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街》漠野

15、心芳茶室（完）

　　当司马威得知白齐鹤回N市时，他感到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倒退两步坐在沙发上发愣。
　　司马银龙见儿子如此慌神心中愈加苦恼，“阿威……”
　　司马威颤抖着站起来，笑的全身抽搐，怒视他爸，“你不打算把位子传给我了吗！”
　　司马银龙被儿子吓了一条，伸手去揽他的肩，结果被他一把拍开。“阿威，司马家的继承人一直都是你，爸想通了，你用不着娶齐鹤。你不是常说瞿家小姐漂亮嘛，明天我就派人过去说说。”
　　司马威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我不要她，为什么让小白走！”
　　何水妹端来一盏燕窝，“阿威，来尝尝。”
　　“啪”，司马威掀翻燕窝，“为什么让小白走！”
　　何水妹看着自己的儿子，竟然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陌生。“阿威，你不是跟他演戏给我们看嘛。现在他走了，你也不用演了，你爸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司马威斜着头凝视他妈，“是他告诉你们的？！”见他爸点头，鼻腔里泛起一阵酸楚，“他有留什么话吗？”
　　何水妹把一张便签纸递给儿子，“他让我们给你这个。”
　　“我是石桥。”司马威不解的看他父母，“什么意思？”

　　何水妹叹口气掩上房门，“已经一星期了，阿威还是捏着那张纸。”
　　司马银龙放下手中的报纸，“还是告诉他吧。”起身走进司马威的房间，“阿威，听我说件事。”
　　司马威看着窗外，干涩的喉咙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跟白齐鹤同一天出生。我和你妈商量，为了让你平安长大，我们把你和齐鹤调了包。”
　　司马威脸上露出一抹怪笑，“原来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
　　司马银龙急忙辩解，“不，你是我们的儿子。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你们两被调换回来了。”
　　“呵……你们是最近才知道的吧。”
　　“的确，但是我们一直都是把你当亲生儿子对待。”
　　司马威听完他爸的话，情绪完全失控，嘶吼的说：“要是真把我当你们的亲生儿子，你们还会从小要求让我娶一个男的当老婆吗！我就是你们自私的牺牲品！二十年，纵然一条狗，天天对着那么个照片中的人也会产生感情！现在告诉我不用娶他，你当我是什么？玩具？木偶？还是任你们摆弄的傀儡！”
　　听着儿子发自内心的呐喊，司马银龙羞愧难当，“阿威，你不要这样，要是你真喜欢齐鹤，我们也什么意见。”
　　“你不觉得你现在是在说风凉话吗？我骗他我们在演戏，我不这样做他能放心跟我相处？我不懂你们，真的不懂。”
　　司马银龙背过身，捏紧拳头，无奈的说，“你想去找他就去吧。”
　　“找他？笑话！他从一开始就是在演戏，我以为只要我付出的够多他就会真的心甘情愿，结果呢？呵……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司马威开着车，窗外雨中朦胧的大厦一排排的在瞬间闪去，他突然很想把自己灌醉，醉了就可以停止爱，醉了就可以停止恨，醉了就可以停止痛，醉了就可以停止烦，醉了就可以停止累。
　　拿着酒瓶，衣衫不整的走出酒吧，司马威觉得前所未有的清醒，白齐鹤的笑靥在眼前浮现，白齐鹤的呻|吟在耳畔回荡，白齐鹤的身体依旧是那么的僵硬。司马威抱着灯柱缓缓坐倒在地上，“我知道你会回来。”
　　司马威坐在地上，远处高高的电子屏幕正播放着新片预告，“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马杰低着头心里盘算着今天要进的货，走上南鳯桥撞上一人。恼怒的叉起腰准备开骂，看到那人的脸，马杰绕着他转了三圈。“哼！”绕过他走了。
　　二楞叔看到马杰站在人群中维持秩序，赶忙放下手里的抹布凑近前，“马大姐，桥上那人是不是茶馆那伙计？”
　　马杰当压根没听到二楞叔的话，“往前走，别站着发呆，买了包子的速度，还没买的跟上。”
　　二楞叔以为马杰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马大姐，桥上那人是不是茶馆的伙计？”
　　“要死啊，你踩老娘的脚了，出门没带眼睛啊！”
　　二楞叔放弃，见心芳茶室开了门抬脚刚要走，却被马杰拉住，“二楞叔，管好自个儿，别多管闲事！”
　　‘感情他听见我说的了，不要多管闲事。嗯，多管闲事多吃屁，我不管，我扫地。’二楞叔进了自家铺子开始扫地。
　　赵臻一步三回头的走到正在点货的马杰跟前，“主任，那个负心汉来了！”
　　马杰看了眼桥上的人，把一袋面粉甩到赵臻肩头，“来的正好，帮我搬进去。”
　　“靠，我又不是你雇的小工。”说着搬进了超市。
　　“这小子看上去比来的时候瘦了。”
　　“真色狼，你看的还真细心，看上人家了？”
　　赵臻摸着下巴，色迷迷的看着马杰，“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翘臀大胸。”伸手不知死活的戳了下马杰的胸口，“硬邦邦的。”
　　马杰哐的从厨套中抽出一把三尖刀，赵臻见势不妙拔腿就跑。马杰追着赵峥从南鳯桥跑到北鳯桥，又从北鳯桥跑到南鳯桥。赵峥躲在司马威身后躲猫猫，“你砍不到。”
　　赵峥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的胆战心惊，马杰一股脑的往要害戳，要不是司马威躲的快，这会儿估计早去阎王爷那报道了。赵峥本着医护人员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伸出援助之手，“马大姐，颜队长来了。”
　　“噗通”马杰迅速把三角刀丢到河里，大摇大摆的走下桥来。
　　赵臻迅速扑到赵峥身上，“大人的救命之恩小生无以回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赵峥淡定的踢开赵臻进了医护室。

　　时近傍晚，白齐鹤自我安慰着出门倒垃圾，看了眼桥头的人，放下手中的垃圾，迟疑再三还是朝他走去。
　　“你还来做什么。”
　　司马威看着白齐鹤，一张刚毅的脸上流露出无限温柔，“我来娶你。”
　　白齐鹤瞬间翻脸，“毛病！”
　　司马威拽住转身要走的白齐鹤，“你说你是石桥，我就是从那桥上走过的少……人。”
　　白齐鹤内心颤动，“你……什么意思。”
　　“我想告诉你，我没有演戏，我真的爱你，我用了20年爱上你，你能不能也试着爱上我。”
　　“实话还是演戏？”
　　司马威把白齐鹤揉入怀中，“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你从桥上走过。”
　　司马威决定留在十三街，他要做白齐鹤一辈子的跑堂（炮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