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王]不息（Endless.暗表）》冰魄诺伦

33、 （YGO.暗表）不息·II·29

　　【29——】

　　想当初。

　　在那个空白且感觉无边无际的神秘空间中，自己遇见一个有着一头湖蓝色的头发、以及一双湖蓝色眼睛的少女。
　　在那里、从那个神秘的少女手中，自己终于得到了那股自己追寻已久的、传说中的力量。

　　看着新鲜烙印在手背上的环形图腾，自己还是没有多少实感，自然是禁不住地疑惑。
　　（为什么会选择我？）

　　——因为你有一份执着的信念，一颗渴望守护的心。

　　（就因为这些？）

　　——是的。不过我希望你能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力挽狂澜的主角。这是命运。

　　（我明白的，而且我也不在乎……我不过是希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存在。）

　　当时，尽管还是对这种意外出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但自己还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入手了一股力量……兴许能够帮助自己，改变那个令人心感绝望和痛苦的未来。

　　说着这话的同时，神推鬼使般的，自己抬手按住本应该存有跃动的胸口。
　　——在那个手掌之下，是一个没有心跳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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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是很神奇的。

　　无论我们面对的问题是多么的严重，或者是背负的使命是何等的沉重。

　　——这并不会因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够轻易逃避。

　　只因为，那已经是自身命运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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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与意识回归的同时猛地张开双眼。
　　视野中的景色还没从模糊的轮廓变成真切，脑中还是一团迷雾的阿图姆已经条件反射式地问：“这里……？”
　　那轻细的声音听来嘶哑干涩，当中带着些许惺忪迷糊，更多的则是虚弱无力。

　　“啊、你醒啦？”耳边传来活泼如孩童的话音——对阿图姆来说，那是一个尚算久违的熟悉声音，“姐姐！法老王他醒了！”
　　这时意识貌似已经清醒了许多，于是阿图姆循声望去，看到的刚好是即将奔出房间的少年，以及正安静地准备进房的沉默青年。“马利克？利希德？还有……”紫黑色的双瞳缓缓往外滑去，眼前的一切令阿图姆难以置信地即时从床铺上弹身而起，“伊西斯？！”
　　跟在马利克身后后来的女子依旧一副安定的模样——此刻她施施然向阿图姆行了一礼，开场的问候柔声细语、却不失稳重，“您终于醒来了，法老王。”
　　扭头看了看四周，看到这个简朴而陌生的房间，阿图姆略带茫然地问站在自己床边的三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关于这个问题，马利克抢答了：“有人通知我们，在石板的原址内，有一个人正昏迷在那里。因为报告还说，那个昏迷的人和石板上的其中一个人很像，于是我们就马上过去看看情况。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真的是你，所以就把你带弄回来咯。”
　　“原来如此……”阿图姆终于对此刻的状况有些理解，随即免不得一阵心情复杂。

　　“呐、法老王，”不同于自家姐姐的沉稳，社会经验尚浅的马利克眨巴着双眼好奇地问，“你的灵魂不是应该已经回归到冥界了么？为什么你还会出现在现世？”
　　“这说来话长……等等！”猛地想起兴许是事件中至关重要的东西，阿图姆连忙问伊修达尔的姐弟俩以及他们的仆人，“奥斯里斯的天空龙呢？”
　　伊西斯脑袋微微一侧，“什么？”
　　马利克同样微侧着脑袋不解地说：“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陪着你的就只有千年积木而已，神卡没在呀。”
　　同样地，始终安静地伺立在旁的利希德也摇了摇头。
　　“是吗……那有点麻烦了。”

　　比起恭谨的姐姐，作为弟弟的马利克直接问出自己的好奇：“神卡和法老王你这次回归现世，是有什么重要联系么？”

　　看到眼神依旧清澈的马利克，阿图姆微微一笑，“现在叫我阿图姆就行了，敬称就更加不需要。”
　　“好的！”马利克欢快地应道。
　　而伊西斯也没有在称呼的这种小细节问题上纠结，同样干脆地应道：“明白了，阿图姆。”之后，她直接把话头带回到原来的问题上，“那么，为什么阿图姆你才刚先来，首先就问及神卡的行踪？”

　　阿图姆轻叹一声，同时把脑中仅存的信息整理了遍，说：“奥斯里斯的天空龙和我的回归有关——它承载了我回归的理由。”
　　伊西斯追认：“只有天空龙？”
　　阿图姆凝重地点了点头，现时一头雾水的情况令他下意识拧紧眉头，“现在奥斯里斯的天空龙不在，我……我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会回到现世。”

　　因为阿图姆醒来的时候，刚好是晚餐的时间，想到阿图姆应该还是未曾进食的状态，所以伊西斯他们就决定：问题先放往一边，把晚饭给吃了再说。
　　反正，问题并不是他们所能逃避，也就不至于急于一时了。

　　晚饭过后，在伊修达尔家那个感觉安静的书房中。

　　“我不记得我为何能从冥界回归。但是……”这么说着，阿图姆的眉头拧得更紧，不知是因为疑惑，还是感觉得棘手，“既然连千年积木和奥斯里斯的天空龙也随我回归，那肯定不会是平白无故……明明之前在未来的时候，它还是回到我的身边。”

　　先不说马利克当初摆出震惊的表情，就连沉静如利希德和伊西斯也没能掩饰自己的惊讶，低声惊呼：“未来？”

　　似乎能够理解对方的惊讶，阿图姆镇定地补充解释：“是和我当初离开时，相差一百年左右的时空。”

　　伊西斯若有所思地说：“那就奇怪了……”

　　阿图姆急忙问：“怎么了，伊西斯你是想到什么吗？”

　　伊西斯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擒着下巴，不自觉地偏开目光一边考虑一边说：“阿图姆你可以记起之前你在未来的事情，但偏偏就是不记得最开始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说不定也曾经一度失落、但后来被你找回——这，还不奇怪？”

　　听完伊西斯这么说完，一时间，阿图姆陷入到深思之中。

　　而这时，伊西斯又问：“那……你是要去日本找武藤游戏吗？”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问出这个问话，阿图姆即时一怔，继而略微一下沉吟，可就是没有立刻回答。

　　看到阿图姆这般微妙的反应，伊西斯却是熟视无睹似的说下去：“之前游戏他跟我联络过，那时候的他莫名向我问起有关埃及、纳斯卡平原以及亚特兰提斯的事情。我估计，他应该会对阿图姆你的这次回归有点头绪。”

　　“不……”
　　片刻之后，他轻轻吐出否定的言语，那双素来凌厉的眼眸微垂着眼帘，“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再打扰伙伴的生活……不想再去为他带来任何麻烦。”
　　没有表现出意外，伊西斯只是注视面前的自冥界回归的魂灵，始终平静的视线仿佛看穿潜藏的真实。
　　“但是，你就不想念吗？”
　　女声不徐不疾地落下。迎来的，却只是对方沉默但直白的探视。

　　此时夕阳西下，光影变换，不知不觉……恍惚连时光也即将走到尽头。

　　良久。

　　“不是的……”
　　那回应轻轻的，宛若细沙在风之呼啸下流行的声息，令伊西斯下意识侧耳细听。
　　而阿图姆已经径自侧过脑袋，抬手支着自己的大半张脸，被余晖晕成紫红的双瞳遥遥望着窗外的落日，眼膜上映着的光泽平静如瓷器的反光，轻易掩盖住情绪哪怕丝毫的泄露。
　　此刻，从指缝走漏的喃语几不可闻，如同幽幽的叹息。
　　——“我很想见他，非常、非常地想。”

　　深深地望着那个曾经的少年法老，对方那一副患得患失的表情，素来心细如尘的伊西斯自然是收在眼里。
　　然而，她并没有做声。不过那个沉静的眼神让人看来，感觉在她的内心，早已经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片刻之后。

　　“我明白了。”
　　和先前一样，伊西斯干脆地应承下来，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虽然说作为姐姐的没有多加追问，但全程在旁听的弟弟还是不淡定了——几乎是在伊西斯话音刚来的同时，马利克就难以理解地叫：“姐姐！”
　　“马利克。”提高了些许音量的唤名中参入郑重和严厉，伊西斯扭头望向自己的弟弟，面上不复平日的慈爱纵容——此刻的她正严厉地盯着自己的弟弟，“尽管我们的使命已经完全，但作为守墓一族的成员，我们是有义务听从法老王的指示。”
　　听到姐姐如此义正词严的说教，马利克条件反射般的一个激灵，之后孩子气地缩回到椅子里，偏开视线撅着嘴巴不甘不愿地咕哝：“我明白啦……不说就不说嘛。”

　　看到弟弟安分了下来，本来就没打算说什么重话的伊西斯收回目光，重新正面向阿图姆，毕恭毕敬地又一次开口。
　　“那最起码，请让我为你联系海马濑人吧。”
　　这么说时，这位作为守墓一族一员的女子轻盈地一个施礼，“尽管目前的情报不多，但如果命运让你有需要在现世逗留，那么拥有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会是必要的事情。”
　　对于伊西斯的这次提议，阿图姆没有多问，不过是把头点了点。

　　之后，直至伊西斯领着马利克和利希德静静地退出房间，默不作声的阿图姆依然是盯着窗外，但那目光涣散，像是不过随意地盯着某个地方。
　　一整副心不在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