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亦不爱》莫小沫

41、爱亦不爱（41）

　　Richard还在喊着，可是电话已经断了线，门口突然有声音传来，Richard只好挂断电话，转过头，看见司扬站在门口。

　　“怎么出院了？”Richard皱了下眉头，朝他的右手看去。

　　“没什么，待着也不会有什么好转。”司扬的语调平淡的不能再平淡，Richard几乎要怀疑昨天撞车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你觉得这样折磨自己有意思么？”

　　“你觉得我是在折磨自己？”司扬不怒反笑。

　　“拜托你，不要总是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好不好，我承认在公司管理方面你很有才能，可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商真的很低，简直就是负数！”Richard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谁说的，难道你不知道追我的人一大把，从这里一直可以排到XX大门口好不好。”司扬夸张的说道，可是却掩饰不住他眼里的失望无措。

　　“是么，那还真是得恭喜你了，那么多追你的人，到头来却选了这么个女人来结婚，你还真是厉害的可以，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和我开玩笑，也许你忘了吧，每次你一紧张心里有事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扯东扯西的。我想你一定还记得吧，第一次在夜总会里遇见景斐，后来知道她是我们的师妹，有一天晚上很晚了，你把我叫出去喝酒，你当时的样子，就跟现在一样白痴，自己在那里自说自话，明明看上人家了，还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看现在的你，简直跟当年一模一样，我就纳闷了，在商场上你什么人没见过，不过是多厉害的对手，就算是厉泊轩那样的小人，你不是一样泰然自若，永远都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怎么一到景斐这里反而退缩了呢。难道说因为她有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你受不了，决定放弃了？”

　　听着Richard的一番话，司扬的表情渐渐的黯淡下去，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的小孩子，此时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良久，空气里依旧是静谧的声音，仿佛鼓起了好大的勇气，司扬思考了一下，才缓缓的说道，“Richard，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支持，其实………那个孩子……….是我的……”

　　“你说什么？”Richard忽地转过头看着他。

　　“在法国的时候，重遇了她，知道么，我曾经真的想过，可以重新开始。尤其是在医院里看到我们孩子的一瞬间，我的心都要融化了，那么小的一团，皮肤白白的，就那么安静的睡着，简直就像个小天使一般，我告诉自己这个小家伙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景斐的孩子，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都没有机会，没想到如今这个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却已经没有资格做他的爸爸。

　　我们已经错失彼此太长的时间，终于鼓起勇气想要靠近，却让我知道我的右手变成了这样，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她是因为愧疚才接受我。我知道左辰很爱她，会给她幸福，所以我选择再次放手。

　　而对于之蔚、小扬，是我欠他们母子太多了，小扬小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而现在我只能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曾经亏欠他的父爱。

　　而之蔚，如果那个人不是景斐，又有什么分别，终究是有个人要陪着你一起到老的，如果这个人可以让我的父母心安，可以让小扬幸福，那就这样吧。”

　　“那你呢？你开心么？”Richard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开心就行了。”司扬站起来向落地窗走去。

　　“那景斐呢，她会开心么？”Richard也起身向他走去。

　　“从来没发现，从我们公司的窗口望去，外面的风景竟然这么美，这个时候的布拉格应该更美吧。”一句话叹气的意味十足。

　　“她已经离开布拉格。”司扬闻言转过头，眼睛里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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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斐到达成都双流机场的时候，小家伙还在她怀里熟睡着，走出长长的通道，一眼就看到了苏晴雨。

　　苏晴雨三步并作两步的疾步向她走来，刚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转而看到了她怀里的小家伙，忍不住上前抹了抹孩子的肉呼呼的小脸蛋。

　　“真是太可爱了。”苏晴雨情不自禁的笑着说道。

　　“你来了多久了？”

　　“你说呢，无缘无故改到了下一班飞机，到底怎么搞的，怎么会误机了呢。”苏晴雨故意生气的看着她。

　　“没什么，小家伙突然闹别扭，所以才误机，大不了请你吃饭当补偿好不好，不要生气了。”景斐微笑着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笑容看在苏晴雨眼里只觉得充满了哀伤的情绪。

　　景斐跟着苏晴雨走出了机场，周念生也已经在此等候，彼此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坐在车里，景斐才稍稍松了空气。

　　是啊，她明明提前4个小时就已经到了机场，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好，却接到了Richard的电话，听到一半小家伙却好似心电感应般狂哭不止，她几乎慌了神，后来好不容易孩子安静，自己却一直坐在候机室里发着愣，直到飞机起飞。

　　结婚？受伤？所有的词拼凑起来她大概也明白了他那天电话里决绝的原因，他——还是再一次的放弃了她。而她呢，还不是一样懦弱的自舔伤口，却不敢质问他为什么。

　　明明彼此深爱，但为什么信任反而越来越少，她以为他的离开是因为不爱，原来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的人也不过如此而已。

　　Richard刚才的欲言又止她不是不懂，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决定结婚了，真是可笑，她毅然的拒绝左辰虽然没想过可以让他回到她身边，可是这么快他就要结婚却是她始料未及的。

　　还有他的手伤，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结果呢，她还不是一无所有。

　　不知不觉眼泪流出了眼眶，突然安静的车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苏晴雨赶忙把电话调成震动，回头为难的看了景斐一眼，景斐忙擦了擦泪水，朝她摇了摇头，苏晴雨淡淡的叹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左辰，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真的不知道景斐在哪，你不要……….”

　　“我知道她回了成都，我没有别的意思，也绝不想死缠烂打，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到底好不好，请你把电话交给她。”苏晴雨没有说话，也是凭借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查出景斐在哪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想了想只能把电话递给了景斐。

　　景斐犹豫了一下，拿过电话，放在耳边却一直没说话，左辰听着电话里她均匀的呼吸声，思忖良久，开口说道，“过得……..还好么？”

　　不知道为什么眼里的泪水再一次无声滑落，“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等到严严学会走路说话了，我就离开，以后再也不打扰你，请你…….这次不要再拒绝我….”

　　景斐无声的挂断了电话，原来从始至终愿意陪在她身边的就只得一个他而已。

　　车子缓缓的驶入公寓停车场，景斐认出来这是当年他们家的所在地，只是如今已经拆迁重建，现在小区内的公寓楼层都在30层以上，小区内的各种设施无处不在提醒着众人现在这里已经是高档住宅区。

　　苏晴雨笑着走到她身边，“这是公寓的钥匙，我就不上去了，他在等你。”说完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景斐没有再犹豫，转身进了公寓大门，上到20楼，刚出电梯，发现左辰已经站在门口等她。

　　怀里的小家伙突然开始哭起来，左辰忙从她手中接过孩子，轻轻的拍着哄着，不一会小家伙就安分了下来，转而被左辰逗得咯咯笑起来。

　　景斐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他先开了口，“这一路奔波劳顿一定很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下，严严这边我来照顾。”

　　“他要结婚了……”良久，她才说出口。

　　“难过么？”左辰闻言一怔，转而开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实话，听到这个消息，我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跟他划清界限，但是又仿佛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孩子….”

　　“你觉得他根本不在乎你和严严对不对？”

　　“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

　　“那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按照你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去做就行了。”

　　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景斐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还能做什么，他们的婚礼在下个月，难道说要她下个月去抢亲不成，这个她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如果这是他的选择她不会干涉。

　　只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转身看着左辰，虽然严严不是他亲生的，可是从进门到现在他的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孩子，也许爱屋及乌也不过如此吧。

　　“下个月我们回去吧。”左辰看着她说道。

　　“回去？”景斐不解的看着他。

　　“有些问题不是靠逃避就能解决的，有些事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当面问清楚，你真的不用觉得亏欠我，难倒你还怕我没人要不成，拜托，我的行情好的很。”景斐看着他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左辰，真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