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藻海无边》茶怡

30、Act.6 求证

　　「如果一群人都没有爱，那么你就可以对你无法去爱感到心安理得。」

　　对于丈夫已经死去一事，女人的关注点似乎只在他的‘死亡’，所以她除了流泪、悲恸之外无事可做，她甚至对凶手为何人毫不在意，对死亡的缘由毫不在乎。
　　旁观这一切的少女将一把精致的指甲刀扔到女人面前：“人类的爱，不过是需求罢了。”
　　惨淡的黎明微光下，少女露出了只有神明才会有的令人感到满心安稳的微笑：“葵，如果要活下去，你就要明白，你是独立的个体，你的爱只是出于自私的需求，你要寄生于他，所以你爱他。没有爱，这世上从来都没有爱，人的一厢情愿只是为了自我满足。”

　　她以温柔的动作握住葵的手，然后将刀放到她手中：“如果你要承认……你爱着他，那么就……死吧。”
　　她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人类从来不懂得爱——言峰绮礼不懂，爱丽斯菲尔不懂，卫宫切嗣不懂，远坂葵也不懂。
　　因为她无法相信绮礼竟然会因为可笑的理由真的选择死亡。

　　那把指甲刀从葵的手心落下，现在的葵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弄清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这时，又有人打开了教会的大门。

　　于是雁夜就看见了这一幕，远坂时臣的尸体倒在教会的布道台下，葵跪在丈夫的尸体面前，黑发的少女不厌其烦地将一把利刃放到她手心里。

　　“你来了？你爱这个女人吗？你需要她吗？”埃丽西斯语气温和地对雁夜说，“要做什么都可以，我知道人类总爱将爱与一些事联系在一起，甚至连你们所谓的罪恶都可以用爱来掩饰。”
　　“雁夜……时臣死了……”葵的眼眸中满含泪水，却硬是勉强着自己对雁夜挤出一个微笑来，“我爱着时臣，当初嫁给魔术师的家庭也是出于自己的选择，我曾经为此与你争吵，但现在我要道歉，那时我没能坦言。这样的生活，哪怕在雁夜你看来是无奈的，在我看来却是幸福的，所以我才会选择嫁给魔术师。一切都是出于我自己的选择。雁夜，我很害怕你为此瞧不起我，因为我是个一心追随丈夫，甚至将女儿放在第二位的女人啊——不过即便是如此自私的行为，我也是爱着时臣的。最后能和解真好，雁夜。”
　　她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滑过脸颊，这个温柔的，看似毫无主见的女人其实一直坚定于自己的选择和幸福，直至此刻也是一样。
　　埃丽西斯看着葵将刀刃抹向喉咙，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又是一个为了证明自己的爱而选择死亡的——埃丽西斯承认自己有些过于执着于这个问题了。
　　所以她决心冷却一会儿思想，暂时去思考真正重要的事。

　　“尸体送给你了。不过代价是……”埃丽西斯走到雁夜身边，将那把还留有葵的鲜血的刀子扎进了雁夜的心脏，“你们很喜欢用死亡来证明爱，那么我帮你证明吧。”
　　雁夜无视了她的话语和行动，他任凭凶器随着自己的行动离心脏越来越近，却更加坚定地走向了相偎在一起的远坂夫妇的尸体。

　　埃丽西斯平静地走出教会，那漆黑的两扇大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
　　将那个一心一意朝自己所爱的人们走去的男人的努力扼杀在一片漆黑之中。

　　“Archer，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她问不远处站在路灯下的男人。
　　“因为有你在，所有人都会显得光辉无比，我怕会不由得变得仁慈起来的。”Archer合上手中的书，“卫宫切嗣，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看了这本书吧，除我之外做过笔记的人，他的思想大概就写在那里了。我不算了解他，他是野心家，热爱利用他人，头脑和行动都很冷静。”
　　“他的愿望，的确富于野心、想象力，比任何人都来得有勇气。至少，这个时代应该不会有人敢怀有那样的梦想了——”Archer感慨似的说。

　　“这个时代，人类变得只会嘲笑理想主义者，甘于堕落为不去行动的牲畜也不愿意踏入存在主义的河流。但人类的历史本来就是实践型理想主义者的历史，卫宫切嗣，的确是英雄的原木，我不否定这点。这个男人，某种程度上甚至威胁到了盖亚级别的意识，我对此感到好奇，为何没有抑制力来消灭他。”埃丽西斯冷淡地瞥一眼Archer，“跟那位有点像吧——从以卑微之身肩负起世界之苦的角度来看，妄图与神明比肩的野心意外地不会令你厌恶吧。”
　　“的确，我很中意。”Archer十分地坦率。

　　“你知道吗，我本来可以把绮礼变成死徒的。”埃丽西斯忽然说。
　　“切，我明白。”Archer哼了一声。

　　“爱不是需求，而是决定。如果决定爱谁，那就是爱了。可惜，他到最后都不曾理解我。”
　　“所以你想证实什么？你比他们懂得这个道理？别蠢了，你现在要证明给谁看，又有谁要得到答案？埃丽西斯，□□会令任何意识堕落。盖亚因为没有身体所以才能一直保持她的纯粹，而你已经堕落得无可救药了。”

　　“我喜欢□□和意识，我可不想跟别的什么融为一体。”埃丽西斯忽然双手抱着胳膊打了个寒噤，“你也不会因为想要回归本源和基点而放弃这个分离出的你吧。”
　　“一想到最后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会重新融合，就不由得令本王感到恶心。”Archer厌恶地摆摆手，“尽管杂种们管这种恶心的杂烩叫做群体意识提升。”

　　埃丽西斯回头看了被黑暗笼罩的教会最后一眼。
　　爱丽斯菲尔不是基点的造物，没有意识却有了意识，没有情感却有了丈夫。就算所有人都要坚持他们懂得爱，爱丽斯菲尔也不该坚持的。
　　从某种角度来看，爱丽斯菲尔才该是她的同类——她必须是她的同类，并且理解她。

作者有话说

　　「如果一群人都没有爱，那么你就可以对你无法去爱感到心安理得。」
神明和真祖都应该有情感的，这与人类没有二致。
可惜埃丽西斯是这里面的怪胎。
埃丽西斯的确应该嫉妒卫宫夫妇。
一个身为人类，却比她更具神性（切嗣看似中二，如果放在魔术和奇迹的背景下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身为系统，却懂得爱为何物（同样是无意识起源，埃丽西斯却永远也无法明白她们之间的差距
埃丽西斯嘲笑人类的爱是狭隘的需求所致（功利主义）
而她自己才是真正的需求导致需求
她自身才是双重思想，无法自圆其说的Monster
【文中的神明更多倾向于柏拉图的观点：个体的分离是幻像，世界本为一体，神明无处不在（看过EVA吗，人类补完同理——大家一起变橙汁，相亲相爱融为一体】
埃丽西斯如果一开始是神，有意识之后就不是了。她有自知之明地承认了撒旦恶魔主义的身份
想要维持自身，惧怕死亡的思想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流行于我国的“存在主义”：威胁恐惧贯穿我们的生命，身为人我们必然走向死亡，但我们必须在这过程中不断用勇气来克服恐惧。太痛苦的威胁思想，我觉得这是不健康的被害妄想型哲学。幸好它被取代了，否则我们将会活得更加痛苦。
至于埃丽西斯到底爱不爱言美丽，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思考的意义。就像FZ圈在讨论绮礼的CP时最爱讨论绮礼这家伙有没有爱一样，轮不出结果的= =
但毫无疑问他是最特殊的存在。她只对此人心存愧疚不安。
==============================================================
最近的psychopass里面，理华子的案件让我想到我现在写的东西。
理华子模仿父亲的作品，就如同二次创作的同人一样。缺乏原创性，表达不出新的理念。
我想表达的大概什么创新理论都没有，只是想单纯地展现另一种可能性，同样毁灭的走向我们不能真正地表达人性光辉吗——最终大家走向死亡，但每个人都是没有崩坏的，以自我的身份。
这就需要一个衬托，埃丽西斯就是他们的背景板，她是极端恶劣的，代替了安哥拉曼纽的存在，为了他们的无崩坏而存在。
埃丽西斯是绝对恶役设定，并且没有一个人真爱她（龙之介？他在死前表示第一重要的是自己的血，第二是作为他道路起点的姐姐。她是一种精神与信仰的体现，不会有人将她当做对等的意识体而来爱）
当然我爱她。
最重要的是，我一直不认为切嗣有可以让人裱的地方，轮切嗣总爱轮到中二、共产主义乌托邦等等让我有些眼花缭乱的各种长姿势理论上面来。
切嗣一被轮，我就好难受。能够改造世界的从来都是practical idealists
可惜虚渊老师满怀恶意在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