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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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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瞪大眼睛,“哇,这么一说,景宁你简直是在挑战极限啊!太刺激了!”
景宁惴惴的,“你可别吓我,我不过是回趟家。”
武匀此时俨然已经是老司机外加教练和向导了,“所以开长途经常是两辆车以上结伴,如果一辆车的话怎么也得两个人,有一个帮助看路看交通指示牌的人。长途容易疲劳驾驶,两个人也能换着开,轮着休息。对了,你上路前还得对车保养一次。”
景宁越听越灰心,已经放弃了,举手表示声明,“我改变主意,坐飞机回。”
武匀和晶晶同时笑出声,“不至于这么容易放弃吧。”
景宁无奈的看武匀,“你说的那些事我一件都不想遇到,何况没有结伴的车,也没有同行的人。”
武匀问,“你家在哪里?”
“X县。”
武匀笑笑,“我可以陪你一起走,到X县我离家也不远了,火车就到了,算我搭车。”
景宁不说话了。
晶晶眼睛一亮,眼光扫过武匀又扫过景宁,忙装模作样的拿了工作板到旁边去,好像在检查着什么。晶晶这样,让本来就已经意外的景宁更加觉得别扭了。
武匀则是一副朋友遍天下的样子,边想边说,“我还有几个老乡过年也要回家,不妨咱们组个车队一起走吧,人多热闹。路线呢还可以多绕些城市,玩着转着就回去了,你看怎么样?”
景宁立刻惭愧了,她刚才会错意的以为武匀是想接近她,于是大大方方的点头答应,“好啊,人多热闹。”
武匀还在认真的考虑,尽力做到周到,“我回去联络一下,好好定个方案。”
会议室另一头的晶晶对他们的谈话没有走向自己期望的方向遗憾的要命,回办公室的路上对景宁说:“武匀人挺好的。”
景宁点头认同。晶晶泱泱的,“真的挺好的,不张扬,又温和,脾气也好、人缘也好。”
景宁笑,“你已婚了,别想了啊!”
惦记着去看楚端,也就顺便惦记起武匀了,景宁时刻留心着武匀的出现,想问回家远征军的部队组织得怎么样了。然而,午饭时、停车场、上下班的电梯里、路上,平时随处可见的人此时反而处处不得见。
有天好不容易吃饭时遇到了,她正要过去,武匀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围了他坐,显然在继续讨论着工作,她只得退回到自己的座位。那顿饭直到散场,武匀都是凝神倾听的郑重摸样,没留意到她。景宁不禁有些失落,想来他可能是把她和她的事情忘了。但是看到武匀的车几乎夜夜在停车场过通宵,知道他也是分身乏术的忙人,对武匀也就多了敬佩和体谅。
这天晚上她和晶晶熬到眼睛都睁不开,两人商量着在休息间里过夜,省去回家的麻烦。
“我不回去的话,阿浩怎么办啊。”晶晶离不开家的没出息样子,她思来想去决定给阿浩打电话,同时要求打电话时景宁跟阿浩说两句——做她在公司的证人。不想阿浩正在打牌,嘴里叼着烟,巴不得的说:“你不回家我也不回了,打通宵牌。”
挂了电话晶晶又后悔了,阿浩这样纯属折腾身体,不由得心疼。更担心的是他每次打牌为了活跃气氛都带了女人,那种骨头酥软声音酥软的女人,这一晚上……
晶晶越想越不妥当:两人都不回家,她忙她的,他玩他的?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于是急吼吼的喊着后悔,最终还是决定赶回家去。
景宁不知道晶晶的隐忧,只是笑话她把老公看的太紧,不过对阿浩也有了意见:“他怎么玩得这么疯,平时也这样?”
“疏通关系呗,请人吃饭喝酒桑拿跳舞、再加上打牌故意输钱。阿浩很辛苦,没有关系背景在商场里混,又是没钱的小跟班,挺难的。”晶晶边穿外套边说,走到门廊外漆黑一片,她本能的就害怕了。旁边的步梯间冷不丁传来几声上下楼脚步声和开关门的声音,空荡荡的回响着,她立刻联想到许多夜半三更的神秘恐怖事件,一阵阵的汗毛倒竖。
回头看景宁,办公室里灯光虽然明亮,但是苍白迷茫的泛着灰色,景宁穿着素色的高领毛衣,细细的腰越发显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单薄。晶晶又觉得撇下她一个人很是不够仗义,一时去留两难。
景宁见她站在门口不走,嫌她麻烦,挥手,“走吧走吧,你留下来总跟我说话,还妨碍我呢。”
话音没落,晶晶身侧楼梯间的木门忽然从外向里推开,“依依呀呀”的一阵门轴响,脚步声也响起来。正专心听景宁说话的晶晶没防备,本来全身紧绷都是恐怖细胞,此时所有脑神经直接短路到惊悚灵异片,再也控制不住,紧闭了眼“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她这尖细的一嗓子吓到了景宁,直以为来了坏人,顺手抄了桌上的水杯就往过来跑。
走廊的灯陡然大亮,是被人打亮的,按在开关上的那只手是男人的——武匀——他也结结实实的被晶晶的尖叫吓到了,受不了她分贝的样子,缩着肩看她:“大半夜的喊什么?”
景宁提起的心这才放下,长出几口气,看晶晶,“是武匀。”
晶晶双手压在心口,脸刷白,埋怨武匀:“吓死人了你!你来干什么?”
“胆小成什么了!”武匀直摇头,看见景宁手里拎着结结实实的不锈钢保温杯,他就觉得头皮有点发紧,问,“你拿它干什么?”
景宁嘿嘿笑,无意识的晃晃杯子,也不解释。
武匀是下楼经过,见这层楼里有灯光没声音,以为灯没关,想进来开开,没想到吓到两个胆小鬼。他来的正好,晶晶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了他的袖子就不放手了,要武匀送自己下楼,“我怕黑。”
武匀见景宁只穿着室内的毛衣,奇怪的问她怎么不走,景宁说要加班。
“你们公司的男人呢?怎么让女人这么加班?”武匀皱了眉头大不以为然的问,临走又站住,回头看景宁,“饿不饿,我去吃宵夜,要不要一起?”
景宁想想还剩老大一块的进度,如果不顺利的话只怕要熬到很晚,也就披了外套一起下楼去了快餐店补充能量。送晶晶上了出租车,两人捡了最近的快餐店进去,不想遇到几位认识武匀的靓丽女孩子,纷纷要请武匀吃饭,抢着付费。武匀一个大男人争不过几个嘴快手快的女孩子,景宁和她们不认识,不好争抢,最后结果是几位美女请他们吃了宵夜。
景宁很是不好意思,“沾你的光了。”
“没关系,都是我朋友。”武匀说得不见外,速战速决的要填饱肚子,头也不抬的只顾吃。他吃饭亦是有条不紊,不像其他人着急时风卷残云一样。景宁不自觉的想起翟远林吃饭时也像他这样的不急不缓,但远林都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对食物没什么兴趣,吃的不在心思。楚端对饭则是很无章法,想吃的时候挑剔到极致、考究到餐具的形状质地,不想吃的时候开水泡米饭都行。
武匀见她举着筷子沉思,觉得有趣,问,“想什么呢?”
景宁笑笑,“想你只忙着吃,你的‘朋友’在旁边看着你,你也不理。”
武匀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见“请”他们吃饭的几个女孩正瞧着他,纷纷热情的跟他挥手打招呼。武匀忙点头示意,回过身来扶扶镜框,对景宁说,“我是近视眼。”
景宁心里大大的摇头:此君不是近视眼,而是不解风情。她认识武匀后才渐渐知道,武匀是写字楼里女孩子争相绑回家的宜家男人之一。真正近视眼的是她——不识泰山,没看出他的金贵来。
武匀似乎要印证他的枯燥,说起了公事,“听说你们公司高层要有变动,石部长要提了?”
“是。”
武匀意有所指的看她,“你人气旺,挺有机会接他班的。”
“我啊,”景宁摇头,“我已经出局了。”
武匀就差把那晚石部长对他说的话照样搬出来了,“到现在还没宣布就是继任人选定不下来,你这种态度本身就很消极,当然也就没机会了。也许你稍一争取,或者说表现的略微积极些……”
“如果换做是你,你怎么办?”景宁不答反问。
武匀略略想一想,笑了,也明白景宁是怎么想的了,“顺其自然呗,好,这个话题今后我再不说了。”
景宁笑微微的对他点点头,武匀有感而发,“小时候总认为自己是个担大任的英雄,长大了才发现,不过是最普通平凡的一个人,甚至是可以随意被替换掉的,所以经常觉得失落。不过认识到这一点也很好,知道自己的份量。看来你和我一样,都不是想当老大的人。”
“是不是很不上进?”
“不是吧,太过较劲就不快乐了。”武匀忽然就奇怪了,“照这样子说来,你这个组长怎么当上的?”
楚端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景宁先不答,笑,“你先说你这个副部长怎么当上的?不是‘争取’来的?”
武匀相当自信的坐直身子微微抬头,“因为有实力啊,已经到了舍我其谁的高度,不给我升职就有其他公司要给我加薪了。”
景宁被他半真半逗趣的话说的笑出了声,但她相信这只是谦虚的说法,他本人肯定更加优秀出众。于是回答他的提问,“我吧,是因为想挣公司的加班费去买胭脂,所以造成了勤奋努力的假象,何况也没有比我更听话的人了。”
“你这算伪谦虚。”武匀严正的表情像律师。
景宁哈哈笑,“快吃吧,饭凉了。”
武匀听话的认真对付盘中餐。低头间眼光扫过餐厅里的镜子,他和景宁的影子很融洽。他忽然极其的想用“亲密”这个词形容,但终觉得连“套用”和“借用”都牵强。不禁对自己乏力的摇摇头。
饭后路过超市,武匀要进去,景宁想起得买个新的热煲,就一同去了。武匀把架子上的东西一大抱一大抱的往推车里扔:果冻、饮料、海苔、话梅……
景宁看得瞠目,是要买给女朋友吧,可是也太多了。
琳琅满目的货架上一排排的巧克力让武匀发呆,他咨询景宁:“哪种好吃?”
“我只吃这种。”景宁指着DOVE。
“为什么?”
“这种巧克力背后有故事。”
武匀好笑,“它很特别吗?”
“这几个英文字母是一句没有问出的话。”景宁拿过一块递到武匀面前,粉色整洁的指甲划过上面的字母,“你试着拼一下,猜到了吗?”
武匀的嘴张了几张尝试着拼读,不得要领,一脸茫然。
景宁笑,悠悠的说,“DO YOU LOVE ME。”
黑色镜框后武匀的目光突突的抖了几下,闪电般的看向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