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十分想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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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门打开，眼前是一个水准堪比五星级酒店前台的华丽门厅。几条走廊呈放射状，通往不同的方向。
“请往这边走。”
季宁修朝我做了个手势，然后推着轮椅，向一条走廊走去。走廊并不长，两边是挂着闪亮的黄铜门牌的办公室。
推开走廊尽头的门，一间宽大亮堂的办公室赫然出现在眼前。
办公室的外墙，是一面巨幅落地窗，一张厚重的栗壳色的弧形办公桌，横在窗前。季宁修将轮椅推到办公桌前，季亚诺便舒舒服服地坐进了皮质的高背手扶椅里。
我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隔着桌子看着高背椅里的不良之徒，说道：“我不是跟来看你工作挣钱的。我要知道那些照片的事，为什么你会有我那时候的照片？”
“又不是裸照，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他不以为意地说着，一边翻开季宁修递过去的一只文件夹，取出其中一张纸，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推到我的面前。
“别像个没事人似的。昨天答应我的话，你应该不会忘吧？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他盯着我的眼睛，冷冰冰的说道。
我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直接地回避我的问题。
“说什么裸照？！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我伸手将桌上的那张纸挥到一边，怒道，“先回答你该回答的问题吧！”
他伸开手臂，一把接住飘拂起来的那张纸，提高声音说道：“如果你觉得吃亏的话，你也来给我拍照好了，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你想怎么拍我都可以。但是，是你自己说想要找份工作的，你也说了会努力挣钱养我。希望你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在你有能力独当一面之前，你就在这里当个临时工。这份是临时雇佣文件，季秘书会带你去人力资源部门办理相关手续。那么，祝你胜任愉快！”
他的声音回复了冷淡，季宁修伸手接过那份临时雇用文件，说道：“跟我来吧。”
“我不要！”我腰一挺，离开了办公桌，“我不要在你的手下工作。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挣钱，我要堂堂正正的用自己挣来的钱养你！”
开什么玩笑！谁会为了养你而挣钱啊！我只不过是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有多远走多远罢了。
天天吃饭睡觉都和你在一个屋，若是再在一个公司上班，那本世纪还会有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日子么？！！
“晓北。谢谢你。”季亚诺忽然温柔的喊了我的名字，还对我露出一个靓丽无邪的笑容。
谢我？谢什么？
我做了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吗？
看着那样散发着有意无意的诱惑的笑容，我竟然一阵晃神。
这是□□？还是迷魂？
“中午一起吃饭吧。”他含笑瞟了我一眼，便拿起电话，拨了个键，与对方讲话。
我怔怔的跟着季宁修，被打发出了办公室。
在电梯前，我对季宁修说道：“我不想在这里打工，请你帮我转告季亚诺，我先回去了。”
“晓北。”季宁修喊住我，“如果你打算去别的地方找份临时工，还不如在这里打工。”
“不。我不想连打工都得和季亚诺在一起。”我打断他的话，坚持道。
“只要你不去在意那么多，就算在一个公司，也没什么什么关系。现在就业形势这么严峻，能有一份可以持续下去的兼差，对一个学生来说也是个不错的机会。而且，你不是想和亚诺的父亲见面吗？如果你成为公司的员工，也比较容易见到他老人家。”
“是吗？今天能见到他吗？他有没有来公司？”
季宁修站到我的面前，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片刻后才拿定了主意似的说道：
“我们先去人力资源部吧。”
当我们从人力资源部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是季氏集团的一名隶属于总务部门的临时行政人员，说具体点，就是专门在办公室内打杂的工读生。
“接下来，我会设法安排你和董事长见一面。”季宁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腕表，以一贯严肃的神情说道。
“你要见我吗？你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亚诺的面和我说？”
坐在我对面的老人身形清瘦，腰杆挺直，一双深深陷入层层叠叠皱纹中的眼眸，依旧清亮，神情冷峻的看着我。
“是！我有话想单独和伯父您说。”我不想做事拖泥带水，所以就干脆地回答了。
老头的眼神阴沉了起来。
“我很抱歉我姐姐晓南伤害了姐夫。我也知道姐夫对姐姐是真心的。不过，也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姐姐也没有回心转意的迹象，我再继续留在姐夫身边，也是于事无补，还是无法促进他们两人的感情。所以，我想。。。。。。我打算搬出去。”
我口口声声将季亚诺称为姐夫，是为了表明我想和季亚诺划清界限的立场。我想清楚明白地告诉老头子，既然季亚诺和我姐姐不是夫妻关系，我就没有立场住在季家。
老头双手抱着拐杖，长长的寿眉下，两道凌厉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一会。
“那么说，晓南已经放弃亚诺了？”他问道。
“呃，这个么。。。。。。”我的本意并不是要把话题扯到晓南身上，我要解决的人是季亚诺，所以，我必须谨慎一点，“与其说是姐姐放弃了姐夫，不如说。。。。。。姐夫从来就没有争取过姐姐。但这也完全不能怪到姐夫头上，毕竟是姐姐犯错在先。”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也不用再在意你姐姐了。”
我木木地看着这个紧拧着双眉、用阴郁的语气说出“这不是很好么”的老头，不能理解我不用在意我姐姐了，是什么意思。
“是。”我恭敬的答道，“只要姐夫能原谅姐姐，我就非常感激了。所以，我必须搬走，不能再给姐夫增加负担了。”
“嗯？”老头的声音愈加的严厉，“既然不用顾忌你的姐姐了，为什么还要搬出去呢？亚诺答应你了吗？”
要是能指望季亚诺答应，我还犯得着找家长吗？！
“不。正因为姐姐和姐夫之间的关系已结束了，所以我才没有理由住在季家。我必须搬走。今天，我是来和伯父打声招呼的，我会尽快搬走。”
老头眼神凶狠地看着我，说道：“在你决定搬走之前，最好得到亚诺的同意。”
“可是！”我当即叫了起来，“就是因为他不会同意，我才来请求您的同意的呀！”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情绪失控，难道是因为这个老头总是避开我谈话的重点吗？明明他的儿子和我的姐姐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为什么他还要求我必须取得他儿子的同意？
而且，季亚诺他凭什么不同意啊？！我既不是他的小舅子，也不是他的谁，为什么我得在他手中争取自己的自由啊？就连这趟来见这个老头子，我都觉得多余又委屈呢。
老头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之前那副又凶又恶一百二十万个不满意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挑老高的寿眉，都耷拉了下来。
“你和亚诺之间的事，你找我也是没有用的。虽然我是他的父亲。”他变成了有气无力的老人，蔫蔫地说道。后来，又补充了一句，“我想，还是早点让你知道这一点比较好。”
“我和亚诺之间的事。。。。。。”我低喃着，对于老头子说的这番话感到焦躁不安，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如果连他的父亲都是这种态度，好像我真的再也拿季亚诺没有办法了。感觉自己几乎快走投无路了。
“那么，伯父，您知道您儿子和我之间的事吗？”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老头多么宠爱纵容自己的儿子，但季亚诺怎么说也不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任由他摆布？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来成全他在家里干的丑事？
“您了解你的儿子吗？难道您一点也不了解我和您儿子之间的事吗？”我拿出咄咄逼人的态度追问道。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老头双手攥紧拐杖头，像是被人击倒般，靠向沙发的扶手和靠背，碎碎念着，“”我的儿子。。。。。。
我愕然地看着他，绝没想到，每次见到都是一副即强势又严厉模样的老人家，竟然像失去意志力般脆弱无助。
“我为什么不了解我的儿子？”半晌后，他抬起视线，看着我，虚弱地问道，“我为什么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那是我自己的儿子啊。”
看到他投在我身上的目光，我诧异的发觉，那是一双真正的老人的眼睛，黯然、浑浊、被无数深深的皱纹包围着。。。。。。
明明是同一个人，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变化这么大。
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但是，我不能软弱。这个老头也许被自己的儿子深深的蒙蔽了，可是，唯一能帮助我拜托季亚诺的人，也只有这个人了。
“那么，对于您儿子和我之间的事，您多少也该察觉到一些。当然，我理解您儿子在先后几次的婚姻遭遇那样的变故之后，难免会对感情方面的事产生一些异于常人的改变。但是尽管如此，我相信身为父亲的您，仍然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个美满的未来。”
说完，我看着老头。我认为说到这个程度就够了，老头应该完全明白我在说什么。
可是，老头子只是看着我，眼神隐隐又透出凌厉，甚至还有一丝警惕。
久久没有等到老人的回应，我已经对这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老头失去了耐心。
“伯父，请让我告诉您我必须搬出您府上的理由。因为，如果你继续对您儿子的举止一再纵容的话，恐怕，在您儿子和我之间，会发生您绝不乐意见到的状况。我已经说过了，您儿子在数次婚姻上遭受的打击，已经完全动摇了他对于爱情的看法，我相信，他已经顽固地将自己的感情植入非常不得体的对象。也就是说，他已经异常偏执地，将自己对于婚姻的渴望，移情到了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我再也说不下去了。我也是会害臊的呀。
公然在一位长辈面前谈论这种话题，，并且这个话题里的主角之一还是我自己，这真是我人生的一大憾事。
不过，对于老头子来说，由别人的口中听到对自己儿子的这些负面消息，恐怕多少也会有种耻辱感吧。
“如果我说错了话，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我绝对无心冒犯您。但是请你无论如何不要怀疑我所说的话。假使我自己能做到的话，我绝不会让任何别人知道这种事。可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打消您儿子寄托在我身上的偏执。所以说，您可以把今天我来见您，当做是我在向您求救。”
“求救？”老头子突然以迥异于年龄的矫健，蓦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点了拐杖高声道，“你对我儿子有什么不满？你看不起他的感情吗？”
。。。。。。。。。。。我愕然望着那个眼神骤然恢复清亮，像一只好斗的老公鸡般的瘦老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你要是个糊涂的孩子，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可是，从你所说的话里，我分明听得出，你完全了解亚诺寄托在你身上的感情有多么执着，你完全知道他对你的感情。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理由特意在我面前抱怨？”
听闻此言，我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老爷爷！我不是在抱怨呀！绝对不是呀！
如果您不在乎谁是您的儿媳妇，那我更不会在乎。但是，请您老在老糊涂之前，先张大眼睛关心一下我聂晓北是男人还是女人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十分想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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