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再见安娜》几小几

11、[再见No.011]

　　【人人站在十字路口，每条路都是单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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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是雷哲。”少年说着，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走近了才发现，他的瞳孔是一种微妙的蓝绿色，温柔而澄清。他坐在窗边的位子，十指交握搭在膝头，致意点头的幅度恰好到处的精准，明显出于严格的贵族礼仪训练。微笑看着安娜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他的晚辈。
　　最近遇到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老成，安娜这样想着，身体绷紧了些。
　　靠近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几股强大的念来自旁边餐桌上面目模糊的人，大约是保镖，若有似无的向她散发着威压。而眼前温和无害的棕发少年，半点念都没有。

　　“恕我冒昧，”名叫雷哲的少年蓝眼睛幽幽的望着她，柔声开口：“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威尔士叔叔，请问安娜小姐是否知道他的消息？”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实话说，不管调任或者别的都不清楚，我只是被通知过而已。”
　　“这样啊……”雷哲拖长了语调，摆明了不信。
　　不信又能怎样，她原本就不清楚内情，侠客的行为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安娜耐性告罄，烦躁的点了点头，“是的，祝您用餐愉快。”
　　“安娜小姐。”雷哲叫住她，轻声说道：“叔叔的事跟幻影旅团有关，对吗？”
　　安娜的脚步一顿。
　　“大厅里恐怕不太方便，不介意的话，可以单独请你喝杯下午茶吗？不用走远，这里就好。我与这家餐厅从前就常有来往，我想玛莎经理不会介意。”
　　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
　　一个没有念的小子，明明知道她和幻影旅团有关，还提出“单独”相处，不知道是初生牛犊还是当真有魄力。
　　或许外人看来，她与幻影旅团必定有所密切关联。雷哲找到她，大概想从她身上套取幻影旅团的情报。可惜要让他失望了，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多少。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目的？安娜眯起眼睛看向窗边的少年，“抱歉，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也许你不记得了，”雷哲笑着加了一个筹码，“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你，在流星街。”
　　这句话说出来，安娜的步子再迈不出去了。

　　在周围保镖威胁性的注视下，安娜跟着雷哲进到餐厅的包间，默默揣测着雷哲的意图。
　　八成是个大人物，言谈举止超越年龄的沉静，心思绵密，怎么看也不止于被保护的有钱少爷，感觉上甚至比威尔士更有威势。
　　一个人的领导才能或者说领袖魅力，也许是天生的。有的人如库洛洛，只需一眼就给人千钧压迫力。而这少年却截然相反，微笑起来让人放松舒缓到骨子里，如果还有无坚不摧的智慧和魄力，哪怕并无力量，也该是叫手下全身心信赖着的上位者。
　　但无论有多少心机多么少年老成，以安娜看来，现在坐在对面的清秀少年就像只无害的小兔子，只要放出一点念压就会让他难以承受。
　　雷哲抬起碧蓝色的眸子，看着她抿起嘴角，“即使心里想了，也不要把‘一有意外就干掉他’的念头摆在脸上啊，有点失礼呢。”
　　安娜表情一顿，有点尴尬的移开视线，“跟幻影旅团和威尔士有关联的陌生人，怎么说也不可能抱有好感。”
　　“威尔士叔叔的手下说你并没有战斗力，但会念这点是不变的。听说修习念能力就像骑车或者游泳，一旦学会就永远不会忘掉。所以我从没有小过看你，依旧按照你最出名的鼎盛时期来考虑。但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如果你没有想做什么伤害我的事。”安娜补充。
　　“是的，这是交流的前提。”小兔子笑得眉眼弯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妨害到你，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单独相处。”
　　“但愿如此。”

　　雷哲点头，转而问道：“安娜小姐，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安娜没有回答。
　　“你从前是个怎样的人，说实话，我并不十分清楚。你活跃的那个时期我还太年幼，无缘和你结识。”雷哲笑了笑，“但那时的事件影响力很大，波及范围广历时也很长，又与我出身的势力密切相关。小时候，父亲会把那件事的每一步发展，分析点评当成睡前故事讲给我听。‘安娜’这个名字可以说是陪着我长大，在我心里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性呢。”
　　看着平和微笑的少年，安娜有种又羞又囧的感觉，“不要说那么奇怪的话，搞得我好像书里已经作古的人……”
　　“也许几十年以后真的会被写进书里，如果不是发生在流星街的话。”雷哲低下头，掩着唇角笑起来，“野史研究者一定很喜欢安娜这个富有争议的角色，为你编造各种演义的传奇故事，然后写出小说拍成电视剧。”
　　“越说越离谱……”
　　贵族家的孩子好会恭维人，安娜掩饰性的迅速举起杯子喝咖啡。
　　那些玩笑话至少确定了她的流星街出身。幻影旅团的老家，奇犽嘴里神秘又无聊的地方，完全没有概念呢……“我以前都干了些什么？”
　　雷哲利落回道：“不知道。”
　　“哈？”
　　“怎么说，你在那件事里的立场太特殊，目的不明确，而身份行事又很隐蔽。旁观者只能根据形势变化和最终结果，猜测某些行为是不是出于你。”
　　安娜皱起眉头，“所以说，‘那件事’到底指的是什么事？”
　　雷哲看着她笑而不语。
　　“我知道了，”安娜无奈的说道：“说你的条件吧。”
　　雷哲目光柔和的注视她，“虽然很唐突，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闻言，安娜倏的眯起眼睛，“你应该知道威尔士曾经对我不轨，我为什么要帮助他的人？”
　　“你有权对威尔士叔叔的做法有意见，但无法否认对我来说，他是个亲切而可靠的长辈。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正为幻影旅团而困扰吧，这一点上，我们的立场并不冲突。
　　“叔叔为艾斯普顿家族工作，而艾斯普顿家一个多月前被幻影旅团屠杀殆尽……”雷哲说着眸光变得深而沉，“艾斯普顿家族并非无辜，从前也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我无法定义善恶，但从七十多岁的老人到路都走不稳的幼儿，从家族掌权者到一无所知的侍从，三百多人都在一夜之间被杀死，我怎么都觉得过于残酷而无法容忍。”
　　的确像是那群人会做出的事。安娜直听得头皮发麻。
　　“你的事只是个引子。即使没有你，他们也会找到威尔士叔叔；即使不是威尔士叔叔，也会是为艾斯普顿工作的其他人。幻影旅团有想知道的事，暂时应该不会杀他。当然，这大多出于我个人的主观意愿。而威尔士叔叔一旦死去，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少年缓慢的说着，依然笑得很安和，“我想做的，只是让家人过平静的生活，为此不得不争。人死后一切都不复存在。为了至今仍旧追随我的人，以及我自己的存在，我将血战至死。
　　“你是流星街人，为元老会工作，是非常优秀的暗杀者。我还知道更多。”雷哲十指交握手肘撑在桌面，碧蓝色眼睛直视着安娜，“帮助我，我会全部告诉你。”

　　房间里变得安静，安娜垂着眼帘沉默下来。
　　如果是一个月前刚刚见到幻影旅团，她会毫不犹豫与雷哲合作。但现在却不那么坚定了。
　　事情的复杂程度超过她的想象，很多事她还没能弄清楚。关于自己，关于他们，关于流星街。幻影旅团的背后是被世界遗弃的异质都市，和那个千夫所指的团体抗争，需要的不仅是力量和勇气。
　　她没有那么了不起，也许曾经是，但现在不过希望能够找到丢失的记忆。甚或被曾经的自己抛弃掉的记忆也并非必须。她很没出息的想过，不去管过去怎样、从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人，就那么无知的，平庸而有点善良的继续生活，也未尝不是幸福。
　　然而生活并不想放过她。冥冥中有一张密密的网将她拢在其中，无法逃离只能用力挣扎，挣扎而越陷越深，仿佛一旦卷入便永也无法回头，只能梗着脖子向前走。
　　是的，不得不争，或许最终血战至死。

　　“这件事是我强人所难了。”雷哲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慢慢说道：“我个人来说，如果不是情况所迫，并不想用你的记忆作为交易条件。我反而觉得，那不是你一定要知道的事，更不该由我告诉你。你所背负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如果意识为你选择背弃，说不定忘掉比较好。当然，这只是旁观者不负责任的擅自揣测。”
　　雷哲站起来，优雅的欠了欠身，“请容我再次自我介绍，我是雷哲，雷哲•艾斯普顿。”
　　安娜迅速抬眼，少年的微笑一成不变，轻声说道：“你想的没错，我大概活不了多久了。你可以考虑一下，但请尽快给我答复。”

　　安娜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视线从他身上扫过，“我对你抱有好感。关于你家族发生的事我很抱歉，你的意志也令我敬佩，”顿了顿，她垂下眼帘，“不论有多少真实或隐瞒的成分。说到底，你的故事跟我毫无关系，我不觉得你有必要无意义的煽情，也愿意相信你所说的都出自肺腑之言。”
　　雷哲笑起来，“非常感谢。”
　　“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的立场不冲突。我没有想过对抗幻影旅团，目的仅仅是挣脱钳制和弄清事实。与你合作也许能够达到这两个目的。虽然卷进艾斯普顿与幻影旅团的争端看起来并不明智，而且我不只你一个选择。”
　　雷哲点头，“正是如此。并非同伴，只是暂时合作。在恰当时互相配合就足够，不需要为对方出生入死，最大限度的各取所需。”
　　安娜短暂思索了几秒，同样站起身，“也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安娜·麦克彼得，不仅是记忆还有做事方式，都不再是你所知的安娜。别把我当作任何别的人，请你记住这一点。”
　　“这种情况自然在考虑范畴内，”雷哲笑道：“所以……”
　　“合作愉快。”安娜利落的说着，向他伸出一只手。
　　雷哲脸上绽开由衷的微笑，“有安娜小姐的帮助，我感到非常荣幸。”
　　他说着，刚向安娜伸出手，门口便响起三声不急不缓的敲门声，而后是随从在门口低低一声“少爷”。
　　“抱歉，我外出的时限到了。”雷哲继续握住她的手，微笑道：“合作愉快。之后再联络。”

　　从门外走进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一左一右将雷哲夹在中间。一阵无形的念力涌动包裹住三人，他们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忽然变得水一样透明，三人竟缓缓降下融进地面。雷哲转回身，扬手丢给安娜一个通讯器似的黑色物体，很快没顶消失。
　　特质系能力吗？难怪幻影旅团没找到他。
　　安娜眯起眼睛注视着整个过程，收好通讯器，看向门口对超自然现象怔愣住的玛莎。

　　房间平静下来很久，玛莎才回过神。刚刚目睹过安娜与雷哲之间明显达成共识的平和氛围，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玛莎姐，”安娜开口，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道：“如果我说，威尔士的事和我无关，你相信吗？”
　　玛莎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缓缓将漂亮的长卷发顺到耳后，抬眼看向她，“我不信。”
　　安娜反而笑起来，向她走了过去，“那下班后要去喝一杯吗？”
　　玛莎轻笑，“好啊。”

　　念力形成的次空间里，雷哲坐在暗红色天鹅绒椅上，珍重而缓慢的打开了一个一米多长的长方形盒子，眯起眼睛定定注视着里面摆放的东西。
　　那是一套武器。长长锁链连接着数个巴掌大的黑色镰刀，锁链和刀柄上还有拼接组合用的咬齿，复杂而精巧，闪烁着质朴无华却精锐锋利的光泽。
　　雷哲身边站着的男人不禁赞美道：“真是美丽的凶器。”
　　“男人的精炼，女人的妩媚。”雷哲看着它就像是凝视情人，专注而又迷恋，“有话就说吧，派恩。”
　　派恩的眼神从武器收回来，看向身形单薄的少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您像刚才那样。”
　　“是啊，十岁以后我就不再跟艾斯普顿以外的人说太多实话了。”
　　“可她未必相信。”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很多时候不愿意相信朴素的真相，用利益关系编织的谎言反倒显得比较诚恳。”雷哲把其中一柄镰刀举起在眼前，目光顺着狭长刀锋的弧度细细看着，“还好‘安娜’没让我失望。”
　　“您所说的‘那件事’，指的是多年前元老会与旅团的争战吧。幻影旅团至今和十老头作对，也有那件事的影响？这样的话，以前为元老会工作的安娜，的确能够作为对抗幻影旅团的合作者。”
　　雷哲纯良的眨了眨眼，“……可以这么说。”
　　派恩皱起眉头，“不过，她曾经也许是非常优秀的暗杀者，但现在……”
　　“优秀的暗杀者？”雷哲笑着摇了摇头，“不，她是个杀神。”

　　派恩为他的措辞沉默了一刻，“再强也是一个人，而幻影旅团却是可零可整的有机整体。据我所知，揍敌客出手也只杀死过一个团员。”
　　雷哲失笑，“不能这么比，不付多一个人的钱揍敌客是不会多杀人的。况且，安娜不是收钱消灾的杀手，而是元老会的死士。她出手必有人死亡，不是目标，就是她自己。这是他们的本质区别。
　　“父亲说过，安娜的念能力是生来用作暗杀的能力。低耗而精粹，而且很神秘。也许并不能打败所有人，却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
　　“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是特别的，没有头四肢也可以继续活动，凝聚度却打了很大折扣。假设可以找到调虎离山的方法，库洛洛不在，擅长暗杀的安娜在不过多暴露能力的情况下，最少可以杀掉一个。对付单独的敌人，幻影旅团的作风不是一哄而上，而是车轮战。被察觉而正式一对一交手，她很大可能再杀掉一个。这时她的能力或许已经被旁观的团员看清，非常危险。但在团员里，有一个无法杀她的人。”
　　“侠客？”派恩挑眉，“那个叛逃元老会的男人？”
　　雷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们以前是羁绊很深的同伴。现在作为幻影旅途的团员，侠客不会阻止别人杀她，但自己同样无法出手。这点会令剩下的团员产生分歧。比起能力和力量，优秀的暗杀者更该擅长审时度势，利用混乱制造机会，或许利用这个团队的严重纰漏能再杀一个。到此为止，目前在这个城市的团员还剩下几个人？这是除库洛洛之外所有团员齐聚的情况，如果是分散行动，更有机可乘。”
　　若能以一己之力杀死数个团员，当真是无法想象的彪悍，派恩叹道：“的确很优秀……”
　　“当然，这只是最粗糙的理论设想，一切都建在‘嗜血安娜’的基础上。她了解幻影旅团，而幻影旅团除了侠客以外的团员，并没有那么了解她。不过，以从前安娜对黑手党的敌视程度，绝不会与我合作，她不再是 ‘嗜血安娜’才是合作的前提。”
　　“为什么？”派恩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我们和流星街元老会关系密切，她有什么立场与黑手党作对？”
　　“嗜血安娜啊，永远做着和立场相反的事，永不被理解，从始至终坚持注定孤独的意志，所以从始至终清醒的痛苦着。”
　　镰刀刀锋闪烁着饮血后妖异的幽亮，指尖若即若离的抚过，立时涌出细细一线血红色。雷哲出神看着透白指尖上的鲜红，“明明由仇恨和屠戮堆积而成，一旦毫不留恋的抛弃过去，就变得像清水一样透明，不可思议不是吗？”
　　派恩沉默了一会儿，“您找她合作，是想让她做什么？”
　　雷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把染血的指尖含进嘴里，蓝绿色的眸光从零落的额发间透出来，“她是父亲选择的人……我做好了一见面就立刻被她杀掉的准备……现在她愿意与我合作，我很开心。”
　　“我不明白……”
　　“我从小受家族教育顺理成章的长大，然后走上被安排的最合理的路，从未像她那样困顿挣扎过。威尔士叔叔以前总说，我是个过分听话的孩子。其实并非如此，不过因为我没有机会，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反叛和任性。我想做的事很多，想一个人住在傍晚有风的山谷，也想环游世界，漫无目的到处走走看看，最终却只能守在原地向命运引颈就戮……所以，我一直很欣赏安娜那样的人。”
　　“雷哲少爷……”派恩低低问道：“您还有多少时间？”
　　雷哲迅速收回弥散的目光，“最后二十几个小时。预言死期的能力真是不讨喜呢。”
　　纤弱少年刚满十五岁，那张脸看起来还有着易碎的稚嫩，依旧温柔微笑着，“了结一桩心事，死得其所也不错。”
　　派恩看着自己年轻而强大的首领，沉默下来。

　　安娜和玛莎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正装套裙，踩着高跟鞋穿过昏暗pub里群魔乱舞的舞池，在稍微安静一点的吧台边坐下。
　　安娜酒量不算好，刻意放纵下，几杯过后就有些飘飘然了，摆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玛莎斜倚在吧台边，两人都是眼神迷离的摇着五彩斑斓的酒杯。
　　半晌，安娜才开口，似乎很困惑的缓缓说道：“我不介意做违法乱纪的事，或者自卫时无法控制的杀伤了谁，又或者为了生存，无可奈何的采取武力……但如果要主动杀人，怎么都觉得难以背负……以前是怎么做到的呢……”
　　“抱歉，说了奇怪的话……”安娜撑住酒意泛滥而沉重起来的额头，倦懒的看向玛莎，“不管怎么样，多谢这段时间的照顾……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也许是经历过的事比较多，也许曾经接触过与众不同的人群，知道有些事可以问而有些事必须保持沉默，玛莎沉默听完，只是拍了拍安娜的肩膀，“你多保重……小安娜。”
　　“谢谢你，我很高兴。”安娜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玛莎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和玛莎分开后，安娜带着满身酒气摇摇晃晃回到家门口，扶着门框努力掏钥匙。
　　好容易终于找到家门的那把，又对着锁孔努力半天也没打开。她把额头贴上冰凉的防盗门，心想这种状态要是又和飞坦撞上，一定会被戳成筛子。
　　闭眼醒了醒神，安娜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门上贴了张纸条。原以为是什么推销传单，随手扯下来扫了一眼，睁大了眼睛。
　　纸条上的内容让安娜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迅速打开门，跌跌撞撞在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黑乎乎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突然闯进她家费尽心思摆脱的强盗，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安娜很没有真实感，怔怔的在屋里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立刻从包里抓出手机。

　　电话接通，她盯着手里的纸条，难以置信的喃喃：“奇犽……飞坦忽然不见了，侠客留了纸条给我……幻影旅团似乎放弃监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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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6.06.25][修]
[13.11.18][修]
[11.05.27][05.30][发]
我的输入法打不出封口的冏，莲儿每次都会冏掉下巴……
之前朋友来北京，陪他玩去啦，所以周末一个字都木有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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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预告君】
钓鱼大战嘿哟~
谁是鱼？谁是饵？谁在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