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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   丁维给苏清调的上衣是一件枚红色的T恤,从尺寸来看是很收身的那种,玫红的布料上画着一个白色的奔放肆意的五角星一直从胸前延续到了背后,几点白色的墨汁顺着五角星的尖角随意喷洒在周围。一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花式倒是很简单,除了有几个故意弄旧的斑点。
      苏清对这种中性的衣着不大喜欢,一向只穿宽松白T恤的他很难接受这么艳丽的服装,但看着价格的份上,苏清还是勉为其难的穿上了。
      一直到下班的时间丁维都没有回来,苏清等了十分钟都不见人回来,就出门跟张经理打了个招呼先回家了。
      张经理看了他显然是愣了一下,之后又笑呵呵的跟他道别。
      上班第一天显然不是太高兴,但最后遇上的是和蔼的张经理,也算不上太失望。
      在走往地铁站的时候,一辆又脏又旧的桑塔纳缓缓的停在他身前。
      从滑下的车窗里,丁维探出头,一副不计前嫌,大方的向他招手。
      “要回去,现在地铁里人很多,我送你回去,上车。”
      可能上前几天下暴雨之后这车又从哪个大泥塘上开过的缘故,漆黑的车身灰黑一片,更有几处擦痕明显的招式着这辆车曾经发生过的摩擦,坐在车里的人带着墨镜,倒是比办公室里的那位看起来还要帅气几分,一点也看不出这样的男人会开这样的破车。
      “不麻烦你了。”苏清倒也不想挤地铁,只是与其跟这个男人共处一车被闷死,还不如在地铁里被压死,而且让丁维知道自己住那么丁点的破房子,颜面肯定挂不住。
      苏清不想跟这个男人多纠缠,摆了摆手,就一头钻进了地铁站。
      刚到地下一辆就听到列车关门的警铃,苏清算了一下,下一班车还要好几分钟就先去了趟厕所。
      本来只是想上个厕所打发时间,可苏清在走到洗手池边时,惊讶的停住了脚步。
      一个男孩,被一件炫彩的上衣包裹的格外纤细,玫红的色彩将嫩白的皮肤衬托的更加雪亮。再往上看,整齐的刘海服帖的铺在额头上,细细碎碎,漂亮的大眼睛蒙着一层水韵般的光泽,出淤泥而不染般的干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轻留下一笔淡墨的阴影。斯文儒雅,更有一种邻家弟弟般的可爱,忍不住想要揉在手心里好好疼爱一番。
      这个就是自己,那个驾驭这苏冬冬身躯的自己。苏清甚至不敢相信,一件衣服就将自己衬托的如此别致。
      说不定一直胡乱的穿着便宜地摊货的自己需要向在天堂的苏冬冬忏悔,埋没了他的气质。
      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错,苏清怔怔的看着镜中的男孩不自觉的入了神。

      不知不觉间一个多星期就过去了,苏清这几天才发现,其实丁维很少呆在软件公司,听张经理说他在外面有不少产业,只是软件公司为主罢了。
      最近丁维似乎特别忙,一连几天都没来公司露过脸,苏清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清闲的可怕。
      唯独希望丁维是真的忙,而不是在逃避自己。
      仔细回想一下,这几天和丁维相处的很不融洽,光一杯咖啡每次都要被丁维讥讽半天。
      见到丁维的时候苏清巴不得他快点消失,可现在一连几天没见了倒有点想念,苏清将其解释为白领工资不好意思。
      七月天,比预想的还要热很多,特别是苏清那个小阁楼更是燥热难耐,最近苏清总是睡不好,半夜醒来肯定是全身湿透,再这样下去就怕一睡不醒,直接中暑昏过去。
      夏季的热气把房子里的臭气也都闷了出来,苏清每晚都得伴随着梅雨季残留下的霉味入睡,没有空调,只有个小电扇,这样的环境连苏清自己都觉得不是人待的。
      上网查了一下天气预报,今天33度,比昨天还高了一度,这样的气温算不上太热,只是苏清那个小屋像是个蒸笼,到了夜晚也散不去白天的酷热。
      苏清默默祈祷着冷空气来袭,或是台风过境,可惜事与愿违,倒是副热带高气压气势汹汹的来了。
      周三的下午,丁维总算来了,刚坐下就要苏清给他泡茶。
      昨天一夜没睡好,但凭着年轻的本钱苏清觉得精神还算好,但还是一个恍惚,就拿了冷开水泡茶,紧缩的茶叶遇到冷水依旧如磐石般岿然不动,苏清居然没在意就把水杯递给了丁维。
      丁维看了看杯里,挑着眉毛,一脸的幸灾乐祸样。
      “你别说什么都忘了,连茶该怎么泡都忘了。你给我的算什么。”
      每次给丁维干事总会被刁难,苏清今天没精神跟他烦,没好气的说了一个字:“茶。”
      “谁教你用冷开水泡的茶,上好的茶叶倒是要被你浪费了,还是说真的什么都忘了,所以不知道怎么弄,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你。”苏清一把夺过杯子,才恍然大悟的清醒过来,“这是洗茶,泡茶第一道工序,我去换水。”
      苏清很快换了热水回来,丁维却叠着脚舒坦的靠在老板椅上不接杯子,刁难的说:“我想喝咖啡。”
      苏清觉得眼前那个男人,长着英气逼人的脸,却荡漾着欠扁的晦气。
      “要喝自己泡。”
      “不用泡,你拿着杯子帮我去那边的咖啡厅带一杯回来。”
      “自己长脚不会自己去。”
      “泡咖啡不是你的职责,只是你泡的实在难喝。”
      “你这人是变态就直说。”苏清把桌子放在丁维的办公桌上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帮张经理去打印文件,懒的理你。”
      苏清依旧摔门出去,只是力道轻了很多,还在最后稳一稳门,再将它碰上。
      人在金钱面前不得不低头,就是是火气也不好发。

      到了周四,苏清基本就快坚持不住了,连续两晚无眠,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轻飘飘的飘到地铁站,在飘到了公司,苏清觉得他快成仙了。
      一连喝了两杯咖啡,总算是清醒了一点,可惜靠着咖啡因只坚持了几个小时。
      吃完午饭苏清就觉得慌神的厉害,空调里徐徐凉风吹得人格外舒坦,一不小心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丁维下午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爬在桌上的苏清,悄悄的合上门。
      苏清似乎睡的很熟,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连上司走到他桌前了也浑然不知,依旧呼呼大睡。
      从臂弯里露出的那一点粉嫩的睡脸,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丁维看在那张比三年前稍显成熟的脸,不知不觉会心的笑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张脸看起来比前几天憔悴了不少,突出的眼袋,明显的黑眼圈潜藏在睫毛之下却已经夺目。
      想不到这么快就能看到放下所有防备的苏冬冬,可以让自己好好的看着熟悉的浓密睫毛,熟悉的樱红小嘴,熟悉的服帖的柔发。
      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
      丁维不自禁的伸出手,却在快触碰之际顿住了。
      “可惜,你不但不认识我,还拒绝我。”丁维无奈的收回手,“连你最爱的名字也改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冬,为什么连我都不想认。”
      眼前的人毫无忏悔之意,身体随着平稳的呼吸一上一下。
      “你这样让我好难受。”丁维怔怔的看在苏清,心里溢满了伤感。

      苏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半,虽然睡了近四个多小时却丝毫没有满足感,倒是趴了那么久全身腰酸背痛。
      刚直起身就发现滑落在地的黑色西装。做工精细平整的纯黑西装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香味,苏清浑浑噩噩之间才想到老板来过。
      既然被看到睡觉也没有受到批评,还贴心的为下属批了外套,苏清恍然间有种春暖花开之觉。
      其实丁维也是个好人,只是无法原谅背叛的恋人罢了,这样的心情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自己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偷偷摸摸的看了看四周,丁维居然不在办公室里,苏清将西装工整的放在沙发上。
      大睡了一场之后,总得干点事才对的起自己,苏清准备出去溜达一圈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才走到门口就顺利的看到了张经理。
      “张经理,有什么能帮忙的。”苏清心情大好,还主动送上门找活干。
      “啊,是苏清啊。”张经理笑眯眯的回过头,看了苏清一眼,就是那么一眼,再也无法挪开视线了。“苏清,刚才在干嘛,你脸上。”
      “啊。。。”苏清一想糟糕,睡觉时留下了印子,这么显眼简直在告诉别人你睡了一下午。急急忙忙找借口,“刚一直撑着脸,弄的印子。”
      “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弄上去的。”
      苏清又一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顿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真的是手按出来的。”
      “苏清,我还是觉得玄乎。”
      “这还哪里玄乎,张经理有什么要打印的我帮你去打。”
      “苏清先别走,那个你脸上。”
      苏清心里急了,没想到这张经理平时看起来大好人一个,关键时候好会为了这点事情缠着自己不放,这么咄咄逼人,只好苦苦哀求:“张经理,你就别跟我急了,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我不是这意思。”
      “那为我好就别提了。这叫时尚,时尚。”苏清抱起桌边要打印的文件就想开溜。“每样打印几份。”
      “现在的年轻人把自己脸上画成跟小丑一样,跑出去多丢脸。去吧去吧打印3份就够了。”张经理看也留不住人,甩手让苏清快走。
      “画,啊~”苏清顿时恍然大悟,一路埋着头冲进了厕所。
      被蓝色,红色,黑色的油性笔涂鸦了大半边脸,用脚趾想想都知道谁干的,苏清人生第一次又了杀人的冲动。

      周五的时候苏清也不再躲躲闪闪,一肚子闷气直接一上班就趴在了桌上。
      连续几日的高温警报快把他整疯了,夜夜不得入眠,还要被蒸出几身汗。每晚都要多烧壶水,然后放着等它凉,再大口大口的喝,以防中暑。
      苏清不是没想过换房子,但身边仅剩的500块钱能够他过完接下来的半个月也已经很不错了。想当初也是因为没钱才把房子租在了那里。
      “啊~还是办公室最好,又有空调又能睡觉。”苏清懒洋洋的趴在桌上倒不是不想睡,只是今天能睡就算了,明天后天怎么办,就要周末了总不能还来公司睡觉吧。
      500块钱去住两晚宾馆的话他接下来的日子就不用吃饭了,苏清一想到这点就觉得万般难受。这个城市里本来认识的人现在也不好去找,之后认识的人也不好意思拉下脸去借钱。
      想来想去倒被苏清想到个好方法,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件办公室在为何不好好利用,反正丁维难得见得到人影,在这里住两天铁定不会被发现。
      苏清为自己想到这么个好办法而暗暗自喜,却不知道这个决议成为了他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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