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13》不思梦想

2、夜晚

　　Chapter2
　　到浴室洗漱一番，才发现已经是凌晨2点钟了。轻轻走进卧室，拉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我在黑暗中睁着疲惫的双眼，困意总是迟来。身边的乔克背对着我躺着，呼吸平稳。
　　这些年来，我四处旅行，长期陪伴我的只有相机、笔杆和那些怎么也忘不掉的记忆。离开那人之后，我尝试过放纵，尝试去爱别人，可怎么也不得效果。直到某天，我突然觉得生命实在没什么可留恋了，只想最后再看一眼那个曾经共同期许过的幸福国度，然后带着那些宝贵的记忆安静地死去。不过那时，我遇见了乔克。他有一双迷人的眼睛，注视我时的认真眼眸像极了那个人。我很自私地想也许我在生命的最后跟另一个他相遇，是老天给我的安慰吧。他的到来延迟了我的死亡，之后我心安理得的享受乔克带给我的温柔快乐，也曾经短暂地迷离，几乎要沉浸其中。如果不是我的病情开始恶化，也不会近来在午夜梦回中不停地想念那个人。
　　他是埋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种子，与我的心脏连在一起生长了这么多年，完全无法取出，除非我死。认识到这点后，无比绝望。
　　我与乔克已经在一起3年了，近来关系却不断地恶化。我知道是乔克无法忍受我了，但我不在乎。我跟他早晚是要分开的(说不清这是我的愿望还是其他)，然后我会离开整个世界。
　　身边的乔克突然翻过身，在我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抱住我，头深埋在我的胸口。我有点难受，但没有推开他。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胸口传来冰凉湿意。我叹了口气，用手抚摸他柔软的褐色头发，一下又一下。我是不忍伤他的，但是本能的让我远离那个人之外的一切。我和乔克还是分开的好，这事宜早不宜迟。
　　乔克抬起头，用晶亮的眼睛看我，然后是亲吻。黎明不会因两人野兽般的缠绵而迟到，我们在高潮中紧紧拥抱，用尽全身力气。昏睡前，乔克说了句什么，我装作没听清。可我知道他在说：“沐沐，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当时我在心里说：“项梁，我一直爱着你，你在哪里。”
　　第二天醒来是上午11点多了，昨晚的劳累让我望着钟表一阵失神。我想再睡个回笼觉，慢慢闭上了眼。半睡半醒间，唇间被清凉一触，一双手在我身上脸上留连。我知道是乔克，没有理会。感觉他的手指摸了一下我的嘴唇，之后站在床边，对我说：“沐沐，我知道你讨厌离别，但我还是向你道别。也许我真得没我想象的那么爱你，我再也不能忍受去爱一个不爱我的人了。我快疯了，你知道吗！对不起。”说完，他沉默了几秒，快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一声闷响——压抑的关门声。一段3年的感情，以这样一个不算完美的完美结局告终了。那一声闷响，残酷地宣告了我失去了最后一个爱我的人。太过压抑的情绪在冰冷的房间小心流转。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不知道睡着了会见到项梁还是在醒来会看到乔克。
　　也许，谁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