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惠比寿出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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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训完夫君，美貌女子便走出医馆，来到嬉闹顽童中间，分发点心，孩童欢呼雀跃。
美貌女子抓住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掏出汗帕，为其擦汗，软语道我的乖儿，看你累得满头是汗，为娘给你擦擦。
潇湘失笑，女子前后态度泾渭分明，惠比寿神医在家里的地位真是……
这位美貌女子就是惠比寿神医家中悍妻——金战战。
潇湘当即上前，有礼有节地拜见了这位神医夫人，言明求见神医，并取出薄礼相赠。
金战战是惠比寿的管家婆，赠送神医的“薄礼”自然是由她收下。
潇湘投其所好，精致礼盒里自然不会是什么水果点心，而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金银——讨好了金战战，也就是讨好了神医，到时候让神医出诊，也有些把握了。
不料想金战战听闻潇湘是儒门儒生后，居然提出让潇湘做惠施儿的西席先生的要求。
潇湘愣了又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触发的这个支线任务，口中道：“贵公子聪明伶俐，晚生才学浅陋，恐无法胜任。”
金战战脸色一冷：“怕是先生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小门小户。”
潇湘有求于人，不敢得罪，忙道：“夫人，您人脉通天，就不要取笑晚生了！是晚生高攀不起才是！”
金战战笑眯眯地说：“那先生是答应了？”
潇湘无奈道：“是，既然夫人青眼，晚生只有从命。”
金战战拉过儿子，指着潇湘道：“以后这位先生会来家里教你读书写字！”
虎头虎脑的惠施儿“哦”了一声，圆眼乌溜溜地打转，笑嘻嘻地看着潇湘道：“先生这么年轻，不像个夫子呢！”
潇湘取出一些精巧玩具，送给惠施儿做见面礼，惠施儿收了潇湘的见面礼，也欢喜非常，叫起先生来也格外诚心。
金战战疑惑道：“先生怎的不劝施儿多读书，反而送他玩意分心。”
潇湘脱口道：“孩子正是该玩的年纪，会玩才会学呢。”说罢方觉，自己职业病又发作了。
金战战闻言喜道：“果然是儒门的先生，果然见识不凡！”可见她不管对夫君多么凶悍，却是极溺爱孩子的……
金战战对潇湘道，既然先生是一家人了，有事也是自家的事，说罢，当下引了潇湘去见惠比寿。
惠比寿见娇妻引了人来，不敢怠慢，问潇湘有何事。
潇湘行了一礼，道有一故人患了眼疾，希望神医惠比寿能出诊一趟，看看能否治愈。
惠比寿说罹患眼疾者行动不便，出诊是情有可原的，但医馆内的病人也需要有人诊治，却是无法走开。
潇湘看了看馆内馆外或站或坐的病人长队，心里计算着劝云天河下山来见神医的可能性，有些为难。
金战战见惠比寿推三阻四，可能是觉得丈夫在新任西席先生面前落了自己面子，当即大发雌威，道是病人哪有三六九等，这里的病人你医得，别处的病人就医不得了么。
潇湘心内好笑，也知道不是看热闹的好时机，忙道：“神医、夫人，切勿因此事动怒，是晚生思虑不周。”说罢，潇湘灵光一闪，对惠比寿道：“晚生也略通岐黄，虽对故人眼疾束手无策，寻常病理还是能诊治一二的，若神医信得过晚生，养生馆可由晚生代为照看，神医以为如何。”
惠比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那副小圆眼镜，抬眼看了看潇湘，没有答应，也没有立时拒绝，似是犹豫了一阵。
潇湘有些紧张，知道这是系统在对自己的医术等级和人品进行计算品评。
潇湘的医术技能修炼得不错，治疗的人次不少，达成了“名医”成就。他又身在本就对玩家言行举止约束严格的儒门，加之他性情随和，平素在游戏里与NPC打交道时，也未有任何不当和恶举。
如此一来，潇湘对系统给出通过判定的结果，还是有些把握的。
果然，惠比寿道：“那好，我便去看看，我不在时，养生堂就麻烦你暂时看顾了。”
潇湘大喜，问道：“青鸾峰山高路远，神医何时动身？脚力盘缠，引路向导，只需一日，晚生便能齐备。”
惠比寿收拾药箱，对潇湘道：“不必麻烦，我去去就来。”又交代伙计道：“养生馆暂时就由这位先生看顾，你好好帮衬。”
伙计诺诺应了。
惠比寿出了馆门，随意跨了几步，已是人影不见。
潇湘吃不准惠比寿来去要花多久，既然答应了要帮人看顾养生馆，自己自然是不能擅自离开了。
潇湘飞鸽给玄越，让他找几个熟识的医生过来帮忙，然后定下心来，一边诊治村民，一边等待惠比寿神医的消息。
诊治是需要精力消耗的。养生馆病人不少，连续诊疗下来，潇湘的精力已损耗了三分之一，而养生馆依旧有受伤的玩家或生病的村民三三两两而来。
轮到一位玩家时，潇湘道了声：抱歉稍待。
自己给自己冲了壶茶，抿了一口，稍缓精力损耗的速度。
玩家见状，撇了撇嘴，这人真够做作的，上下打量着潇湘，道：“隐藏任务”
潇湘嗯了一声，对玩家同样进行诊疗。
玩家伤愈，仔细查看自己的人物状态，伤势痊愈无误，问道：“哥们，啥隐藏任务，说说呗？”
新人玩家这一问，对象若是游戏老鸟，招来白眼甚至一顿臭骂，那都是轻的——个人机缘哪是旁人可以随意探听的？你谁啊？当人家是傻子隐藏任务是大白菜？跟你很熟吗？装小白不懂人情世故？欠揍呢？
潇湘摇头，只道：“承惠十银。”
潇湘对玩家之间不成文的约定俗成并不清楚，因此，也并不觉得对方失礼。但他的“隐藏任务”是日志上未曾显示的，潇湘也不是为着什么任务奖励四处奔波——这对普通玩家来说有些荒诞和不可理解，别人听了也未必相信，因此，便没多作解释。
那玩家一愣：“你抢钱啊！”
他看之前潇湘免了村民的诊金，还当自己也能免费，不由觉得潇湘是故意针对他。
潇湘无奈，医疗诊金是系统计算的，他只是按照系统给出的诊金数额报价而已。至于村民，并不像玩家可以通过打怪赚钱，自然是能免则免。
十银为一千铜，对新人玩家来说，光买包子够吃俩月的，确实不算小钱。
这个小白玩家若不是特别倒霉，那就是在练级打斗时极为莽撞——在他这个等级，他经脉所受的伤势算是颇重的了，因此才要花费对他而言略重的代价恢复伤势。
玩家等级越高，心法越强，经脉受伤之后，在诊疗上的花费就越多。游戏里没有毫无代价的强大。
游戏自由度很高，玩家并非一定要接受诊疗，只凭自己运功也是可以缓慢修复受损经脉的。但伤势的持续会逐渐损耗寿元，为了省点诊金而减损寿元，对玩家而言却是得不偿失的。
潇湘不欲与他纠缠，方才自己为了能喝口茶，也让对方等了一会，便道：“那我帮你垫了吧。”说罢，让伙计引了下一位病人过来，继续诊治。
“拽什么啊。”玩家见潇湘对他爱理不理，有些恼怒。本想发作，但看潇湘儒服质地金线银纱，锦绣华美，身上所佩饰物隐有冷光流转，都不是凡品。
新人玩家觉得潇湘肯定是名高手，不是自己这个三十多级的小号得罪得起的，便按下心头恼恨，但也不就走，暗暗联系认识的大号过来，说咱这片的新手镇医馆有个发现的隐藏任务的人，看着是个面生的，像个高手，但是独身一人。
不大会，有几名装备不俗的武者进来。
他们在馆门口略作打量，一眼便看到了潇湘。
为首的一个上前，敲了敲桌子。
“这里是我们‘烤牛舌’公会的地盘，兄弟那个公会的，在这里接隐藏任务，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潇湘看着眼前的陌生玩家，恍然以为自己穿越了。
潇湘没加入公会，平素也只和朋友一起玩，像这样寻常的玩家争端对他来说，似乎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潇湘面对NPC时，尚能从容自若侃侃而谈，但一时之间倒是真不知道怎么应对面前这位来意不善的玩家。
不过，潇湘知道，这些玩家要是真选择在养生馆闹事，将来一定会非常后悔。
潇湘本着与人为善的心态，道：“我没有公会，我只是代为看顾养生馆。”
“没有好处你帮人看病？有病？”为首玩家故作惊愕，表情带略夸张，同来的几位配合地哄笑起来。
潇湘暗叹自己倒霉，要是这些玩家在这闹事，自己还真有些麻烦。他倒是想解释清楚，但自己的情况却是和眼前的玩家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的，对方也未必理解。要是用武力解决，对方人多势众，自己缺乏与人对战的经验，并无必胜的信心。何况，动用武力，肯定会惊吓到馆内生病的村民，后果不堪设想。
潇湘左右为难之时，救兵天降。
“谁有病呢。”
玄越带着数位玩家大夫进来，步履无声，脸色阴沉，浅色瞳孔冰寒，嗖嗖地射着眼刀子。
烤牛舌的几位挑衅地回头望去，看清来者之后，顿时如临大敌，面上皆现惊惧。
“人我带来了，你安排吧。”玄越对潇湘道。
潇湘松口气，朝玄越感激地点点头，对伙计解释道：这些大夫也是来养生馆帮忙的，可否安排一下。
潇湘对玩家是“说服力只有5的渣”，但面对NPC，说服效果却非常显著。
伙计闻言笑道：不愧是先生，思虑周全，人多自是好办事，我这就安排。
几位玩家大夫同潇湘笑着打了个招呼，也各自接了病人，开始诊疗。
烤牛舌为首的一个脸色略苦，勉强对玄越笑笑，拱手道：“玩笑开大了，要知道是鬼楼第一高手的朋友来这里接任务，咱也就……哈哈，误会了不是！”
这人应对也算得体，小捧了玄越一记，希望玄越能够轻轻放过。
同来几人也哈哈附和道：误会误会。
玄越肤色深，本来脸就黑，此刻更是神情冰冷，看得对方浑身发凉。
游戏中的门派，实力有强有弱，阵营也分善、恶。
鬼楼属于实力强大，阵营极恶的门派。
鬼楼弟子杀人，不仅不会像江楼月所在的玄宗一样，受到门派惩处，反而会得到门派庇护，甚至还有击杀奖励，导致鬼楼弟子从来肆无忌惮，心狠手辣，以击杀人数最多最强并能全身而退者为尊。
鬼楼楼主“万鬼之王”覆天殇为人阴笃狂傲，作风强硬且修为高超，是唯一一个能将武林第一贤人素还真逼得同归于尽的狠角色。覆天殇以磷毒病菌为血，病菌宿主若亡，病毒释放，更是亿万生灵的浩劫，因此，鬼楼虽然行事跋扈，却无人敢轻易招惹。
鬼楼玩家有实力，又兼有鬼楼荫庇，才能肆无忌惮地组成杀手组织，给自己明码标价，并以此谋利。
玄越掌着“一应皆控”半壁江山，财力雄厚，实力强悍，长袖善舞，最得鬼楼楼主欢心，乃是“万鬼之王”最看重的弟子。又因他会做人，鬼楼玩家虽然个个我行我素，狂傲不羁，却对玄越一呼百应。
玄越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杀人无所顾忌，赫赫凶名之下，得罪他的人无不时时担惊受怕，唯恐背后突遭刺客暗算，跌落寿元，更怕从此无法求购到延寿丹续命。
“烤牛舌”公会的几位玩家心内懊悔：游戏这么大，怎么却让自己碰上这位黑面煞星，还得罪了他的朋友！正当暗暗叫苦之时，玄越却忽然一笑，道：“是误会就算了，也是我不好，没早点跟各位兄弟打声招呼。”
几位玩家紧绷的心弦顿时为之一松，方才视为凶星杀神的玄越，这会儿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平易近人，可敬可爱，感激之心大生。
“哪里哪里，我们求还求不得大神您大驾光临呢！”
“就是就是，有事儿您说话！”
玄越笑道：“一定一定，各位在我铺子里看上啥，说话，回头给你们打折！”
潇湘看玄越轻轻松松就替他化解了纠纷，心头庆幸。
玄越送走几位玩家，道潇湘身旁，略带责怪道：“你也不找个人跟着。”
在玄越看来，潇湘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在练级时是属于重点保护的对象，只能站在人圈里给人拍拍药，蹭蹭经验。
潇湘道：“我东跑西跑，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哪好意思麻烦别人。”
游戏里大家大多时候都在各自玩各自的，哪有强要把人拉在身边作陪的道理。
“你不有个侍卫么。没带着？”
潇湘摇头：“儒门侍卫带在身边，很多事不方便。”
玄越闻言，点点头，不再言语。
鬼楼玩家不需要什么门派风评，行事单凭随心所欲、无所忌惮，实力足够挑战同门也不会受到惩处。
儒门天下福利虽然够好，但是做起事来束手束脚，哪怕是做好事，若不符合儒门礼仪法度，被门内师长知晓后，也要扣减风评，实在烦人。
在黄阶秘籍和高端装备的堆积下，侍卫李尧早已对潇湘忠心耿耿，舍命相护不在话下，未必就能将潇湘的言行汇报师门。然而潇湘却不愿拿别人的忠心做试验，即使对方只是NPC，也是同样。
潇湘又沏了壶茶，敬给来帮忙的几位玩家大夫，玩家大夫都是“一应皆控”医馆里的熟人，虽然过来帮忙皆是出于自愿，他却不能不谢，几位大夫笑纳了香茶，道不用客气。
筑基丹在望，玄越不再强迫自己修炼心法，筑基丹方上的药材过段时日才能达到足够年份，在庄园中，有农植夫照看，着急不得。
左右无事，此时他便蹲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顽童玩耍，陪着潇湘等候神医归来。
期间，“烤牛舌”的会长过来和玄越打过招呼，道是公会里新人不懂事，请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玄越自然不把这种弹指即灭的小公会放在眼里，但潇湘在此，他也不想多生事端，笑眯眯地陪对方推了会太极，两三下打发了事。
潇湘与几位玩家大夫协作，诊疗效率大增。养生馆内求诊的村民逐渐减少，到后来隔一段时间才有一两个来就诊，已经不必担心精力损耗更不上了。来求诊的玩家则被蹲在门口的玄越惊走，另寻他处。
日近黄昏，惠比寿风尘仆仆归来。
潇湘忙递上茶水，为神医接风。
神医喝了口茶，看了看医馆内门可罗雀，道：“咦~人呢？”
伙计过来，说：“先生请了这几位大夫朋友一起帮忙，村民们看了病，都回去了。”
几位大夫知道惠比寿是神医，不敢以貌取人，都恭恭敬敬地过来同惠比寿打过招呼。
惠比寿点点头，道：“哦，多谢你们了~”
潇湘察言观色，见他神色温和，并无不悦，心下略定。
这会，有一个顽童跑进来，送给潇湘一朵小花，道：“大夫，谢谢你，喝了你的药，我阿娘的咳嗽病好多啦！”
潇湘有些意外地接了花，顽童蹦蹦跳跳欢笑着跑了。
见状，惠比寿目光温和，神色略带满意。
布帘掀起，金战战出来，对丈夫横眉冷对：“好你个惠比寿！出个诊，竟然去那么久才回来，莫非是去找了哪位相好的！”
惠比寿脸色剧变，连忙解释道：“老婆啊，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你可是不能冤枉我啊!”
金战战大为受用，转嗔为喜，哼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
惠比寿忙把潇湘叫到一旁，道：你那位故人的眼疾我已看过，有了诊断，情况确实棘手。
潇湘心一沉。
惠比寿道：你那位故人怎会受到那么严重的灼伤，而且拖延了那么多年？
潇湘道：“晚生不敢隐瞒，晚辈故人名叫云天河，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这般。”
玄越和几位大夫嘴巴微张，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此这般？啥意思？NPC能听懂么？
惠比寿叹道：“原来如此，当真是位义士。与我诊断两下印证，我可给出初步的治疗方案了。”
玄越与同来的大夫玩家下巴哐啷落地，好久没收回来——这也行？
潇湘见有希望，忙问：“神医，您看云天河可有复明希望？”
惠比寿摸摸胡子，道：“我能力有限，初步的治疗方案尚不能使那位义士完全复明。但若是请动我那一位老朋友，用他调配的灵药，再配合我的神针，你那位故人复明的把握，当有九成。”
潇湘激动问道：“莫非是闻名于天下的药师慕少艾么！”
（注：闻名于儒门“天下”，大家都懂的。）
惠比寿点点头：“正是！”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惠比寿出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