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爱》尹少仟

3、现在•贰

　　现在•贰

　　景尚坐在办公室里整理这桩案子的资料，凌渊隔着电话简单叙述了死者的情况。
　　“死亡时间在4月3日零点左左右，是□□中毒，咖啡和死者胃里的成分相同，这是主要致命原因。”
　　“嗯……你确定□□是直接放在咖啡里而不是混在咖啡豆中么？”
　　“我检查过咖啡机的罐子，没有发现□□，这种可能不成立。”凌渊将手机换到另一边，腾出右手在报告上作了记号，“房间里没有打斗痕迹，死者的钱财都在，身上也没有其他瘀伤，劫财的几率很小，我想应该是熟人作案。”
　　景尚表示赞同，“我们可以从陆哲新的人际关系开始调查，还可以从卓琪这个人入手……你还记得她吧，那天打电话来的女生。”
　　“记得，你觉得她有问题？”
　　景尚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但让我比较在意的是，她很陆哲宇都是A大的学生。”
　　黑色水笔的墨痕划出了格外。
　　“A大啊……很久远的事情了……”
　　提起A大，两人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
　　这是景尚和凌渊的母校。从大学认识到现在，转眼已是第八个年头了。
　　“唔……”景尚伸了个懒腰，“看来明天有得忙了。调查……还是一起去吧。”
　　凌渊瞥了眼桌边“明早会议”的便条，只好叹了口气，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嗯，明早我开车来接你。”

　　【以下摘自景尚的工作笔记。】

　　时间：4月5日上午9点地点：朝阳集团

　　“唉……你问哲新啊，他人好又年轻，怎么突然就——嗯？和人有矛盾？不会不会，要数好脾气除了哲新找不出第二个了，做事儿想到的都是大家，待人接物也好，还是副热心肠……你说，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呢……”

　　“哲新哥就这么走了……记得上个月我妈急病住院，我又正好轮到值班，整个星期都在公司，急得我直哭，幸好哲新哥抽空去医院照顾我妈……诶？女朋友？没有啊，他一直都是单身，好多女同事都追求过他，但都被一一婉言拒绝了，大概是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吧……”

　　“你说哲新啊。哎，他是个好助理，做事稳重，认真又负责。私生活？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虽然相貌出众，但绝不是随便的人，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器重他，提拔他到这个位置……可惜了，本来前程似锦的年轻人……”

　　时间：4月5日上午10：30 地点：A大

　　“卓琪？说起来倒也奇怪，前段时间像只小尾巴一样跟着阿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星期突然又变冷淡了……女人心海底针呐~”

　　“据我所知，卓琪应该是阿宇的第七任女朋友了。阿宇这人吧，性格挺好的，就是有个特别扭的事儿。看他桃花运接连不断，但每个交往的女朋友没俩星期肯定分，也不清楚啥原因……他也不像朝三暮四的花花大少啊……”

　　“景队，我也不瞒你，那天在江滨区，我看到之前和阿宇分手的那个筱琳，竟然和阿宇他哥手牵手逛街呢，可甜蜜了！我跟阿宇说这事儿他还死活不相信……”

　　“肖臻没看错，和哲新逛街的人确实是我，哲宇是个好人，但他实在不适合我，他从来都不会主动来了解我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受不了这种被忽略的感觉！我很清楚，我现在喜欢的人是陆哲新。”

　　“你知道吗？在一起的两个人要有共同兴趣才能保持感情的鲜活度。我和阿新就是这样的，这是哲宇给不了我的……对，没错，我开始喜欢的人是陆哲宇。但那又代表什么？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我卓琪向来潇洒。”
　　……

　　景尚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从结束调查来到Starbusks开始，那本工作笔记被他反反复复翻了不下十遍。
　　“哎……两方的说辞也相差太大了吧……”景尚托着腮，一脸茫然。
　　“倒也不是。”凌渊搁下杯盏，指了指笔记本说，“表面看上去的确像在描述两个人，但你仔细想想，两边的矛盾主要在于‘陆哲新究竟是不是一个私生活较混乱的人。’公司的说法是，他没有女朋友，并且拒绝过几位仰慕他的优秀女性，但这仅仅是他在公司这个小圈子里的表现，就好比小孩子在家里是乖宝宝，到了学校是小霸王是同样的道理。事实上结合A大学生的话，不难发现陆哲新不仅有接触亲密的人，甚至于几位女性同时进行交往，而这些和他交往的女性，都有一个惊人的共通点——”
　　“——都曾和他弟弟交往过！”景尚脱口而出。
　　“没错。”凌渊点点头，“如果他纯粹是个滥交的人，那么他何必拒绝那些爱慕者，仅仅是为了在公司保持形象吗？不见得吧，即便是染指弟弟的女朋友依然可以不动声色的人，打点那几个女人绝不是什么难事。”
　　“可为什么专挑弟弟的女朋友下手呢？这不合乎常理啊。”
　　“人的动机总是千奇百怪的……”
　　“每个接近陆哲宇或者跟他交往的女生，最后都抵挡不了哥哥的魅力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兄弟……相貌……啊？！难道是因为外貌差别？”景尚思索着，“原因是……嫉妒？陆哲新嫉妒这个什么也比不上他的弟弟，居然也可以接二连三地交到不错的女朋友，所以他想尽办法破坏，好以此来嘲笑他？”
　　“嫉妒？这个说法似乎勉强了点。如果想借此嘲讽他，陆哲新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弟弟的女朋友回家，这样不是更有冲击力？可根据笔录，他反倒交往得密不透风，应该不想让哲宇知道……”凌渊若有所思，忽地想起了什么，“等一下，你刚才说……外貌差别？”
　　“对……怎么了？”景尚不解。
　　“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们照片时说过的话么？当时你说，‘偏要说是两兄弟，不如说更像是——”
　　景尚望着凌渊的眼睛，突然紧张起来。
　　他明白凌渊要讲什么了。
　　只是这个猜测……未免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