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番外.手心（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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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说阿波罗在葬礼那天带来消息，哈迪斯失踪了。
虽然我早就对于他的家人的怪异程度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不要说阿波罗那个花花公子打官司必输体质，圣域最大的敌人，冥王哈迪斯竟然是个打酱油爱好者这件事真的让我很胃疼。
不过从神话时代开始便万年宅在冥界的哈迪斯竟然会失踪，难道奥林匹斯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完全没有那回事。”坐在身处英国远程操纵的老管家找来的房子里，穆一脸无奈外加些许嫌弃地说，“我有时候觉得，母亲这种存在真的很危险。”
他从未见过他的母亲，我的母亲则是从不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真是不知道他这种感慨到底为何而发。
“时光女神瑞亚突然间想起自己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决定好好关心一下爱情事业双失败的长子。”几乎要将那份张牙舞爪的嫌弃实体化了，穆哼了一声，满脸的“她以为她是谁啊我家叔公就是因为从小就脱离她的魔掌才能神格健全没跟我外公一样变成万人踩的渣”，而后无奈地一摊手，“然后哈迪就不见了，现在连大米都在冥界拼死拼活的工作。”
奥林匹斯家的亲情混乱史时隔多年难道又要加入新的篇章了吗，就算是我这样的局外人都不会相信时光女神会关怀宙斯之外的其他儿女。
偏心至此，实乃罕见。
“安杜鲁美达？”我摘下眼镜捏捏鼻梁，看着他在沙发上做三百六十度旋转运动，还顺便从沙发那头一路滚到这头来。
“啊，安杜鲁美达。”他脑袋冲下，长长的头发瀑布一样落下来撒了一地，两条腿架在沙发背上，似乎忍不住一样抱怨道，“叔公居然敢这样大剌剌找上门去，真的不怕仙女座给他来个星云风暴吗？”
正常点的都会担心冥王给那个青铜找麻烦才对吧，还是说在他心里哈迪斯是跟酱油瓶划等号的？
虽然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着重培养仙女座作为教皇继承人候选的，好吧，说是候选，但是从头到尾撒加也只定了这么一个名额而已，完全的等额选举制。
不要小瞧了那个孩子啊。他眨了下眼，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凌空浮了起来，摆在屋子那头的音响被打开，爵士乐女伶沙哑醇厚的嗓音流淌出来。
我把眼镜戴回去，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那个叫天宫瞬的孩子，如今应该称他做青年了，是个与他那些同伴有着微妙差别的个体。
他相信圣斗士所持有的信念，也喜欢着那个叫城户纱织的少女，但是对于神的尊敬却只是泛泛，所以才分外的让我们这些黄金圣斗士喜欢。
这一代的青铜当中，论强悍首推一辉，论坚韧首推星矢，论高贵首推冰河，论忠厚首推紫龙，所以听撒加说天宫在当初是问过为什么偏偏选了他来继承教皇这个位子的。
撒加回答他，那个位子，最需要的不是强大、优雅、忠厚、坚韧。
而是忍耐。
我觉得撒加是想说星矢没脑子一辉不合群紫龙那个脱衣爱好太丢脸冰河我们其实都不待见，更何况天宫后头还有哈迪斯那个超级外挂，不选天宫简直是天理不容。
不过，穆，找到哈迪斯你打算做什么，让他回去冥界？
啊，这个我其实没有仔细想过，我主要是比较担心他流落街头。
……
事实以及经验告诉我，不要太相信哈迪的生存技能，除非他去杀人放火。
你们家到底有没有行为能力正常一点的。
如果以饿不死为标准的话，你面前不就正好有一个？
晚上我出门去楼下的便利店买钢笔水，恰好看到天宫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路过，车后座坐着一个背了画板青年，黑发灰眸，怀里还抱着一个看上去是装颜料的箱子。
穆真是白白担心他这个叔公了，不要说流落街头了，竟然真的直接找上门去果然不愧是奥林匹斯出产的胆大包天。
想来哈迪斯也是看到了我的，但他既然没有说什么，自然是没有可拿来当做谈资的。他与穆这对叔侄孙之间颇有些相像，总是虚虚实实让人探不清楚，却也不让人觉得城府太深难以交往。
我在楼下站了一站，便回身上楼去，隔着一层楼就听到穆绵里藏针咄咄逼人的跟人讲着电话，听了几句，原来是阿波罗，只是通话的内容确实有些可以拿来吵的。
城户纱织要和城户星矢结婚。
阿波罗确实是自带了肉身到人界来的，但是雅典娜却只是将小宇宙和一缕灵魂凭依在城户纱织的身上，穆牙尖嘴利地嘲笑处女神的诞生完全是因为奥林匹斯乱搞男女关系，凭什么非要活人给他们守寡。
不要说是阿波罗，我这个偷听的都觉得穆这话说得未免有点过头。
上楼开门，穆赤着脚站在地上，脸上倒是看不出刚刚和人吵架的激动神色，反倒是淡淡的若有所思。屋子里灯都关了，屋外的灯光映进来，半遮半掩了他象牙白的肤色。
都听到了？他问。
差不多。我回答他：刚刚在外面看到哈迪斯了，和天宫在一起。
他倒是半点也不惊奇：哈迪看到你后和我打过招呼了，难得他真心喜欢上谁，我们就不要乱插手了。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一点都不想承认那个什么“圣域傻瓜情侣排行榜“上位居榜首的是自己。
傻瓜情侣又怎么样，总比成了怨偶的聪明人强上不少。
我们说了两句城户家的家事，其实我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从圣域的角度来看，雅典娜始终是最神圣的神祇，城户纱织作为雅典娜的转世，对于圣域来说，她同雅典娜并无分别。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既然雅典娜愿意同穆分享大地的统治权，撒加也不愿圣域保持古旧的制度，削弱雅典娜之于圣域的影响倒也是无可厚非。
人心总是偏向，只要一日我认可穆的言行，只怕我要一日站在他这边来思考问题了。
我给撒加打了个电话，大艾在那头苦笑说撒加找了个骰子出来，扔到双数就同意扔到单数就不同意，目前正处在扔了单数就再来一轮的状态。
其实做决定的那个是加隆才对吧，他们还真是双胞胎，白白唬人这么多年……
这件婚事到底是定下来了，穆说的对，又不是离了雅典娜便不能活了，何必让个小姑娘为我们守活寡。
咳，就是说出来实在太难听，他也是我们当中最精通各式礼仪的，可是论起掳袖子掐架倒也无人出其左右。
后来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城户家盛大的世纪婚礼，朱利安领着一群海将军过来瞎捣乱，哈迪斯在婚宴上喝果汁看着葡萄酒的眼神让我很想跟穆一起出去挠墙；安杜鲁美达接手了圣域，凤凰座听说弟弟和冥王勾搭在一起当场暴走被自家夫人潘多拉用大英词典拍在头上；米罗闹着要结婚卡妙到底和他去了荷兰，庆祝婚礼的时候毛团子差点没趁乱把天鹅座的小腿骨踹断；阿布家的双胞胎跟着父母去了趟帕米尔，结果一人一个看上了帕米尔族的一对儿小孩，拽着不撒手非要抢回去结婚结果把对方吓得直哭。
穆想要一个小花园，我们两个把衣柜里压箱底的旧衣服找出来，蹲在泥泞的院子里挖坑移苗。他的头发没有扎好，我在水池里洗了手在身上擦干了给他绑高马尾，
只是他的头发水一样总是滑下来，我实在没办法，就让他到凉亭里去坐着，自己把剩下不多的花苗都栽了下去。
他坐在凉亭的围栏上笑眯眯托着腮看我，说沙加啊，我给你唱个歌吧。
是很多年前他喝醉的那个晚上唱过的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名字。
Why do birds suddenly appear
Every time you are near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Why do stars fall down from the sky
Every time you walk by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On the day that you were born
And the angels got together
And decided to create a dream come true
So they sprinkled moon dust
In your hair of gold
And starlight in your eyes of blue
That is why all the girls in town
Follow you all around
Just like me, they long to be
Close to you
我眨了眨眼睛，一点一点洗掉手上新沾的泥巴，看见倒影里自己微红的脸颊。
老管家突然走进来，说我那个有着红色头发的妹妹想要见我一面。
纵然以我的眼光来看，罗莎琳德也算得上姿容出众，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与她相处的日子大概两只手也算得过来，但是人在死亡之前是无什么道理可讲的。
她将她新生的女儿交托在我怀中，病房里只留下仪器“滴——”的无机质声音。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我们的兄长愿意给予这个孩子一切贵族少女所拥有的来彰显他们的兄妹情深，却懒得给这孩子一个真心的微笑。至于她那个政治联姻的丈夫，此刻不知睡在谁的床上。
我把孩子抱给穆看，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护在怀里，手指细细地滑过孩子娇嫩的皮肤，抬起头对我微笑：
莉莉姆。
旧约中那个追求众生平等反抗神明的女子莉莉丝，传说莉莉姆是她女儿的名字。
Lilium，拉丁文中，人类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番外.手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