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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大赛 ...

  •   月夜窗边,红色衣袄少年眉头微锁,轻轻擦拭着心爱的古琴,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得浮现起那日林中,她和煦的笑容和真诚的邀约。
      一阵脚步声,同样的红色袄子,浓眉之下,微微上斜的凤眼,厚实小巧的红唇,只是眼角稀稀落落的褶皱轻易得透露出了女子的真实年龄。
      抬眼瞥了来人一眼,转而继续仔细得在琴面上来回擦抹着。许久,红袄少年才低声唤了声“姨娘……。”
      “明天的决赛可有把握?”瞧也不瞧他一眼,红衣美妇径自坐在了门口的桌边,畏寒得急忙倒了杯热茶,小心得捧在两手间,细细得啜了一口。
      见他没有丝毫反应,红衣美妇也不意外,斜睇了少年一眼“明天只许嬴,不许输,如有必要,我会在暗处协助于你,知道么?”
      少年依旧毫不吭声,眼神渐渐飘忽了起来,他呆呆得望着饱满的明月,似乎心思全然不在美妇的话语之上。
      红衣美妇也不动气,悠悠喝尽了杯中的热茶,道“你只须记得,你母亲不知羞耻,偷偷和你那怪物父亲暗结珠胎才生下了你,两人双亡之时,是你姨娘我力排众议把你拉扯到大的,你可别成了没良心的贼子才好。”拢了拢棉衣,红色的身影轻步跨出了房门,消失在门角处。
      直到步伐声远去,少年才回过头来,望了一眼那远去的红色背影,转而怔怔得低头瞅着自己手中母亲遗留给他的陈旧古琴,他不看便知,姨娘离去前定是带着那嫌弃的眼神,这个眼神从小便伴随着他,熟悉得就好象是自个儿的影子一样。
      他一直就清楚,自己自生出在这个世上的那一刻起,便成了大家所说的异类,不只是因为他有一双微微泛红的双瞳,更因为,他在出生那天就克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的,他是个扫把星,是个祸害。
      沉痛得阖上了双眼,双臂环绕着自己,想起昨日梅林里那温暖的怀抱,诚恳的关切,俏皮的吐舌,含笑的娇嗔,少年脸上的苦涩渐渐隐了去,惬意平和的淡笑浮上了眼睑,原本有些病白的秀脸上,才有了些许的生气。

      翌日
      这日注定是瑶瑟山庄上下最为热闹的一天。已经持续多日的大赛今天总算要落下帷幕,而今天谁可以得到琴圣的垂青,获得此次大赛最惹人眼红的奖赏成了所有人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原本以为今天的末场会有所不同,会有些类似于闭幕仪式的好玩趣事儿。午时一过,木涧凝就满怀欢喜的赶到了现场,一见那熟悉的摆设,顿时泄下了气来。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并没有多少改变嘛。
      木涧凝多变得表情在展少棋看来,分外的可人。不禁宠爱得抚挲着她被吹红的粉颊,凑近她“别担心了,今日嘉若定是会把琴亲手送到你面前的。”
      木涧凝仰起了娇靥“谁说我担心了,我对嘉若可是一百二十分的放心。” 正想调侃他几句,笑声猝然停了住,门口方才进了来的白衣男子夺去了她所有的视线。“他怎么来了?”
      “今天的优胜者是由他选出,他自然是要来的。”嘉若依旧一身青色衣袄,如花笑靥,朝展少棋微微颔首示意。嘉若转眼似笑非笑得睨着木涧凝忽而难以置信忽而紧张万分的模样,笑道“不是对我抱有十二万分的放心么?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木涧凝才要反驳,忽然淡淡的酒味随着白衣人儿飘了过来,旸圣琴若有若无得瞥了木涧凝一眼,步伐丝毫没有迟疑得往上座步去。冷淡的神色,行云流水得优雅步伐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惟有木涧凝,一脸疑惑得直直盯着他的背影“这个人的个性怎么老是变来变去的,一会儿冷淡,一会儿热情的?”
      展少棋不置与否得微微浅笑,拉着还有些没慌过神来的木涧凝走向了主台边的空位。不一会儿,包裹得像只粽子的十四也大大方方得带着贴身随从骆允坐在了木涧凝身边。
      木涧凝正无聊的紧,一瞧见十四的花色棉袄,心里一乐,嘴上就逗开了“哟,小十四你今天走田园路线啦。瞧你裹得,跟南极的爱斯基摩人似的。”
      十四没好气得瞪了她一眼,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嘶哑“你说得是什么鬼话,要不是我今天偶感风寒,才不会任由骆允他把我绑成这副臃肿的模样。”说罢又轻咳了数声才缓下气来。
      “如果少爷夜里能安稳得好好睡觉,不把锦被提下床去,骆允自然也不会有此决定。”骆允谦逊得低应着,话语里却丝毫没有一点的客气。话一出口,十四的小脸像是烤红了的虾子。才想反驳,却只无奈得发出了几声咳嗽声,随后索性无言得狠狠瞪着骆允,大有以眼杀人的架势。可惜后者岿然如山,纹丝不动。双眼只是关切得望着前台上即将开场的比赛。
      看着他红着鼻子的可怜样儿,木涧凝自然也不忍心再调侃于他,无聊得打了数个哈欠,连美味珍馐也提不起她一点的精神。她婆娑着双眼,原本瞧着这小长桌挺顺眼儿的,刚想趴上去歇息会,可发现四周的宾客几乎都正襟危坐着,她也不好失了规矩,强撑着放弃了先前趴小桌的念头,心里却好象有几只蚂蚁啃咬着她的决心,催促着她向小桌进发。
      忽然,一只手揽上了她的腰间,微微一使力,木涧凝整个人就斜靠在了展少棋身侧,有了支点,木涧凝圆溜溜的大眼睛都笑眯了起来,“这样可以么?”
      “没关系。” 展少棋瞟她一眼,瞳孔中是无尽的爱怜和宠溺。
      木涧凝忽地掩唇发出一声怪响,瞧见展少棋疑惑的眼色,她浅笑漾深,微微摇了摇头。
      似是看见了那个红瞳的少年,木涧凝转了个角度,与他视线相交,他和她同时浅笑了起来,人群渐渐拥挤了起来,两人之间也被不少生份的面孔挡了去,木涧凝这才发现今天靳郁离的四周散布着不少古怪的红衣人,女子皆白纱遮面,男子则是黑纱。在这个灿烂的午后,反而显得诡异异常。
      “表哥,你知道那些红衣是什么人吗?”
      “不知。”
      不远处骆允闻言出声“是赤氤门,此帮派以暗器见长。”
      “怪不得他们都是身着红衣了。” 木涧凝受教的连连点头,“果然,这些小道消息还是骆公子最为清楚了。”
      “好说。”
      在木涧凝近百个哈欠的见证下,最后的竞争终于打响,嘉若,靳郁离更是出手不凡,连木涧凝这个外行人也听得出今天两人都是卯足了劲上阵,轻拢慢捻,靳郁离指法灵巧,而嘉若则沉着稳妥。其他人很快都败下了阵来,灰头土脸得下了台去。没一会儿,台上就只剩下了嘉若,靳郁离两人了。嘉若的青衣与靳郁离的红衣之间虽然有着颇大的对比,但是两人的乐曲也是毫不逊色于他人。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抉择优劣。
      突然,嘉若那侧突兀而来短短的一记声响,木涧凝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展少棋一脸凝重得直直望着烈火门那头。
      木涧凝来不及深究,瞧见嘉若原本半眯的双眼忽而睁了开来,见他指头一回转,难得的花哨指法在他手边也不过是信手捏来罢了。他眯上了眼,继续着原先的曲调。
      “嘉若的琴弦被赤氤门的人用暗器打断了一跟。”展少棋露出了难得冷凝的表情,一字一停顿得说道,眼神丝毫不离场中依旧奋战的嘉若,如果他们敢暗器伤人的话,他是断然不会饶过他们。
      木涧凝顿时有些慌乱,琴弦断了不是应该很严重吗?难道他们今天的计划最终会因为赤氤门的插入而以失败告终?
      只见旸圣琴挥手制止了两人的弹奏,木涧凝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口。怎么办?难道是琴他听不下去嘉若的演奏了?还是……?结果到底会怎么样,木涧凝紧张咽了口唾液,嘉若背对着她,她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半晌,旸圣琴才开了尊口,只见他懒洋洋得抬起了白皙的柔荑“大赛的优胜者是……”木涧凝此刻更是一阵慌乱,琴弦都断了,我们怎么可能战胜与嘉若同样出色的靳郁离?
      果不其然,旸圣琴指着台下的靳郁离道“优胜者是赤氤门-靳郁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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