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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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找到当时被人劫镖的地点时，看到一些貌似官府的人正在搬运镖车上的东西。我上前打听才知道，原来是他们接到密报，说是镖车在这里被劫，不过已经没有危险了，要他们过来取。
难道是那个人报的官？他怎么会知道这趟镖是与官府有关的？
附近的林子里散布着敌我双方的尸体，奇怪的是，尸体上的伤痕很明显地分成两种。一种是一两处致命的伤口导致死亡的，另一种，怎么感觉上像是当初我家被灭门时的那样？伤口杂乱无章、纵横交错地分布在躯体上，像是被乱剑狂挥才被砍成那样的。
可是那个人明明没有带剑啊？就算带着，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的人啊！越看越觉可疑，不过我也没有忍心再继续看下去。
缪大哥的尸体也在其中被发现了，伤口的情形属于前面那种，似乎是被人从后面斜砍了一刀，再从前面一剑贯穿心脏而亡的。
拜托官府的人将兄弟们的遗体运送回镖局，全局上下为他们举行了葬礼。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好兄弟，局里的人都很悲痛，连总镖头都不由得落了泪。
我虽然也很伤心难过，但因为承诺与小虎从此再不会哭，所以便果真没有哭，而心里却始终无法放下那个人的事。
丧事结束之后，我就立即向总镖局辞行。他当然是想挽留，但我只说自己还有未了的心愿想去完成，如果有缘的话，会再见面的。他见我也不愿说得更明白，也只好叹息着放我走掉了。
其实一开始离开家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着要去找那个人，并不是为了报仇，只是想去泄恨而已。
没错！现在的我更加肯定这一点，因为那天被他所救，得知他就是那个灭我全家的人后，我竟惊奇地发现，自己并不是想马上杀了他，而是很想臭骂他一番，然后再狠狠地揍他一顿，当然，还要问他为什么要杀我全家，可又为什么不杀我，是不是和我有仇，想让我尝尝独自一人、无依无靠的痛苦滋味。
我越想越气，他分明就是不想让我好过嘛！你等着！我一定会在这偌大的江湖中把你给揪出来的！到时候，我要让你！让你……到时候让，你……
我竟迟疑了，到时候，我究竟想要他做什么呢？向我道歉？向我赔罪？好像又都不是……不过不管了，先把他找出来要紧，“到时候”的事，等到了时候再说不迟。
出了镖局，我下意识地就往西走。
咦？这不是我第一次压镖时所走的道儿吗？呵呵，看来经验之谈果然是不错，人总会对“第一次”产生莫名的执着，我也不例外。唉，算了，既走之则安之吧。
步行三日，路经了几个熟悉的镇子。第四天清晨从客栈上路的时候，忽然想到前边就是树林了，要是照这样走下去，不就要露宿野外了吗？
于是我决定拐个弯，希望可以能另一边碰到城镇，而且我记得这边，好像，有……哎？不就是那个镇子嘛！
傍晚时分，终于走到了西原镇，这个我曾经来过两次的小镇。可是走遍了整个镇子，竟连一家酒店或是客栈都没见着，不是真的吧？那来往的客人都吃住在哪里啊？
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打探了一下，原来再往北走有一处比较大的城镇，一般行至此的客商都会赶去那里住店。
向我说明情况的大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又看看已经西沉的残阳，建议道：“看姑娘你一个人，这时辰赶路怕是不太安全，不如到镇西头的程员外家借宿一宿吧。”
“程员外？”我记得那家的小姐叫程文君。
“程员外人很和善，如果姑娘去说明自己的情况，我想他一定会收留你的。”
“哦，那多谢大娘了。”我拱手告别。
呵，一定会收留？他不是都不让自己的女儿接近我的嘛！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镇西走去。
来到大院门前，我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当年我自这里逃走的时候，未曾知会一语，恐怕当众人发现后，程员外一定严厉地管教了家人一番，若是我就此敲门求宿的话，十有八九会被拒之门外吧？
哼！我计上心头！绕到院子的后方，翻墙入内，我记得这里好像是……
还没等我确认好方位，就听那边的月亮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我赶忙隐于暗处，细听分辨。我想，我知道这脚步声的主人是谁。
那人进了月亮门，向正中的房间走去。我见四下无人，便快步向那人的背后接近，并没有使什么轻功，只是普通的小跑，故而被那人察觉到有异。
就在对方转身看到我，正要发出尖叫的前一瞬，我急忙伸手遮住那张嘴巴，另一只手食指抵住自己的嘴唇：“嘘！”然后对着那双因惊吓而圆瞪的眼睛，轻声道：“小姐莫怕，是我。”
一声闷哼从我的指缝间溢出，大概是类似“啊”“咦”“你”之类的感叹词吧。
见她的眼神缓和下来，我缓缓地收回手，对她一揖：“惊吓到小姐，真是抱歉。”
“唔嗯。”她摇了下头，“你怎么……”
因为和她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我知道她说话总是有些吞吐犹豫，便也不再等她继续往下问，自己先招了来：“当日承蒙小姐搭救，可临时起了变故，不辞而别，今日路经此地，特来登门致歉，希望小姐能够原谅。”没想到我现在说谎都不用打草稿了，什么登门致歉，根本就是借口来宿的嘛！
不过不出我之所料，她宽容地摇了摇头，以示谅解。
我也不待她发问，便又开始自己主动说明：“因为天色已晚，不好打扰老员外，所以就想来找小姐您了表一下那时未曾出口的谢意。既然已经得到了您的谅解，我也就可以了无遗憾地告辞了。”
说罢，欲转身离开，意料之内地被她唤住：“姑娘！”
我转身，按照我早已算计好的剧本进行，疑惑地回望她：“小姐还有何指教？”
“姑娘此去，可有落脚的地方？”
虽然就在等她这句话，但我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不好开口的扭捏态。
“若是没有，不妨在我这里暂住一晚如何？”果不其然，好人就是这么容易上套。
既然鱼已咬饵，岂有放过的道理！我自然是没再客气，谢过之后就被安排在她隔壁的房间就寝了。
次日我故意晚起，就等她的贴身丫鬟来为我送早饭。
事情正在准确无误地按照我的计划进展，虽然觉得自己很是了不起，但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憋在心里有些难过，难道说，我在感到愧疚？在为自己利用了人家的好心而感到内疚自责？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立刻否认的，但现在的我，却觉得越来越能正视这种感情了，似乎，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我会报答她的，等以后有机会的时候。
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内心，便抹杀了心中的不安感，我享受着美味可口的饭食。
饭后，她问了我日后有何打算，在得知我并没有什么急着要去做的事后，就邀请我再多住两天，当然是背着她的父亲，也就是老员外喽。看来这位小姐是在深闺中呆久了，有个外来的人可以跟她聊天就会抓住不放。
我自然也没有推托什么，反正有吃有喝，又可暂时不为生计担忧，我又何苦推拒呢？再说，趁着这几日，仔细思考一下以后的行程，也是必要的。
心想着日后有机会就多报答她一点儿，也就这样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不过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机会也来得太早了吧？我就算不想这么快就报答她，看来都不行了，因为当天夜里，竟然有匪徒夜袭程府！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