗？我们有自己的情报网，可以找到任何一个我们想找到的人。可是这一次，事情却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我们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有寻找到宋政赫本部长的踪迹。就在我们失望之极的时候，听到从警方传来的消息，说是在宋氏新开发的工地上挖出了一具无头尸体，我们都在猜测，那会不会就是宋政赫本部长。”
　　“你们还真的挺会想的，宋会长。”金相贤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越看就越觉得眼熟，他真的好像见过这个女人，不是最近看她的照片而是很多年以前，自己似乎遇到过这个女人。“我不得不说，你们的想法是对的，那具尸体确实是宋政赫先生本人。”
　　“哎，我们一直抱着他仍然活着的希望，现在看来……”
　　“宋会长是否知道，宋政赫先生在生前是否吸毒？”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是吗？那么，我还想请问您，是不是清楚宋政赫先生的来历？您从自己本身来说，是不是很相信他？”
　　“这要怎么说呢？金检察官，您该知道金融监管部是做什么的，尤其是对像我们这样的企业来说，这个部门是重中之重，我必须要把它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管理。就像是……”
　　“就像是之前的安成宇先生，对吧？”哈利插嘴道，他很满意地看到宋善美的表情僵了一下，嘴角还不停的抽搐着。
　　“是的，我从认识宋政赫本部长那天就觉得他跟我很投缘，所以才不顾众人的反对，把这么重要的部门交给他来管理。”
　　“宋小姐，在您与宋政赫先生接触的这几年时间，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你是说他像成宇哥吗？波特先生。”
　　“我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根据我们的资料显示，安成宇先生是宋政赫先生的前任，他因为一场意外事故而出国休养，金融监管部便由您来亲自管理。在安成宇先生离开韩国的第三个年头，您出于某种个人的因素，任命了这位从海外回来不久宋政赫先生接手该部门，一直到现在。我说的对不对？宋善美小姐。”
　　宋善美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波特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呐！我没想到您连成宇哥的事情都调查出来了，没错，就像波特先生说的那样，成宇哥在七年前的那次火灾之后，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但全身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我和成宇哥的父母商量了一下，在国内做全身整形手术很不保险，所以就把他送到了美国。”
　　“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吗？”
　　“刚开始的时候，安孝实叔叔还会打电话回来，但是慢慢的，电话就少了，从一天三次缩减到一个星期一次，到了最后就音讯皆无了。”
　　“你没有派人找过他们吗？”
　　“当然找过。波特先生知道，我也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多长时间，事实上，在成宇哥去美国之后的第三个月，我就跟了过去。因为我不放心成宇哥，但是他们家的人根本没有让成宇哥住进我安排的医院，也没有住进我找好的房子，一家三口像是失踪了一样。”宋善美轻笑了一下，“他们的想法，尤其是安孝实叔叔的想法，我非常的清楚，也很能体谅。他一直都认为，那场大火的幕后主使其实就是我，我要铲除异己，把他们这些元老，包括元老的孩子们都一网打尽。”
　　“可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对吧？”哈利站起来，围着沙发绕圈。“如果安孝实对你一直很忠心，你也不会把他从帮会里赶出去，是不是？”
　　“我又不是傻子，波特先生。以安孝实叔叔为首的一批元老，人生阅历也好、经验也好都比我这个黄毛丫头要丰富得多。我父亲去世得早，也走得急，接手公司和帮会的时候，我不过才十六岁。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学到了一些东西，但从来没有付诸实践，全部都是纸上谈兵。至今我都认为那是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刻，也是最需要那些元老们帮助的时刻。可是他们却在我需要他们的时候背叛了我，打算把我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这当然不是我想看到的。虽然我拼尽全力逼得他们不得不离开帮会，但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可是安叔叔不相信，他一直都认为我是个有着蛇蝎心肠、六亲不认的恶毒女人。”
　　“那你有没有调查火灾的真正原因？”
　　“当然有。”宋善美从沙发上站起来，绕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份东西放在我手里很多年了，一直希望能有个机会交给安叔叔，听听他想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也好让那些在火灾中死去的无辜之人瞑目。”
　　“难道你不知道安孝实夫妇已经回到韩国了吗？”哈利接过宋善美递来的文件并没有看，而是转手交给了金相贤。“他们现在仍居住在首尔的老宅里。”
　　“我知道安叔叔和阿姨已经回来了，但是成宇哥……”宋善美轻叹一声，“他并没有跟着父母一起回来，想必是不愿意再次见到我吧。”
　　“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向我表达自己的感情，而被我拒绝之后，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怨恨我。说起来这是我的错，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感情。以至于后来，他为了排解心中的怨气，背着我染上了毒瘾。等我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宋善美的声音里透出淡淡的遗憾，“这也是安叔叔恨我的原因之一吧。”
　　“如果我告诉你，安成宇已经回来了呢？”
　　“回来了？”宋善美大惊，身子摇晃了两下，差点就摔倒了。“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波特先生，如果他回到韩国，我马上就会知道的。”
　　“如果……我告诉你，”金相贤看完手上的资料暗暗点了点头，又把它交给哈利，“他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重新回到你身边呢？你会觉得惊讶吗？”
　　“金检察官，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的爱好、习惯，就连无意中的小动作我都清清楚楚，他要是真的回来了，是瞒不住我的。”
　　“你太自信了，所以就上了安成宇的当。”金相贤从宋善美的眼中看出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宋政赫的真实身份，也免不了为这个女人感到惋惜。整天算计别人，却被有心人狠狠地坑了一把，宋善美真的应该好好检讨一下了。
　　“金检察官，您的话，我好像听不大明白。”
　　“简单来说，无头尸体案的死者宋政赫先生就是您口中的成宇哥，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我们已经通过各种手段确认过了。”
　　“他……他换了个身份回来，然后重新来到我身边，为什么？”
　　“这个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哈利晃了晃手里的资料，“不过，我现在可以想得通，宋小姐为什么会在火灾发生之后立刻修改了所有关于安成宇的资料，你是想不让警方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才是那场火灾的元凶，对吗？”
　　“波特先生，金检察官，我觉得你们找错了方向。我不把这份东西交出来，不是要包庇他，而是顾及安叔叔的感受，因为他一直认为我才是真凶。”
　　“你是想让他知道，他其实是冤枉你了，对吗？”
　　“是，没错。”宋善美重新坐到了两个人的对面，“七年前的那场火灾也好，现在的这件谋杀案也罢，我都是在案子发生之后才了解到情况的。”
　　“宋小姐是在撇清责任？”
　　“责任？”宋善美冷哼一声，“波特先生，我的这个位置每天都有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它，那些眼睛的主人巴不得早一点抓到我的把柄，好早一天把我赶下台去。在我们的这个残酷又无情地世界里没有责任的问题，有的只是如何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滥杀无辜，火灾里死掉的人都是跟我无冤无仇的人，他们都是正正经经的好人，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去夺走他们的性命。至于波特先生说的，我修改了成宇哥所有的资料更是无中生有的事情。那个时候，宋氏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应付那些记者、调查事故的真相，这些时间都不够用，哪里还来得及修改成宇哥的资料。”宋善美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从金检察官的眼睛中看出了不信任和怀疑，这也是情理之中的。外面的人都如何评价我的，我是知道的，可当时我还不满二十岁啊，金检察官。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头脑再复杂又能复杂到哪里去？跟现在的我，可以说是完全两个人，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问当时的员工，经历过那场火灾的人有很多仍在宋氏工作。他们可以告诉你们，那个时候宋氏的情况是多么的危险，多么的不堪一击。”
　　“并非我不相信你，宋会长。”金相贤仍然摆出一副冷脸，“在真正的凶手抓到之前，跟死者密切相关的人都会被我们看成嫌疑人，还请你不要那么激动。根据你所调查的这份资料来看，是安成宇亲手策划了那场火灾，他的目的就是让你永远的记住他，永远的忘不了他？”
　　“是这样的。”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那个人的性格就是，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他无法得到的，那么就由他来亲手毁灭。”
　　“他要亲手毁了你？”
　　“嗯，火灾发生的前两天，我告诉他不能接受他感情的原因，其实是我早就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虽然我知道这份感情没有结果，但还是想坚持下去。”
　　“为什么你知道这份感情没有结果？”哈利看到宋善美在说叹气心目中的爱人时，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金相贤，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落寞，难道……宋善美喜欢的是相贤哥？可他们，是什么时候有的交集呢？
　　“波特先生，这是我私人的问题，对吗？”
　　“对不起。”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心的，波特先生。我只和那个人有过一面之缘，他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不过我想，他应该已经不记得了。”宋善美摇摇头，“至于你们确定宋政赫本部长就是成宇哥，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证据是什么吗？”
　　“宋政赫先生失踪之后，安成宇的母亲金允梅女士亲自到警局申报的失踪。”
　　“阿……姨？”宋善美愣了一下，今天与金检察官和波特先生的会面给了她很多的冲击，一些她从来不知道的事情随着他们的拜访渐渐浮上了水面。“呵呵，原来阿姨的性格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那么传统。”
　　“这话怎么说？”
　　“她是个三从四德的女人，很贤惠、也很善良。金检察官，波特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杀人凶手，拜托你们了。”宋善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两个人深深鞠了一躬，“无论死的人是宋政赫本部长，还是成宇哥，都请你们尽快破案，有什么用的着宋氏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宋会长，那么你觉得凶手会是什么人？”
　　“金检察官，”宋善美转过头看着金相贤，目光里传达了很复杂的感情，“我的直觉告诉我，真正的答案就在您的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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