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再见No.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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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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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愉快的操作着手机，把那只“野生库洛洛”来回来去摆弄，拗了无数叼炸天的造型，自己哈哈哈哈笑得整个人快脱形了。
等到玩够了还是没放走野人，操作着野生库洛洛走到远离火堆的角落，规规矩矩坐下。
从头到尾在旁围观的安娜忍不住吐槽：“这样在背后恶搞你团长，真的没问题吗？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你就这么恨他？”
“团长这个人啊……”侠客仿佛玩累了，半合眼帘，半睡半醒似的慢悠悠笑道：“去年团里人闹着玩打赌，芬克斯输了，趁着团长洗澡的时候偷了他的内裤。”
安娜喷了，“……然后呢？”
“团长洗澡出来，所有人都在偷偷观察他的反应，但之后几天，他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最后芬克斯自己绷不住了，跑去跟团长说：‘我偷了你的内裤’。团长当时正看书，听完以后毫无反应。芬克斯摆出满脸就义的表情又说了一遍：‘团长，我偷了你的内裤’。团长说：‘原来你在跟我说话’，然后捂着嘴想了会儿，问道：‘我的内裤丢过？’”
安娜：“……”意外的，好呆……
“他就是那种人，不会让没价值的事占去半点脑容量。”侠客说着，朝角落里的野生库洛洛一扬下巴，“所以，就算你在他面前这么做，他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感觉好讨厌。
安娜皱眉啧了一声，“库洛洛是不是没有正常人类的情绪……”
“并没有吧，”侠客不以为然，“无论躯体性能还是应激反应，他怎么看都是正常人啊。”
安娜：“……”
说反了，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才对，他说的那两项能作为判断“正常人”的依据吗？只能说明是个“生物人”吧？
变态都意识不到哪里变态，侠客从各种意义上蔑视主观能动性，本来就不把人当人看了，让他评价正常才最不正常。
安娜想吐槽“你也不是正常人”，就见侠客自觉已经进行了决定性总结发言，懒懒伸长了双腿斜靠在石头边，仰头闭上眼，轻踢了一下安娜铺在旁边的睡袋，“你还不睡？”
安娜其实累得快散架了，一直在强撑精神，也知道自己该休息了，但总有哪里很不甘心。
她一边起身走向睡袋一边小声嘀咕：“那你后半夜叫我替你……”
对此侠客只说了一个字：“睡。”
安娜无奈，脱掉外衣外裤钻进睡袋，想起糟糕的弱逼表现，简直像个拖油瓶，不由有些沮丧，侧躺着看向火堆边的人，“……我是不是很麻烦？”
侠客闭着眼睛慢悠悠回道：“这算什么，你小时候才是麻烦制造机，每天给我惹乱子，熊得天怒人怨……”
安娜被“小时候”三个字说得囧了一下。
“……长大了更熊，对着别人就知道装逼卖乖，在我面前几年如一日的毫无长进，连话都不会好好说，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我那点耐心和定性都是让熊孩子磨出来的，现在这样已经乖得让我感动落泪了。”侠客轻笑，顿了一下又摇头笑道：“不过我也差不多。那时候两个中二癌天天互相冷嘲热讽……其实有点好笑。”
安娜没有笑，定定的望了他好一会儿，低道：“我不喜欢流星街，到了这里就感觉整个人都不舒服，以前的我也一定不喜欢……但一定很喜欢你的。”
“说些废话。”侠客嗤笑。
难得同他感性一下，居然这么不配合，安娜懊恼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睡。”侠客再次祭出一字真言，侧脸被火光映得明灭不定，睁开一线眼睛睨她一眼，“再招惹我就不客气了。”
安娜被那双欲望浓烈的幽绿眼睛盯得心脏顿停了一下，反应过来，烧起了一脑门子滚烫的窘迫和心有余悸，恼羞成怒的缩进睡袋里大叫：“你又发什么疯，说点什么就扯些有的没的，能不能好好说人话了……”
侠客二话不说起身走过去。
刚迈出半步，就见安娜原本躺直的身体剧烈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像弹跳的毛虫一样裹着她的睡袋从地上蹦了起来，往后跳了半米远。
侠客动作顿住，噗的一声喷笑。
安娜条件反射的蹦跳完，脸上一个大写的囧字，满脸通红的用力瞪他一眼。
槽点大得下不去嘴，侠客只能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安娜被他笑得浑身冒火，怒冲冲翻过身背对他，闭上眼睛生气，结果气了没一会儿就迅速睡着了。
侠客一声不响坐回到火堆边，目光散漫的发了会儿呆，垂下眼睫偏头笑了一下。
而后他拿起手机，解除了野人的操作。后者可能是被控制懵了，或者还处于惊疑不定的戒备状态中，即使解除了行动限制，也一时僵在那里没有动，见状，侠客收起笑意，面无表情的抬起冰绿色眼睛，眸底流转过一线无感情的冷光。
他身上没有杀气，甚至感受不到丝毫恶意念压，但几乎是野生动物遇到危机的直觉，在视线扫过的一瞬，“野生库洛洛”惊得猛然后退，在黑暗里弓起身体，然后撒丫子跑没了。
侠客心情大好的无声笑起来。
第二天安娜起来后，两人收拾收拾再次上路。
安娜特别容易疲惫的奇怪状态下，想走快也快不了多少，侠客索性放慢速度，没有按照最近的直线距离前进，而是领着她兜兜转转的寻觅了小半天，找到一个通往地下的土洞。
洞旁都是人为清理出来的痕迹，显然有人同样专程找到这里挖的坑。侠客研究了一下挖开的土质，然后纵身跳进洞里，朝上面安娜挥手。
难不成到城区还有地下近道？
安娜抿起嘴唇，小心翼翼沿着土壁一点点的往下蹭，一不小心脚底踩空，大叫着摔了下去，然后被侠客在下面正正接住，笑嘻嘻的吐槽：“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简直大脑失忆，小脑萎缩，没救了。”
安娜额头上顿时蹦出个十字。
“地表水污染严重，不能碰的，我们去找地下水……”侠客一边说一边把她放到地面上，揽着腰低头看她，“想不想洗澡？”
昨天一见识到流星街糟糕透顶的环境，安娜就已经做好了长时间无法洗澡的心理建设，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事，顿时喜出望外，“当然想啊！”
侠客意味不明的笑睨她一眼。
土洞应该是天然的，只是人为开出破口通往外面，内部非常深，完全看不到尽头。
洞的宽度不小，并不窄仄，七八个人并行都没问题，光线幽暗，但也不需要刻意照明，土壤里某种奇怪的成分发出了微弱的幽红色光芒，足以勉强视物，却将不知通向哪里的幽深洞穴映照得异常诡谲。
安娜跟在侠客后面在地洞里行走，心脏咚咚直跳，有种冒险旅行的错觉。
没想到一走就是几小时。
安娜本来自衬方向感还算不错，但在昏暗幽深的地下，拐过几个弯以后就彻底转晕了，大多时候都是懵逼.jpg，遇到过几次岔路口，每次侠客都是想也不想就往其中一条道上走。又经过一个岔口后，安娜没忍住问道：“你是靠什么选择方向的？”
侠客，“随便走的。”
安娜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意外这种回答。
“是真的，”侠客扫过她满脸不信的表情，“流星街地下自然形成的洞穴，最终都是通往差不多的地方。”
安娜问：“那是什么地方？”
侠客理所当然道：“可以洗澡的地方啊。”
……从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赶去洗澡？流星街群众真是意趣不凡。安娜无力吐槽，只得跟着侠客貌似目标明确、实则没头没脑的往洞穴的深处走去。
电影小说果然是骗人的，探险旅行一点不好玩，除了行走还是行走，甚至没有任何可称为惊险的剧情发生，若非旁边有不时出声吐槽的侠客，安娜恐怕早就受不了的原路返回了。比起幽暗而压抑的地下洞穴，垃圾堆都显得可爱多了。
一开始两人是一前一后，或者并排走，后来则成了侠客牵宠物似的拖着安娜的手，后者半死不活任他拽着，不再关心方向目标，闷头机械性的反复迈着步子。
不知去往哪里，也不知具体走了多长时间，直到渐渐依稀辨别出遥远的水声。
安娜立刻打起了精神。
没多久，水声变得轰隆大响起来，一条黑黝黝的地下河横跨面前。
尽管终于找到地下水，但眼前黑色翻涌的河水，看上去十分不详，仿佛随时会从水里冲出奇形怪状的妖物，安娜难以想象要在这种地方“洗澡”。
“我一下水就会被冲走吧？”
侠客笑嘻嘻的说道：“可以在腰上绑根绳子，把你像茶叶包一样拎到水里泡着，冲一冲涮一涮就干净了。”
安娜：“……你够了！”
幸好侠客不过随口开玩笑，说完就笑道：“这水不行。”
于是两人在河边休整了一会儿，然后顺着地下河继续下行。
最初些微恐惧带来的兴奋感，早就消散了干净，满脑子只剩下倦怠和烦躁。在一成不变的死寂和幽暗之中，持续着无聊而乏味的行走，很容易迷失时间和空间，安娜意识恍恍惚惚的，快要走着睡着了。
几乎错觉将要走进地心的时候，周围景物终于开始发生变化。
宽敞的洞穴变得狭窄，并出现大量岔路口，把安娜看得一阵晕头转向，侠客却仿佛很熟悉这样的情况，全然不受影响的前行。
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子，安娜也发现了，那些所谓的“岔路”其实是一根根巨大的石柱，越往前走越加纤细，看上去很像是溶洞里常见的石笋，把洞穴分割成错综复杂的网。
整个空间曲折迂回，湿度也大大增加，到处都有流水，可能是地下河的河水在坡折处跌落，有的顺着石柱流淌而下，有的直接从透顶滴落，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汇聚成一条条流动交错的微型溪流。
走在这样的环境里，裤脚很快湿透，两人索性都脱了鞋袜，光脚走在布满沟壑的地面。
洞旁石壁松懈而潮湿的土壤下，逐渐透出了一种光滑的岩溶，原本幽微的红光中隐隐泛绿，融在一起成了难看的酱色。
侠客循着岩溶露出密集的方向，在石柱之间七拐八拐的绕行，最终拐进了一个较为开阔的大溶洞，视野顿时撞进大片绿色里。
撞色反差过强，安娜眼睛快被刺瞎了，不得不闭眼调整，再睁开眼看到眼前景象，不由惊叹出声。
这里像是“走廊”相连的溶洞“大厅”，地面相对平坦很多，而高阔顶部起码有十来米，四周组成“墙壁”的是高低交错的石笋，中心一根巨大的岩溶石柱，水流顺着溶柱瀑布似的流淌而下，在溶柱底部聚集成一汪小小的发光的湖泊。
让人惊叹的是中央石柱，材质不同于其它石笋，从顶到底散发着剔透而优美的温绿色柔光，被澄澈湖水反射出清亮迷人的光晕，仿佛生命的颜色，看上去生机勃勃，蔚为壮观又让人心情舒缓。
安娜满心震撼的仰头望着。侠客不知看过多少回了，不以为意的笑道：“膜拜女神吧，她可是有很多信徒的。”
“……女神？”
“就是岩溶表面覆盖的石头一样的物质，能够彻底净化水源，流星街人叫她‘阿斯提亚’，古卡比克语里的意思是‘黑夜里的流星’，所以也叫流星石。”
侠客用一种绝对赞美的姿态，以及科研的眼光，深情注视着莹绿石柱，好像在幻想解剖女神的一百种方式。
“如果没有她，流星街早就被污染成死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再见No.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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