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镜像》湖**蓝

7、事发的前兆

　　“今天都做什么了？”贺明轩满眼都是笑意，宠溺地问阿佐，跟法律界的那个冷面贺主任判若两人。
　　“没做什么，”阿佐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衣角，“你知道，我交际圈子小，你不许我再去那个公园，也不能见那群朋友，可我就没别的人可以说话解闷了，一整天呆在家里，闷也闷死了。”
　　一想到阿佐曾经的经历，贺明轩就有股说不出的不快：“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也找个正经工作随便干干。”
　　“也不是没找过，可我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的，只能给人洗车刷盘子。”
　　“我已经安排好了，”贺明轩取过公文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纸，“费用都帮你交好了，是夜间大学，你签个字就好，具体学什么专业自己选吧。”
　　阿佐惊讶地接过来说道：“我也能上大学？已经几年不读书了，我怕学不会呢。”
　　“胡说，你弟弟能考取名校，你跟他一样的基因，怎么会连个夜间大学都搞不定？”
　　阿佐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跟朋友说好了，等你拿到学历之后就去他公司工作，他会指点你上路的。路我都帮你铺好了，你可一定要给我争气。”
　　“嗯，嗯！”阿佐点点头，忽然肚子里一阵咕咕叫，他捂着胃部尴尬笑道，“我等你一起吃饭，谁知你这么晚才接我电话，饿坏了。”
　　“哦，对了，”贺明轩又拿过公文包，“我忙起来有时不接电话，这是给你买的手机，我只要看见这个号码，就一定会接听的。”
　　阿佐迟疑地接过手机：“又帮我交学费，又送手机。”
　　贺明轩不在意地说：“那有什么？”
　　阿佐低下头把玩着手机，半天说道：“你是真对我好，可你供我吃穿，又送我这个那个的，这不是又像以前一样了……，只怪我自己没出息，什么都做不了。”
　　贺明轩这才知道他的心思，不禁伸手摸着他碎碎的头发说：“我不是拿钱买你，你年纪还小，只不过暂时帮你罢了。”
　　阿佐仍然低着头闷闷不乐，低声说道：“我也喜欢你，可我这个样子，哪有资格说什么喜欢。”
　　“你这孩子，”贺明轩说了一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弟弟不也这样拿你的钱吗？这没什么的，将来还我就是了。”
　　说着，贺明轩不禁笑了：“不然，你也给我打个借条？”
　　阿佐也笑道：“我知道，你这是笑话我呢，阿佑打借条是有点嫌弃我的意思，可我才不在乎呢。”
　　说着，阿佐突然从什么地方取出纸笔，刷刷地写了几行字递给贺明轩，开玩笑地说：“我还就当真了，这是借条，以后肯定会还给你的。”
　　贺明轩接过借据，看着签名处的大名“徐思佐”哈哈笑起来，哭笑不得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最后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
　　“好了！”贺明轩按住不住撒欢乱动的阿佐，“我这把老骨头可有点吃不消你了。现在，先去吃饭！”
　　“不是又要去那些大饭店吧？”阿佐撅着嘴说道，“规矩又大又难吃，在那种地方，我根本吃不饱！”
　　“那今天你来决定吧。”贺明轩笑道。
　　阿佐指引着贺明轩，七绕八拐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大排档，不是熟客，恐怕很难找到找到这么偏僻的店。
　　“好吃的东西，都在民间，保证你吃了这间的酸辣粉会上瘾。”阿佐对围着白色围裙的老板喊道，“两碗酸辣粉，我那碗越酸越辣越好！”
　　贺明轩把他那辆跟此地不合的黑色保时捷轿跑车停在一边，挽起袖子跟阿佐一起吃起了廉价的路边摊。
　　酸辣粉是相当够味的，贺明轩矜持地尝了一口，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不由得放开大吃起来，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头大汗风度尽失。
　　东西是很好吃，但是吃东西时却发生了件不愉快的意外，两个喝多了啤酒的家伙相互推推搡搡，竟然一碗把红红的辣汤全部扣在阿佐崭新的白球鞋上。
　　虽然很生气，可那两个家伙早喝红了眼，跟他们计较是自找麻烦，拿点清洗费了事。
　　贺明轩带阿佐来到一家著名的运动品牌旗舰店，给他买了双最新款的全球限量版球鞋。
　　阿佐看着脚上的新球鞋，撇嘴笑道：“一双鞋子而已，竟然这么贵，让我想起Tony那小子了，买不起还总爱穿A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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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耐德资本有意向注资峰林建材，信达律师行在纽约亦有分部，贺明轩正准备要出差纽约，处理合资方面的法律事务。
　　整理文件的时候，一个彪悍的家伙突然大咧咧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是宋立杰，贺明轩暗皱眉头，但还是礼貌地站起来欢迎道：“难得宋先生亲自来了。”
　　宋立杰哈哈大笑，也不用主人客气，径自粗鲁地把自己摔进沙发。
　　“我今天单独过来，主要是想说，洋人出钱是个好事，”宋立杰满口大白话，“可要是出了钱就对公司指手画脚，那我可不依。”
　　贺明轩笑了一下，道：“宋先生的意思我明白。邢总裁已经就股权分配问题跟我谈过。不过既然有资金注入，股权稀释是必然的，但绝对会保证宋先生的控股权。”
　　“我不管他什么稀释、注入的，”宋立杰摆摆手，“总之，我的意思就是钱要拿，但权不能放，公司还得我说了算。就请你们多操心吧。”
　　贺明轩暗骂了句老粗，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宋先生心情可以理解，但恐怕上市公司终归不是一个人能说了算的。”
　　“咳，”宋立杰不耐烦摇头道，“我也就那么一说，公司的事情你们看着办。”
　　正话不投机地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徐思佑托着一个茶盘走了进来，把两杯咖啡分别放在宋立杰和贺明轩面前。
　　宋立杰本来正生气地对贺明轩嚷嚷，说什么后悔让公司上市，结果害他说话都没分量。正说得口沫横飞有些口渴，斜眼见咖啡来了，一把抓过来灌了一大口。
　　“呸！”宋立杰毫无涵养地往木地板上吐了两口口水，“什么味这是！我他妈就是喝不惯咖啡，给我换茶叶水上来！”
　　徐思佑吓了一大跳，连忙走上前去，端起剩下一大半的咖啡。
　　宋立杰这才注意到这个端茶送水的小子，眼珠子马上瞪圆了：“嗨，小伙子不错嘛，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哪里见到过一样。”
　　他邪笑着转身问贺明轩：“你的新雇员？”
　　“是实习生。”贺明轩一边说着一边使眼色让徐思佑赶紧退下。
　　宋立杰色迷迷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对了，就算是看阿佐份上，也不能让徐思佑惹上这么个瘟神。
　　徐思佑却好像没读懂贺明轩的眼色，反而又凑过来一步搭腔道：“是的，宋先生，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请指教。”
　　宋立杰笑面虎般抚摸着下巴，黏腻的视线在徐思佑身上扫来扫去。
　　徐思佑脸上也堆满了笑容，讨好地说道：“我记住了，宋先生不喝咖啡只喝茶，以后再来就不会搞错了。”
　　贺明轩厌恶地转过了头，感觉自己刚才的关心纯粹是多此一举。他怕宋立杰会缠上徐思佑，可人家徐思佑说不定只怕大老板不缠上来呢。
　　正没意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贺明轩做了个歉然的表情，只管躲在一边打起了电话。
　　电话打完了，宋立杰和徐思佑已经像老相识般你来我往了。
　　徐思佑施展出他无往不利的马屁神功，把宋立杰捧得是云里雾里，通体舒畅。
　　宋立杰更是借谈话的机会动起手来，一双熊掌不时拍向徐思佑的肩膀，恨不得立时就把这个嘴甜脸俊的小子搂进怀里亲上一通。
　　贺明轩实在看不下去了，板着脸走了出去。
　　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奇闻！
　　昨天晚上勾搭老板不成，今天就敢当着老板的面□□更大的老板。
　　一个人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这个人是贺明轩喜欢的人的双胞胎弟弟！
　　贺明轩见过太多这种人了，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也要往上爬。
　　像徐思佑，凭他的努力和能力，不搞这些乌七八糟也终有有出头之日。资历这东西，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可他偏偏一点也不能忍受寂寞，总想走些歪门邪道，幻想一步登天。
　　但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世上的一切都是等价交换，一步登天的代价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
　　宋立杰这种人，哪是轻易能招惹的？一个不慎连小命都不保。
　　让徐思佑在事务所实习，真是自找麻烦，像这种事情，到底告不告诉阿佐呢？
　　贺明轩越想越烦，不由得点上了一支烟，他其实并无烟瘾，但郁闷时会偶然抽上几口。
　　直到两支烟抽完了，宋立杰才乐呵呵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握着徐思佑的手道别：“小兄弟，我看你是特别有眼缘，事情忙，今天就聊到这里吧。”
　　徐思佑脸笑成了一朵花：“跟宋先生说话真叫长见识！还没聊够呢就要走了。”
　　宋立杰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是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了吗？”
　　说完他又转身对贺明轩道：“小徐是个人才，贺律师算是捡到宝啦。”
　　贺明轩微微动了下下巴算是回答，觉得胃里一阵上返，简直要当场呕吐出来了。
　　宋立杰终于走了，贺明轩脸色沉重地把徐思佑单独叫到办公室。
　　“知道宋立杰是什么人吗？”
　　“知道，”徐思佑微带讽刺道，“信达律师事务所的重要客户呢！”
　　贺明轩本想把宋立杰好好贬损一番，却被徐思佑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软软堵了回去。
　　“你知道他最喜欢玩弄年轻男孩吗？”贺明轩也不搞什么曲折委婉了，直奔主题。
　　“看出来了。”徐思佑面无表情。
　　贺明轩终于被他的冷淡惹怒了，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吼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工作的地方！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动手动脚，你等不及要直接在我沙发上脱裤子了吧！再有一次，立马给我滚蛋！要不是看在阿佐……”
　　听到这么严重的责骂侮辱，徐思佑垂下了眼睛，用力咬着下唇，半天答道：“我知道，贺主任喜欢我哥，讨厌我。我的所作所为的确是错误的，但我不想解释。”
　　听到这样的死扛，贺明轩就要接着骂。
　　徐思佑却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再也不会了，贺主任，我以人格保证，以后的工作场合，我不会做任何一点不得体的事情。我请求你最后一次原谅我，再有一次的话，我也没脸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