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沙穆半架空）烟火》同心

4、KIKI

　　十三岁那次同沙加的会面一如既往的充满了让所有人都不希望认识我们的混乱。
　　我从湖水中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后抢先用“友谊的拥抱”把人模人样的沙加也搞成了落汤鸡，他一转头甩给我身新衣服，简单舒适的短袖衫还有牛仔裤。我还在纳闷什么时候沙加居然不睚眦必报了，摘下蒙眼用的布条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是高估了他的人品。
　　印着骷髅头的T恤还有满是破洞的牛仔裤，我连报复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早就说过，我和沙加是在抑制和挑起互殴的念头中成长的。
　　沙加的父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当年僧侣们匍匐一地恭迎活佛把他们生生吓回了英国。只是在目睹沙加明显坐落在贵族区还摆满了来自帝国主义国家奢侈品的屋子，我还是斜着眼睛骂他耽于物质精神涣散。
　　佛祖会哭的，绝对。
　　接下来沙加炸掉了一个微波炉烧干了两个水壶，他家年届六旬的老管家以足以媲美圣斗士的英姿冲进来，干脆利落地在沙加把厨房爆掉前拯救了我们。
　　我倒不是故意在旁边看热闹的，实在是沙加的日子过得好生腐败，厨房里的主要部件我基本都不认得。
　　在全程参观了微波炉和燃气灶的正确使用方式后，我不由生出干脆把它们全部扛回帕米尔的主意。但是沙加指出在帕米尔铺设电缆这事儿比雅典娜化身火辣夏威夷女郎还不靠谱。
　　他这些年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啊。
　　我飘在座椅上用念动力扒鸡蛋壳，沙加挑着眉骂我浪费，我回敬“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循环再生能源到底谁比较浪费啊厨房杀手”。在管家送点心进来前我们又生龙活虎的掐了五分钟，正好消化出装饭后甜点的空间。
　　撒加以前就老是皱着眉头在我身上捏来捏去，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把饭吃到哪里去了。
　　呃，我刚才是不是提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你这几年跑哪儿去了。米罗去找你没见到人，满世界说你失踪到异次元去了。”
　　“哦，我走亲戚去了。”
　　沙加僵了一会儿才继续喝茶，一张脸都写满了“你这祸害居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到底什么血统才能出你这种品种”。
　　“确切点说，我的父母大概早就没得剩了，就是一群亲戚还活得挺欢实。”
　　“真想让大家看看总是笑脸迎人的白羊宫到底有毒嘴。”沙加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这勉强算他的优点之一，很少对什么事追根究底。如果换了米罗他们，肯定非要知道我那些亲戚生辰职业家庭住址家族成员构成姓甚名谁缺一不可。
　　不过那群人加在一起也没沙加一个难缠。
　　“别再到处乱逛了。”塞给我一大包瓜子干果茶叶零食，沙加整了整我重新换好的长袍，“教皇会为了白羊宫大人的下落寝食难安的。”
　　我接受了沙加的建议，在我瞬移回帕米尔之前沙加又开门扔给我一瓶橄榄油。
　　我真想告诉他橄榄油这东西真是不适应我的味蕾，但是他是怎么知道我家里没油的？
　　其实是家里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老师留给我的白塔，我甚至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刚刚回到帕米尔的时候我把圣衣坟场收拾了下，那地方就好比圣衣修理师在家营业的活招牌，什么时候阴风阵阵才说明会修圣衣的稀缺人才正在等顾客上门。至于顾客是死在路上还是安全抵达，抵达后有没有命把修理好的圣衣平安带走——
　　那就与我无关了。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年，生活悠闲的我都快要生锈了，于是我从白塔的底层开始整理，发现老师居然摞了满满两层没有开封的书，文学哲学天文物理乃至菜谱笑话五花八门。我在没有门窗的底层闷了不知多少时日，回到楼上见到太阳的时候我又有想死的心了。
　　我知道老师只是不想我寂寞。
　　只是寂寞真的跟忙碌无关。
　　死在圣衣坟场的大多是青铜，偶尔有学艺不精的白银，还真没听说过有黄金栽进去。
　　阿鲁迪巴开创了先例。
　　必须要说的是，这跟他的实力没什么太大关系，主要是帕米尔的地质结构不是太结实，话句话说，阿鲁迪巴他需要减肥了。
　　我站在断崖边用念动力把阿鲁迪巴拽上来，那感觉就像站在海面上拖鲸鱼一样。阿鲁迪巴被我拖上来后倒也没有生气，站在地面上哈哈大笑，倒还是记忆里不拘小节的样子。
　　在雪域高原不拘小节真的不是一特别值得夸赞的特点，比如说现在我就很担心金牛座那浑厚的笑声会不会引发雪崩。
　　“穆。”阿鲁迪巴拍拍我的肩膀，“回圣域吧。”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教皇，你的老师，他很想你。”
　　我想我真是失去理智了，阿鲁迪巴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我却把他直接丢回了巴西，不知道他会不会掉进亚马逊女战士的部落被抢去做丈夫。我跑去城镇给唯一知道具体地址的沙加写信，要他去圣域守宫时跟大蛮牛替我道歉，顺便告诉教皇如果有人要修圣衣就自己背过来，我这儿店大欺客不提供□□。
　　把信塞进邮筒后我的心情好了那么点，所以我决定一步步走回白塔去。
　　然后我在路上捡到了KIKI。
　　我不知道老师当年是怎样抚养我的，只是我在白塔的生活令我忘记了许多世俗中重要的事情，原本一个人过活的时候那些事情全都无须在意，可是多了个孩子就好像这个世界斗转星移天塌地陷一样。
　　比如我明明有很多有钱的亲戚，我却始终忘记管他们要生活费。
　　……谁知道我以后会需要买奶粉和尿布啊……
　　我抱着KIKI闯了沙加的空门，因为他家的门卫觉得我像个抱着孩子来无理取闹的疯子。
　　沙加去圣域守宫了，索性他的管家还记得我。老管家将我从KIKI的哭声中拯救了出来，打电话请了一位女仆来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
　　我很诚惶诚恐地问这会不会太麻烦了，老人家笑呵呵说请女仆总比买微波炉便宜。
　　管家先生您不能因为沙加一个人热衷于用微波炉加热铁盘子就觉得全体圣斗士都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不然这些年我早把自己饿死了。
　　处女宫守宫月结束的当天晚上我就被沙加捆了被子卷，那个死人睁着眼手里还拎着KIKI，恶狠狠咬牙切齿，指责我睡他的床住他的房竟然还搞出个小鬼要他养，KIKI那个笨小鬼居然还睁大了眼高兴地拍手直笑。
　　我和沙加转头注视KIKI良久，决定把这个死蠢没救了的小鬼丢走。
　　我们两个折腾了半宿，我成功用念动力把“最接近神的人”捆成了另一个被子卷，KIKI早就被总是及时出现在任何地方的老管家带走了，留下我们俩满床打滚。
　　“你修圣衣不会明码标价吗？”得知我身无分文的沙加大为惊奇。
　　“这两年我只修了四件圣衣。”我觉得这件是完全不能怪我没有商业头脑，只能怪现在圣斗士水准下滑太快，“没一个能活着来把圣衣取回去。”
　　在“圣域训练真是太松懈了”上迅速达成一致，我们决定先蒙头睡会儿再来解决后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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