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惜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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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尚书公孙策遇刺一案,查得如何了"宣政殿内,赵祯面目冷凝,看向台下的臣子--吏部尚书沈洛翎.
"尚未查清."沈洛翎紧紧锁着眉,寻思道:"不过,公孙大人遇刺前与中州王在茶馆相遇,且军饷一事公孙大人开罪庞家.因而臣斗胆猜测,此事会不会……"
"你认为此事乃庞家所为"
"臣只是猜测,不敢断言.但,臣以为,中州王庞统和安乐侯庞昱嫌疑最大."
"不可能是庞统."赵祯说得肯定,示意沈洛翎上前,对他低声吩咐道:"你派人去盯着庞昱的动静,尤其是他府中的仆役、丫鬟,越是出身贫贱,有可能和江湖人士有瓜葛的,越要往仔细查.记住,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在第一时间告知于朕."
"臣遵旨.只是皇上,臣不明白,你为何断定此事与中州王无关"
"很简单,因为他是中州王.刚见完公孙策和展昭就派人去行刺公孙策,如此引人怀疑的事,他决不会做.他所决定的事,是不会给对手留下半分余地的."
赵祯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深情近乎冷漠,凝得沈洛翎霎时一窒.是啊,这才是中州王庞统的作风!一旦决定做了,便不会留给对手任何反击的机会.
"沈爱卿,你退下吧!朕累了."
"臣告退."
……
公孙策在府中休养了十几日,待左胸口处的伤痊愈了,便能正常去上早朝了.
朝堂,永远不是平静之处.
礼部尚书公孙策遇刺,开封府和吏部查出是安乐侯庞昱所指示.赵祯为之震怒,但慑于庞太师在朝中的势力,只削了庞昱的侯爷之位,将行刺的刺客交由刑部正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甫一下朝,庞昱便抱着庞统哭哭啼啼,不敢近展昭身侧.呜,这只御猫看自己的眼神简直比风头利刃还有尖锐几分,直要将眼珠子给挖出来,能不怕么
展昭看着庞昱这副模样,只冷冷一笑,道个"好自为之",便搂着公孙策转身离去.
"大哥!"眼见展策二人渐行渐远,庞统一把掰开抓在自己身上的那两只爪子,"人都走远了,快放开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公孙策的主意,你就是不听.公孙策是好惹的吗你现在啊,还是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我哪里知道会被查不来你现在就算叫我动,我也不敢动了.公孙策要是再有个三长亮短,那只御猫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二弟,你可得帮帮我啊!"
"你知道就好."庞统哼道:"这段时日就先到我府里避避吧!等到风头过了,再做计较."
尚书府.展昭扶公孙策在椅子上坐了,道:"公孙大哥,那庞昱也真是胆大皮厚,居然敢行刺你.他若再敢动你一根头发,我手中的巨阙绝对不放过他!"
公孙策了然地笑笑,屈指敲打着桌案,蹙眉沉思.
枢密使张泉于前日逝去.军饷一案又查出户部尚书贪污枉法,枢密使和户部尚书这两个职位,算是空下了.庞太师和郭崇,一定都想将自己的心腹安插进里边去吧!说不定,又将引起新一轮党派之争.
权力过胀,最易引起权臣当道.该如何做,才能处理好二者的关系即不失良臣,又不让权力膨胀,权臣把持朝政.
"公孙大哥."展昭见公孙策秀眉轻蹙,不由得忧道:"枢密使和户部尚书的人选,真的很难抉择吗"
公孙策点点头.展昭自身后环住他.在月色的映衬下,两个人影融为一体.少年将头搭在公孙策肩上,侧着脑袋想了一会,问道:"这次科举的三甲如何"
"这个我并非没有想过.但枢密使和户部尚书太过重要,三甲怕是难以担当重任.况且……"
"况且什么"
公孙策却不再言语,轻轻拿开少年的手,踱至门前,道:"这些天你也累了,夜深了,你先歇吧!我出去走走,你就别跟过来了."
展昭点点头,目送公孙策离去.
清冷的月光挥洒在地面上,泛起片片寒光,衬出公孙策淡薄的身影.
少年的目光深邃、迷离.如同暗流里的漩涡,无声却汹涌澎湃,最终,归于平静.
公孙大哥,你知道么看着你默然的神情,展昭的心,好痛.
展昭,是愿意为你而倾尽天下的.
只要你开心,展昭愿意做任何事.
公孙大哥,你告诉展昭,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你不再默然.
究竟该如何做,展昭的心才不会这么痛.
公孙大哥……
公孙策再度进来的时候,展昭已经睡着了.柔柔的月光挥洒在少年身上,勾勒出少年俊秀的面容.
公孙策不由得蹙了蹙眉,怎么睡在这儿于是伸手推了推少年的肩,轻唤,"展昭,展昭,醒醒,快醒醒,别睡在这儿."
"别吵,让我再睡会."展昭撇了撇嘴,话音刚落,忽觉脑袋一痛,一把扇子敲了过来.
"哎哟!"展昭摸了摸脑袋,睁开眼,一张绝世的面容映入眼帘.
"公孙大哥……"展昭低声轻喃,抓住他的手,握紧,却不言语.
公孙策对上展昭的眸子,扬起一抹清浅的笑颜,眼中尽是了然.
展昭,你的心,我一直都知道.
我有没有说过,这些年,我真的很开心.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决定,你都会一直陪伴在我身旁,直至……天荒地老
百官最近很忙.先是安乐侯和户部贪吃粮饷刺杀礼部尚书公孙策,皇上震怒之下查抄户部尚书并削庞昱侯爷之位,再加上枢密使这个职位的空置,众人吵吵囔囔,好不容易把人选给定下来了,又得忙着巴结.偏偏那新举荐的户部尚书还是礼部尚书公孙策的同窗好友.这不,得连着公孙大人一起巴结.而公孙策面对众人的巴结,冷着一张脸,完全不假颜色,展昭轻轻一推,便将众人拒之于千里之外.随即在公孙策腰间一拦,带着公孙策,转眼间已然是踪影全无.
"……"众人看着展策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欲哭无泪,敢情这马屁又拍到马蹄子上了
"呼!"公孙策眼见展昭抱着自己离众人愈行愈远,总算舒了口气,让展昭放自己下来.展昭调笑两句,也照做了,转眸看着公孙策,道:"公孙大哥好像很怕他们."
"不是怕,是避之不及."公孙策道:"那些人,依靠巴结人而升官发财,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拿那刚被判处绞刑的户部秦尚书来说,别看他平日里颇为节俭,在他府中可是搜出藏金万两.我公孙策乃大宋第一才子,如何能够与这些人同流合污呢"
"哦,我知道了,公孙大哥这叫做君子端方,洁身自好.不过,那秦霖府中家藏万金,他得放哪啊堆都堆死了.难不成,他府中那些墙啊,砖啊,都是用黄金所制,再在外边涂上一层土灰,便能掩人耳目了"
"嗯."公孙策点点头,转眸却见展昭一脸痛惜之情,不解道:"干嘛这副表情"
"哎!"展昭将公孙策往自己怀中扯了扯,道:"若是放任他们这样下去,大宋迟早要毁在这些狗官手中.边关再稳固又有何用内部腐败,大宋必失民心!"
公孙策赞赏地笑了笑.从记忆中的小光头到名动江湖的南侠,再到时刻守护在自己身旁的御猫,不知不觉间,展昭真的是变得成熟了,能处理好这许多利害关系了.
"别担心,这些官员的动向我和沈尚书都盯着呢!待时机一到,我便向皇上奏请裁并官员,提拔贤能之人."
展昭点头笑笑,与公孙策边走边说,一路回到尚书府.
尚书府.只要有展昭,它永远是热闹的,但热闹又不乏宁静.
便如现在--
夜,凉如水.展昭坐在书房,伴着公孙策静读.手,自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上边绘着翠竹,栩栩如生.翻过来,后边是"束竹"二字.
公孙大哥,束竹,策……
展昭握着玉佩,面上浮起一抹温淡的笑意.
尤记,这是在自己生日时,自己让那人送的.当时公孙策问展昭想要些什么,少年歪了歪脑袋,笑意盈盈,"公孙大哥字束竹.不如,公孙大哥便送展昭一块束竹玉佩吧,后边再刻上你的字.往后,展昭若想公孙大哥了,便拿这块玉佩来看.见到它,便如公孙大哥在我身旁一般."
公孙策微微一怔,随即道:"好."
公孙策答应了,展昭很开心.
从今往后,每当夜深人静时,展昭便会自怀中掏出玉佩,借着月色,细细地端详.心中,是理不清的情愫.
公孙大哥,策……
我与你相遇在不属于我们的土地.从此,我忘记了一切,唯独记得你.
展昭这一生,只记得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啊,公孙大哥.
生生世世,展昭与公孙策再也无法分开.
只因,我们的情,早已刻入心头,融入骨血,成为血液本能的存在.永世无法忘却……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惜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