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天》流月

51、第50回;宴会3

　　　两人顿时成为众人的焦点，真如一对佳人。男子含笑而立有说不出的玉树潇洒。
　　海伦发髻高挽，皎洁的面庞配上身上一身素白的礼服，宛如一颗雨后海棠，出尘飘逸。衣袋随风飘动，似梦非梦，虚幻而真实，真如天使降临到凡间，真实的站立到众人面前。一时之间下面的男女都有些沉迷，整个喧闹的大厅安静了下来，痴痴看向门口。
　　基斯麦观察着白凡的表情，白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帝都里的事没有什么能逃过他的耳目，海伦与白凡的关系他敢说知道比白凡自己都清楚。白凡的平静让他看不透白凡的想法，于是在白凡边轻声说到：“来的是大皇子龙噬！你应该还没见过。”他故意忽略了海伦，看着白凡的反应，白凡平静象是一潭古水。
　　旁边的阿提拉肥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闪闪的盯住两人，在龙噬身上盯了片刻，随即转到海伦身上，眼神转为一副沉醉的样子，喃喃的道：“海侄女越来越迷人了！布鲁斯还真的有个好孙女！不过她似乎有些不高兴。”白凡感觉他的话语之中还有其他的意思。
　　他的表情全都被白凡看在眼里，白凡心里明白，如果龙噬与海伦走在一起，那帝都势力就会重新分配，那么帝都一些嗅觉敏感的人就会闻风而动，恐怕帝都的形势就会更加混乱！仅仅是今天的情况，就会令有心之人大肆宣扬。布鲁斯不会看不出来这个情势，为什么还会同意海伦出来，白凡百思不的其解。混水摸鱼！白凡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又看向海伦，虽然她脸上有淡淡的笑容，眼中的却有一丝淡淡的哀伤。
　　龙噬看着下面的人群，脸上高傲的神色更浓，看着下面人的神情他脸上的得意神色更浓。只有自己才能配的上海伦，他进一步理解权力的好处，如果不是自己的势力，学院里的那些整天缠着海伦的苍蝇就够自己打发的。看着下面人的目光，他觉得以前在海伦面前碰的灰都是值得的，这一刻都得到了补偿！虽然他不是很明白海伦今天为什么一口答应自己愿意跟自己来这个宴会，以前她是最讨厌这样的场合，但是她不在象以前躲避自己，就够令自己高兴的了！
　　场中贵族少女羡慕而又嫉妒的看着龙噬身边的海伦，恨站到那里的为什么不是自己。男士很快恢复了正常，谁敢盯着龙噬的人看？龙噬的高度只能让让他们仰止！
　　海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在人群中穿过，象是在寻找着什么。龙噬能感到她的不愉快，没有太在意，轻轻扶着海伦的手向人群中走去，接受着众人的赞叹。
　　阿提拉忽然对着基斯麦说：“我先过去打个招呼，你用不用也过去？”
　　基斯麦思考了一下说：“我就不过去了，大皇子和我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就不用去讨没趣了！要不你和白军师过去？”他刻意拉出了白凡，他想看看白凡对龙噬的态度！
　　他原以为白凡不会过去，不料白凡却点点头说道：“我理应去拜见一下大皇子才是，还麻烦阿提拉大人给接见一下！”
　　阿提拉点点头笑着说：“谈不上接见，白将军日后一定会与大皇子有更频繁的接触。白将军跟我过来吧！”
　　分开人群带着白凡向着龙噬走去，阿提拉显然在朝廷有不低的地位，人群立刻分开一条路让他向龙噬走去。看到阿提拉过来，龙噬脸上浮起了笑容，虽然阿提拉长的不怎么样，对于财政管理却有独特的天赋，深的皇上信任，掌握着整个国家的财政权力。平时阿提拉与自己没有来往，自己也曾派人暗中向他示好，阿提拉却没有任何回话，自己并没有过分逼他，听说三皇子的人也在那里碰了软钉子，也摸不清楚阿提拉意图如何。他刚想迎上去，手中海伦的手抖动了一下，挣脱了自己的手，龙噬惊讶的向海伦望去，海伦有些怔怔的阿提拉身后的那个人，眼神中有些激动的神色，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对面一人！
　　龙噬心中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他早就听说海伦当初回学院的时候带了一个男子回来，并三番两次去找那个人。后来那个人不知怎么就当上了夏国将军。看着海伦的神色，龙噬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脸上隐隐露出一股煞气，看到笑容满面的阿提拉，他隐下了自己怒气，露出笑脸说到：“原来阿提拉伯父也在这里，小侄给你请安了！”对着阿提拉行了一礼。
　　阿提拉急忙扶起龙噬，说道：“大皇子太客气了，我怎么能承担的起！”
　　扶起龙噬，阿提拉又上下打量着龙噬含着笑说：“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二十多年了！当年你还是个小娃娃，这么快就长大成人了。这旁边的应该是海伦侄女吧？没想到长的这么水灵！谁能娶到你就是他的福气啊！不过名花还未有主，皇子你可要加油啊！”说着大有深意的看了龙噬一眼。
　　龙噬没有否认，却故做掩饰道：“伯父说笑了！我和海伦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当然如果能够得到海伦的青睐，我是会感谢的上天的！”含笑看了海伦一眼。
　　听了他们的谈话，在看看没有注意过自己一眼的白凡，海伦的脸色在灯光下越发苍白起来，失去了血色。龙噬能感觉到她在颤抖。
　　龙噬看着海伦的变化，又看向阿提拉身后的白凡，这么近的距离他更能看清楚白凡，脸上闪过一道不异察觉的嫉妒，龙噬承认白凡长的的确无可挑剔，比自己更多三分吸引力。他发现白凡没有看海伦一眼，自始至终白凡都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看着白凡的表情，再看看海伦，他已经明白了大概，恐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伤害了自己看上的女人，自己又怎么能放过他！暂时看起来白凡还有些用途，就先利用他一下，等到自己掌握了重权，他还不是任自己宰割！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说：“阿提拉伯父，你身后的人是谁？”他故意装着不认识白凡的样子，心中却已经将白凡所有的资料重新过了一遍，这个让李斯提醒自己不能小瞧的人！
　　像是突然醒悟过来，阿提拉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光顾着看海伦侄女了，竟然忘了还有一个人，这个是白凡将军，他就是最近升上来的，你应该还没见过！不过你应该听说了，他就是从三十万敌军杀出来及时向帝都上报了军情而得到皇上的赏识！”转而又对着白凡说：“这就是大皇子殿下！”
　　白凡走上前对着龙噬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见过殿下！”
　　龙噬看不见低头的白凡的表情，笑笑道：“早就从别人那里听说白将军是少年英雄，且英俊无比，海伦经常提起你，今日见得真是比别人说的更胜三分！你与海伦很熟吗？”他看着已经抬起头的白凡。白凡依旧平静，只是恭敬的看着自己，看不出任何波动。
　　白凡立了片刻说到：“殿下过誉了，别人说的话未必是真。况且我与海伦并不是很熟悉，只是当日她救过我一次，我一直心怀感激之心！”说话之间并没有看向海伦。
　　龙噬笑了起来，他对着阿提拉说到：“伯父，你和白将军先聊着，还有很多人我还没招呼过，我去去就回！”听到白凡的话，他心中暗到：海伦应该能看清白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阿提拉点点头，看着海伦任由龙噬将她拉走。海伦只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好远，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里。当初就是因为想白凡可能会到这里，所以才答应龙噬和他一起到这里来。等到自己来到这里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要找的人完全没有看自己一眼，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她看着周围的人依旧羡慕的目光，根本就是在嘲讽自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凉，白凡说的话一句句响在心里，他说自己是别人，别人，这个字眼好沉重，原来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自己，自己却在眼巴巴的等着他会看自己一眼，难道自己就这么令他讨厌？看着旁边的龙噬，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一切等到宴会结束就会做个了解！
　　阿提拉神色复杂的看了白凡一眼，海伦的表情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那眼神看向白凡的意思恐怕石头都能感觉出来！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白凡，他也不知道该是说什么好。
　　带着白凡回到基斯麦身边，基斯麦正在那里一个人喝着红酒。三人各有心事，都默默的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事。旁人也无从敢靠近他们。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随后就是一片静寂。大厅中间跳舞的人们退出了舞池，十三个修长的身影走向舞池，正是他们让所有的人发出了惊呼。白凡一眼看到十三个身影共有的特征，修长的耳朵在空气中不安的抖动，竟然是十三个精灵女子！白凡从她们身上感受到了于绿萝相同的气息，猛的从位子上站起来，发现不是绿萝才又坐回去，不理会周围奇异的目光。
　　虽然十三个精灵女子脸上带着微笑，白凡从她们眼底看到了深深的哀伤，那里包含着太多的意思，自由、屈辱、希望、和绝决！听说所有的精灵都是天生的魔法师和弓箭手，白凡从她们身上却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波动，她们手腕和脚腕的饰品引起了白凡的注意，封魔印！由魔法秘银制成的封魔印，可以限制魔法的释放，一般都是用来惩罚罪人。白凡心里闪过一丝愤怒，同是智慧的种族，难道她们就不能享有相同的权利！
　　精灵身上穿着透明的薄纱，里面仅裹着一层白布，纤细的腰肢露在外面，使人遐想翩翩。十二个人拥着中间的女子，仿佛她就是她们的公主，中间的精灵女子穿着一身透明的薄衣，她的丝发并不象其他精灵那样乌黑，而是满头银白，在灯光下闪着迷蒙的银光。发长及腰，在背后柔和的飘动。隔着不远的人群，白凡却是毫无阻碍的看见了她的眼睛，白凡心中一动，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白凡从里面看不到任何的仇恨和怨言，宁静，仿佛夜空一样宁静！尘世一切的污渍在这双眼睛面前都要溃却，淡绿的眼眸如和风一般深深印在白凡的脑中。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那颗纯净的灵珠飞快的旋转起来，灵气弥漫出来。似心有灵犀，那精灵女子身上一震，那双绿眸透过千山万水，穿过层层迷雾与白凡的目光刹那间相遇。淡绿的蛑子透露出一点惊奇和欣喜，白凡心底响起一个遥远的呼唤，一幕幕景象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血红的大地和天空，一个身影静静的立在空中下面是累累的尸体，如山堆积在地上，白凡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的尸体，各种残肢断体洒满四处，其中大部分竟然不是人的肢体。
　　图像瞬间模糊，白凡又看见那双淡绿的眸子望向自己，恒古的宁静之中泛起阵阵涟漪，白凡觉得那是叹息、又是关切，目光化为星光四处飘散，消散在虚空之中。
　　相望瞬间却成为永恒，漫长的岁月白凡只觉得不过是她转头回望瞬间，那一刻的眼光的相遇，让白凡有种过了千世的感觉。丹田之中的魔婴不安起来，睁开了自从再次进入白凡体内就一直闭着的眼睛，同时之间，白凡的眼中也同时变的血红起来，种种感觉皆成为泡沫，冰冷的感觉在整个大厅中蔓延，只是没人注意到这点变化，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场中的精灵之上，犹如女神降世，收起了自己的亵渎之心，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犹恐对女神不敬！
　　当红眸出现时，淡绿的眸子宁静之中充满痛苦，为那无尽的杀戮而痛苦，还是为世间万物痛苦？
　　基斯麦惊讶的与阿提拉对视一眼，白凡身旁的饮料正丝丝冒着寒气，阵阵寒意正由白凡散发出来。心中充满惊讶，比起当初在宫廷里与奥维尔决斗的时候气息很相似，又有所不同，没有了令人恐惧的感觉，换成了纯粹的寒，空气也随之降低！
　　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所有的人的没有动静。
　　大厅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天蔌之音，优美的歌声似乎无处不在，白凡没有听过这种语言，却能听懂这首歌！人们惊奇的发现歌声竟然源于自己的心底，自己的心灵似乎都在为着歌声而抖颤，犹如沙漠之中干渴的人畅饮绿洲中的清水，令人通体舒爽!心灵在这一刻也得到升华，一种全新的感觉在所有人身上出现，那是一种舒心、安适的感觉，象婴儿在母腹中一样舒适!尘世间的一切繁芜皆在这一刻抛却.所有人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在清幽淡雅的环境中洗涤着身体的污垢.灵魂仿佛已经离体，所有人都沐浴在歌声中永远，永远!
　　歌声奇特，以一种特殊的节奏在起伏，整个大厅中的魔法元素在歌声下活跃起来，开始向大厅中的素衣女子涌去，轻轻的将精灵女子托起，然后再柔和的波动想四处传递着信息.
　　白凡体内的两股力量在歌声的诱发下起了争斗，脑海中的那颗灵珠努力的想将纯净的灵气渡过全身，在歌声的沐浴下，开始向全身流动.元婴血红的灵气，却拒绝它这样做，血红的灵气由丹田向四周侵蚀，所过之处将路过的灵气同化为血红色.白凡不明白为什么本是同一起源的力量会起这样的变化.
　　一切的根本似乎在歌声之上，脑海中的有两个意念，一个让自己放开心扉去倾听这歌声，让心灵随着歌声飞翔.另一个狂暴的意念告诉自己这歌声是在诱惑自己放弃自己的目标，要抵抗它，不能让自己心灵失守.
　　体内的斗争表现到了体表之上，白凡身体表面白色与红色的光芒相互纠缠，如彼此相生的两条蛇，在白凡身上纠缠、扭曲.白凡的眼光也在红色与平静之间交替，红色逐渐取代了白色，直到最后，红色占据了白凡的全身，白凡全身隐藏到红雾之后，随后红雾尽数被白凡钠入体内，仅有一双红眸血光闪闪!
　　旁边的人沉迷于歌声之中，没有谁注意到白凡的变化.场中的精灵似乎随着白凡身上的红光越盛越吃力，空中的身体遥遥欲坠!周围的精灵似乎一开始没有预料到中间的精灵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等到歌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先是大惊失色，随后露出虔诚的神色，全都静静伏在她的周围.
　　白凡看着已经支持不住的精灵，脸上邪邪一笑.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精灵耳边响起:“你还真卖力，难道你认为我是邪恶吗？”
　　精灵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歌声终止了下来，从空中坠落，淡绿的眸子痛苦的看着白凡，说不出一句话。周围的人还没有从歌声中恢复过来，依旧有些沉迷，空气中仿佛依旧有歌声留下的痕迹，伸手即可触摸！
　　基斯麦已经泪流满面，场中所有的人基本都流下了泪。基斯麦喃喃的道：“心灵之歌！真的是心灵之歌！没想到我在生命的余年里竟然能够能听到精灵族中的秘音！”
　　他的话全落在白凡的耳朵里，心灵之歌？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是什么东西？
　　白凡眼中的红光随着歌声的消退而消失，他冷冷的看着大厅中的精灵疑惑不解，她给白凡的感觉太奇怪，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