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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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好疼！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疼？！
我忍不住胡乱挥动手脚、来回打滚～～但是，疼痛如同附骨之蛆一般阴魂不散地跟随着我！是了，这是源于我身体里的疼痛，不是打几个滚就能消失的。
这疼痛，像是将灵魂生生撕裂、在伤口里撒进些颗粒，然后用力将伤口揉合一样，断断续续、却又深刻而绵长，痛到极致时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我是不是打碎了什么？
疼痛稍缓时才意识到，上一波的疼痛中，我隐约感觉到自己打到什么，随即就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是什么呢？
好疼！疼啊！又一波尖锐的疼痛感向我袭来。哇哇……我实在忍不住，大哭了出来……疼！太疼了！离开这里是不是会好一些？离开吧，尽快离开吧。
唔，不能动了……怎么了？啊，好温暖、好怀念的感觉，疼痛感减轻了不少……怎么了呢？为什么会觉得怀念？我努力睁开眼，想要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睁不开？！嗯～～嗯～～怎么还是睁不开呢？！嗯～～嗯～～！
我双手无意义的挥舞，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抓住什么？
好温暖～～好舒服～～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不要！我还不想睡！我……还不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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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福川家全家张灯结彩，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精神百倍的笑容，气氛欢快得如同过年一样。什么？现在是年中，距离过年还早着呢？说什么傻话！进门多年未曾有孕的那位夫人，在去年里终于有喜，今天就是应该生产的日子，当然要比过年更重要啊！也比过年更令人兴奋。
和全家喜庆的氛围相比，产房所在的院子却“与众不同”的异常压抑。
已经开始阵痛一段时间的准妈妈身下，一个巨大、奇妙的圆型法阵直接画在地板上。在她身边不仅有接生婆，本来不应该进入产房中的准爸爸直接坐在主母的另一侧，警惕地盯着接生婆做出的各个细小动作；家中早已不管事的五位长老在距其稍远的地方隐隐围绕成一圈，将她圈在正中；门外仅仅侍立着一个七岁左右的童子。
除了这八人之外，整个院子没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迹，连那些本是必须的、打下手的仆从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在密闭阴暗的产房里，接生婆俯在准妈妈耳边小声说：“请再忍耐一下！夫人，现在的时辰还不对，请再忍耐一下！”
“……要是雅子有了什么万一，我会用你们和整个世界做陪葬！一定！”位于另一侧的准爸爸小心地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呻吟中的女子，用与他温柔神情不相符的森冷语调威胁着在场的其他人，“你们知道，我会做到，而且我也能做到！”
接生婆的冷汗不停得顺着脸颊流下、长老们互相看看，什么都没有说，反而齐齐低下了头。注意到长老们的表现，准爸爸担忧地看着不断痛苦呻吟的爱人，语气稍缓，“阿春婆婆不必紧张，你只要照顾好雅子就可以了。”
“大人……雅子……”准妈妈勉强止住那不由自主的呻吟，艰难地劝说，“这是……雅子自己的决定……请……请大人……不要责怪……责怪长老们……”
“不要说话了，雅子。保持体力，只要你没事，我什么都听你的。”准爸爸语气温柔，说着世上最美妙同时也是最冷酷的情话，话里的含义让众位长老不寒而栗，【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决定了整个世界的未来么？！我们果然做错了吧……】长老们相互接触的目光中传达着这种意思，【这种事情，果然还是找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去做就好了，真不应该让这一位来做啊！】
室内的人各怀心思，竟是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那痛苦的呻吟和由远及近的“沙沙”声。
纸门上突然映出了那童子的身影，想来是他贴近了纸门。“师傅大人，蛇群已经聚集过来了。”这童子低声报告道。
“我知道了，退下吧。”
“是……”
室内的气氛随着童子的退开而渐渐活泛起来了，长老们的神情异常欣慰与激动，相对的，准爸爸的神情却越发狰狞起来，而原本就很紧张的接生婆更加的紧张了。待童子退开一定距离后，他盯着接生婆，阴森地说：“阿春婆婆，你可以保证夫人平安是吧，没有任何后遗症的平·安。”
“是、是！‘家主’大人。”接生婆小心翼翼地回答，“夫人的底子很好，母子都会平安的！”
回答完毕，立刻再度俯在主母的耳边，低声说：“夫人，时辰到了，听婆婆的话，开始用力！跟着婆婆做，吸、吸、呼——吸、吸、呼——”
准妈妈跟随着接生婆的话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为了自己腹中那个孩子的降生努力着。
时间在她的努力中快速流逝，一声声呻吟和痛呼折磨着所有人的神经，身处众人注视焦点的接生婆——阿春婆婆脸上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门外安静的群蛇突然骚动起来，一条通体湛蓝的小蛇越众而出，爬进了产房里。同时，伴随着渗人的惨叫声，女子经过无比痛苦的数个小时，终于生出了……一颗蛋！
“生了！生了！”接生婆抱着这颗比一般婴儿略大的洁白的蛋，满脸喜色地高声道，“恭贺‘家主’大人喜得贵子！”
原本非常紧张的长老们也纷纷说着吉祥话，“看上去是个好的！”“是啊！是啊！看看这形状、这色泽、这大小，家族后继有人啦！”“呵呵，此子一出世，刚刚还骚动不已的蛇群瞬时安静下来呐……果然是个压得住场面的。”……没有人觉得“人类生出一颗蛋”这种事有什么奇怪，全都面带微笑，用一种欣赏绝景的目光看着接生婆小心地将这颗蛋放入产房中另一个空闲的圆阵中心。
而蛋的父亲却对那边井然有序的混乱视而不见，只是一心一意地坐在爱人身边，紧握的手不曾放开过，另一只手轻抚过就在两人身边的、那圆阵的一部分。正在关注“新生蛋”的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收回手时，那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的改变使得屋内两个圆阵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雅子……”就在方才成为人父的男子用和刚刚大相径庭的沙哑声音紧张地询问，“雅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点什么，还是先睡一下？”
“大人……宝宝？……”女子已经体力透支，艰难地说了两个词后，便用期待、祈求的目光来回看着丈夫和那混乱的中心。
“它很好，你好好休息吧……”温柔得令人沉溺的语气，“好好休息，好好养好身体，好好的，陪我过一辈子……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说完，轻轻地吻上爱人的眉梢、嘴角，对方也温柔地抬手抚摸着丈夫紧张过度而僵硬的脸。
这一刻，相拥的两人之间流动着脉脉的温情，美好的像一幅画。
温情过后，女子再度将注意力投注在那边，只是神态已不似刚才那般热切，“……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那个东西有那么多人照顾，不必担心，还是说，你要言而无信么？！”男子打断了爱人的话，“当初可是你先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是你不在了，我、这个世界……”说到最后，已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呵……大人……我在，在这儿……”她的声音温柔、坚定，一句话就安抚住丈夫临近失控的情绪。
“……嗯。”把脸埋在爱人略小的手掌里，带着明显的，名为后怕的情绪开口，“以后……”
“大人！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好了！”
接生婆惊慌失措地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也打断了男人正在倾诉的爱语。
“怎么了？”没有改变自己的动作，男人的声音中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公主殿下……不好了！”
由于接生婆不能良好的表达，让我们把时间稍稍倒回一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家主和主母温情互动时，那颗被接生婆放入另一个圆阵中心的蛋的蛋壳渐渐透明起来，显露出里面白玉般的婴儿，确实是“白玉”一般，只见那婴儿全身上下只有“白”这一种颜色。
进入屋中的小蛇随着蛋壳透明的程度爬向圆阵内的蛋，在蛋壳完全透明时堪堪爬到尚有透明蛋壳保护的“白子”身边，然后开始围着“白子”转圈爬行，不长的身体一点点的透明，最后完全消失了……
而伴随着小蛇的透明和消失，“白子”慢慢变成了典型的东方人外貌，偏白的黄色肌肤、墨黑的胎发、柔和的面部线条、略微缩小了的体型还有……显然，这是一个女婴，这个女婴就是福川家唯一的公主。
但是，小小的公主身形尚未完全显现，就开始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轻易便打破了本应很坚硬的蛋壳，随后开始嚎啕大哭、身上的颜色渐渐褪去，有变回“白子”的趋势。
“怎……怎么办？”接生婆惊慌失措地看向大长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去告知他吧……”大长老无奈地说道，“不论结果怎么样，总要让他知道的。”
“是……”
转回来。
“大人！公主殿下……”接生婆犹豫地看着渐渐合上眼睛的女子，小声说，“请您去见见公主殿下吧……公主殿下，不好了！”
男人不耐地抬起头，挑眉，问：“怎么不好了？”
接生婆小心翼翼地回道：“公主殿下的‘壳’碎了……”
“哦？！碎了？相当‘能干’么，那个家伙……呵呵……碎了？！”他的表情非常复杂，有不满、有疑惑、更多的还是不耐烦，他仔细地捂住爱人的耳朵，提高声音向门外叫道，“健！”
门外侍立的童子立刻回应，“在，师傅大人。您有什么吩咐么？”
“进来！”
“……是。”童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下，“失礼了……”
“去看看那个不省心的东西！”松开手，向已经睁开眼，紧张地看向小公主方向的爱人安抚地微笑，“有健在，放心吧……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其他不必你操心了，听话。”
“嗯。健……”女子看向刚刚进来的童子，“宝宝，就交给你了。”
“……”童子没有应声，默默地行了一礼，遵从师傅的示意去照看状况不妙的小公主了。
随着健的靠近，公主“褪色”的现象渐渐停止。
“太好了！”接生婆满脸放松的笑容，说，“健大人和公主殿下果然是缘分深的！健大人一来，公主殿下就舍不得‘走’了……”
原本周身围绕着担忧情绪的长老们也都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
“来，健大人，抱抱公主殿下吧～～”接生婆小心地抱起虽然不再褪色却还在哭闹不休的小公主，递到走过来后看着小公主发愣的健怀中。并不担心只有七岁左右的健能不能抱住小公主，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抱小孩，“这样……这样……”
健仔细地随着接生婆的指导改变姿势，凝视着怀里的婴儿，突然露出了笑容，低下头，小小声地说，［找到你了，我的小傻瓜，怎么了？这么难受的样子。我在哦，健在这里哦，不哭了～～不哭了～～］
“？健？你说了什么吗？”一直在专心指导健的接生婆不确定地问，“你刚刚说话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是些哄孩子的话罢了……”健一边继续调整姿势，一边轻飘飘地回答。
被用抱着最重要的宝物般的姿势抱住的小公主缓缓止住了哭泣，挥动了几次未被束缚住、尚且无力的手臂后，乖乖地堕入了黑甜的梦乡。
专注地注视着自己怀里的小公主的健颇为无奈地笑笑，小声说：［这样便睡着了？真是……小傻瓜……］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出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