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诱惑》代号虎

9、当众调情

　　我不喜欢他的眼神。
　　就算我说错了话，我希望他直接表现出生气或是愤怒的神情，而不是对我释放出这种慑人的寒气。
　　不过，我更希望他根本不要在意我说了什么话。本来我就爱想到什么说什么，即使触犯了他的忌讳，也绝非我的本意。
　　于是我脱口责怪道：“有话你说出来啊！不要这么冷冰冰地瞪我，我自己还在委屈为什么非得看你的脸色呢。”
　　他那两道又长又黑的秀丽的眉毛越发的拧在一起，眼眸深处的寒意更盛。
　　一瞬间，寄人篱下的自觉回归我的身体本位。
　　我踢了踢白色小圆桌旁的一张圈椅，一屁股坐下去，从桌上抽过来一份报纸，双手捧在眼前，遮住脸，用哄着我女朋友的语调小声说道：
　　“谁让你的脸蛋长那么漂亮呢，肤色也那么好看，所以我说看了你的脸色会自卑的嘛，所以你也别那么冷冷地看着我嘛，我会更加自卑。”
　　半天没有听到他说话，我把报纸稍微挪开一点。
　　谁知他根本没买我的账，仍旧在瞪视着我。
　　既然四只眼睛对上了，我也不好再继续掩饰下去，便丢开报纸，走下阳台的台阶，曲起双臂抱着后脑，在草坪上来来回回踱步。
　　“今天天气真好啊！”我仰望着天空说道，“又暖和，又晴朗，风也不大，打羽毛球都没问题。”
　　趁着转身之际，偷偷瞄他一眼，结果看到他仍在注视着我。
　　这种蜘蛛丝般的视线简直逼人暴走。
　　算了，一味的回避也不是办法。我一跺脚，掉头就回阳台。
　　“高考那几天，你认为必要的话，我会考虑让你自己使用一个房间。”我刚走上台阶站稳，他就这么对我说道，“在那之前，你和我共用房间。”
　　我来不及仰天长啸，便叽哇叫了起来：“高考？我怎么可能会在你家住到高考？难道你没有想过晓南不会回来了吗？”
　　从那场倒霉的婚礼开始，我作为一条权宜之计被推上了火线。
　　他越是这么认真的规划着日常的生活，真相败露的那一天，姐姐，可能也包括我，所受到的报复和攻击也会越严厉，下场也会越惨烈。
　　他将手中的墨镜和报纸通通扔到小桌上，垂着眼帘，淡然问道：“晓南怎么了？你知道她的什么事吗？”
　　当然知道。但我宁愿不知道啊。常言道，不要让卧底知道太多，否则我这样的立场压真的压力很大。
　　“没什么事啊。”我昧着良心笑了笑，“我不知道她的事，有事她应该跟你联系。我就是很纳闷她为什么要在婚礼上跑掉呢？她这么做最受伤的人是你，我觉得她辜负了你的感情，你啊，不如干脆把她忘掉好了。”
　　我很厚道地提醒他不要受伤太深，措辞也不晦涩，能不能理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只希望在姐姐的叛逃真相大白的那天，他能念在我今日曾说过这番话，而不为难我太多。
　　“我不想和你谈论到晓南，以后也别提这个话题。”他冷淡地说道，“晓南不见得比你更适合我，她不会象你这么有耐心照顾我。来，晓北，去把轮椅推过来。”
　　是这样么？难道我很会照顾人，照顾得他很舒适？我做了什么吗？
　　他穿上外套，坐进轮椅里，朝我做了个催促的手势：“走吧，我送你上学。”

　　下午放学的时候，我没有和同学一起离开学校。
　　不想回去。
　　不想再回到季亚诺的家里。
　　有点怕再见到他。尤其担心到晚上，和他又发生那种尴尬的事。
　　我背着书包遛哒到操场。
　　曾几何时，我也是这块场地上的风云人物，每天放学后都会在篮球场上接受女生们火热视线的洗礼。其中最热烈最虔诚的那道目光，来自后来成为我女朋友的那个女生。
　　然而，历经一场高考之后，仿佛历尽了人生的苦味。一切物是人非。
　　身为复读生，即便是这近在眼前的操场，也不曾再来过。
　　操场上仍是一贯的喧嚣一片，它决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落榜而断送生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操场给人的感觉永远不会变。
　　象老黄牛一样在地里埋头苦干、辛勤耕耘的，是一帮痴迷足球的傻小子。
　　象雄孔雀一般卖弄着身姿，并不间断的留意着观众反应的，是一帮颇为自恋的篮球小子。
　　剩下的便是为了运动会而勤奋练习的选手们，以及一撮又一撮瞎跑瞎闹的家伙。
　　惯性使然，我的脚不知不觉地走到篮球场边。场上打得很激烈，一个个头不占优势的小家伙突破两个人的防守，成功上篮，场外响起一阵尖叫。我也将手指伸入口中，嘬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聂晓北。”场上有人喊我的名字。
　　是个以前常在一起打篮球的家伙。以前他低我一届，现在同是高三。
　　他举着球说道：“好久没看到你打球了。来，上场玩两把。”
　　我接住他砸过来的球，将书包丢到篮球架下面，再脱下外套和围巾堆在书包上，拍着球上了场。
　　说实话，我没资格象刚才那样说别人。因为我自己也是个打姑娘球的人。
　　围观的女生越多，我的状态就越好。如果再接收到女生们针对性极为具体的喝彩，我更加会打出绝妙好球来。
　　果然，我以前的人气绝不是无来由的。不到十分钟，我就变成了场上得到喝彩声最多的人。
　　不只于此，围观的女生也多了起来，我甚至可以听到有人在惊惊乍乍地谈论着我，依稀听得出她们在谈论当年的我，以及没想到又能在篮球场上看到我之类的话。
　　当年的我，在学校里是个很受欢迎的大帅哥级的人物。注意，我在“帅哥”两个字前面加了个“大”字，由此不难想象，当年的我，锋头是一般帅哥级同学难以向背的。
　　功课好也就算了，偏偏运动也超好，尤其一手花枝招展的球技，别提多招姑娘们喜爱了。
　　唉，这些都是当年的事了。
　　除去当年，剩下的都是眼泪了。。。。。。

　　尽管女生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令我兴奋，但我的头脑已不复以往的狂热。
　　我可以放纵自己的身体，用花哨的手法赢得观众的认同与赞叹，以此来满足我那肤浅却能带来无比快乐的表演欲。
　　然而，我已经深刻的知道，这样的时刻，只不过是浮云。
　　经过漫长的十八年的人生，我已深深地体会到，人生不是满足表演欲的场所，不会有这么多狂热的人来为你的成功捧场，没有人踩你就很幸运了。又何况是对一个失败的人。
　　我说了我是个擅长打姑娘球的人吧？这个球到我手里的时候，原来只不过算是个还不错的边路助攻的机会。不过，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群热情的女生，她们见球在我手里，便不停的有节奏的呼喊着我的名字。
　　于是，就是这样，我无视了我方在篮下的优势，跨步伸肘，一个远投三分。篮下激烈的攻防互动滞缓了下来，每个人的视线都追随着那颗球。
　　与其说我对那道美妙的弧线有信心，不如说，我体内呈火山之势喷涌的荷而蒙，令我的头脑膨胀。在球安然落入篮筐那一瞬，我不怀疑我就是超人。
　　场边响彻尖利的叫声，继而是一阵又一阵亢奋的声音喊口号般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张开双臂，朝场外热情的观众挥了挥。
　　然而，几乎立刻，我的手臂就耷拉了下来。
　　我笑不出来了。
　　在里三层外三层围观者的最前沿，一群又蹦又跳的女生中，不协调的夹着一张轮椅。

　　轮椅里的人安安静静地坐着，表情也是安安静静的，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我知道他有着常人长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美貌，尽管如此，此刻蓦然看到他，在一堆人群中意外的看到他，我竟然意外的发现，他事实上美得令人惊心。
　　那种宛如雪域高原之上湛蓝的天空般靓丽清澈的美，干净明朗，耀眼夺目，却又带着一丝丝冷冽的气息。
　　这样的美，出现在世俗的烟尘之中，是撼人心魂的。
　　我这样望着他，竟忘了将视线从他的脸上挪开，也忘了观众，忘了篮球。
　　“你怎么在这里？”我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我在等你放学啊。”他的脸上露出一个罕见的充满温暖与柔情的笑容。
　　仿佛冰川上的雪莲花在璀灿的艳阳下绽放，水晶般的冰棱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我第一次见到季亚诺这样对我微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笑。
　　他的笑容竟似魔法般的迷幻绚丽，眼眸深处的神情更是蛊惑人心。
　　“不要这样对着我笑。”在我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之前，我听到自己弯腰对着他的耳朵这样警告着。
　　“为什么？”他挑眉，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对你笑？”
　　我意识到自己又说了无理的话，不由得有点难堪，避开他的视线，掩饰地笑了笑：“我会动心的啦。不过也不能乱怪你，我一打球就荷而蒙膨胀，不太经受得住象你这样的乱放电。”
　　话一说完，我愈加郁闷。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没有说话，伸手握住我的一只手。我来不及明白他的意图，他已举起我的手，含住戴着指环的那段指节，连指环一起，缓缓地舔吻着。
　　而他的双眼，却笔直的向上，目光紧紧盯着我，传递着勿庸质疑的电波。
　　我的大脑陡然间绝对地静止了。
　　我从来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整个篮球场内外，悄无声息，每一只加另一只眼睛，都在直楞楞地注视着我们俩。。。。。。
　　。。。。。。。。。。。。
　　。。。。。。。。。。。。。。
　　我。。。。。。我要身败名裂了。。。。。。

作者有话说

　　姑娘球啊~~~~~姑娘球~~~~~~~~哈哈！！无限怀念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