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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有首歌叫死了都要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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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山葵一身狼狈,睡衣破了还染着血迹,赤着脚,披头散发,脸上沾着尘土……
一个字,惨;两个字,乞丐。
感觉自己就像被神隐了一样,明明心理上只过了三个月,生理上却已经经历了七年。
好不容易脱离幻境,回到现实,却发现自己的印象与记忆,全然失真了。
──七年啊,当年离开村子时,我爱罗也不过五岁呢,然后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已经十七岁了,这是多么荒谬离奇的一件事呦。
对她来说,这七年只是一段一段被遗忘的‘三个月’所组成的,然而就算把所有‘三个月’都找回来,这七年仍是永远丢失了。
就像洋葱,虽然有很多层次,可是一层一层剥开来,还是只能看到相同的内容──嗯,就是洋葱。
在村子里瞎转,山葵苦大仇深地寻找那本证明了记忆断层的绿皮书,早在同迪达拉周旋的时候不知道往哪儿掉了,还未必找得回来。
她知道暗处有个人正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山葵恍惚之间,感觉又回到了父亲刚离开的那段日子……那时我爱罗总是躲避她,又像这样隐藏起来守着她。
希望爸爸回家,希望我爱罗重新露出笑容,希望守护重要的人,而不是成为他们的累赘,所以她接受风影的安排离开村子,然而回归故里后,却又忍不住怀疑,那个依赖她,需要她照顾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我爱罗,在她离开了那么久之后,已经长大了。
***
天色既白,山葵终于死了心,结束盲目的搜索行动,却又正踌躇在熟悉的家门前,迟迟没有勇气按下电铃。
──也许妈妈还在睡觉,还是再等等好了……
明明心里很想念,却拿一些无关紧要的藉口搪塞自己,说穿了,山葵也只是害怕面对真实──就像面对我爱罗一样。
那种心情真是郁闷的很。
说到底,都是那家伙不好……如果他很欣喜地欢迎她回来,哪怕只有表现出一丝丝想念,她都会有信心得多吧?
抱着‘你不来跟我说话我就不跟你说话’、‘要是妈妈不要我了就干脆离家出走浪迹天涯’的幼稚想法,山葵两眼一闭,伸出食指,就要戳上门铃。
然而,门铃还未响起,大门已经在猝不及防间被拉开了。
突如其来出现的身影让山葵一时大脑当机,食指还傻傻地点在半空中,圆睁着眼,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鼻间是记忆中的温暖味道,让人安心的,山葵几乎热泪盈框,训练的苦楚、离家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
“回来了就好。”晴子安抚地轻拍女儿颤抖的背,这么一句话便胜过千言万语。
──看到没有,我爱罗,这种反应才是合格的!快给她重来一遍啦!
山葵在内心深处悲恸地呼喊道。
***
“山葵!”
循声抬首,便见手鞠从树上纵身跃下。
山葵才正想明媚而忧伤地感慨一下这个让人好生怀念的场景,微笑着道声‘好久不见你变漂亮了’,手鞠已经直起身来,凶狠地赏了她一肘子。
少女捂胸闷哼。
“你这几年究竟是死哪里去了!欸……怎么都没长高呢?”手鞠的表情由怨念转为嫌弃。
山葵这才惊觉人家不止漂亮,发育还很好。
──看看自个儿……她不止身高没进步,胸前的小馒头也没有。
又想到某人,从前还被她揽在怀里的,现在已经同她一般高了……这叫她情何以堪啊!
“我死哪去了,你不如去问问你爸,他估计比我还清楚呢。”山葵抚着被双重打击的小心肝,酸溜溜地说道。
“父亲大人?”手鞠眨了眨妩媚的大眼,“没听他提起过啊。”
──他没提的事情可多了。
翻了个白眼,山葵闷闷道:“那不重要啦,我也是情势所迫,要是能回来早跑回来了。”
“姑且信你,行了,茶街新开了家丸子店,我有好多事要跟你说呢。”手鞠说风是风,一把扯着山葵开始飞奔。
而某人则基于不明的理由,似乎没有继续跟上……山葵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下。
手鞠见状一声嗤笑:“姊姊不用看了,他不跟着才方便说话呢。”
被戳破的山葵也不恼,神色平静地想──多年不见,手鞠依旧是半点面子也不肯留给她,而且对于‘姊姊’这两个字爱计较得要命。
──我爱罗,你看看,手鞠的反应也是合理的,爽快又不失热情,虽然有所埋怨仍不失理解,学学好吗?
山葵又默默地在心里忿忿不平了起来。
***
“你相信天上一天,人间十年的说法吗?”山葵咽下一颗红豆丸子,一脸正经地说:“我只不过是加入了仙人的野餐活动而已,以为随着溪水流走的是酒杯还开心地跟着赋诗,没想到流走的居然是我的青春还有思念。”
“你就继续鬼扯吧。”手鞠阴着脸:“要我是我爱罗,听到这种话还不把你捏死?你该庆幸他没跟来。”
冤枉,她说的明明是大实话……只是顾虑到小朋友的理解能力还有心理健康,用寓言的手法代入而已。
“好吧,其实我是被鬼抓走了。”山葵换了个干脆点的说法。
“我几乎都要相信了,不抓你这种说谎精还能抓谁啊?”手鞠冷笑。
这家人脾气真的很差欸。
“真难相处。”山葵不满地撇了撇嘴。
“抱歉哦,难相处是我家遗传。”山葵闻言赞同地点点头,手鞠也不理会她,继续说道:“原本唯一没遗传到难相处特质的那个,现在已经是全家人里最难相处的了,这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
她这么说还是美化过了的,我爱罗早就进化成全家方圆百里──没错,就是整个砂隐──最难相处的了。
山葵沉默下来,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时还满心埋怨自家老爸闹失踪,回过身自己居然就跟着做了同样的事,要是早知道她会被困住七年,山葵绝对不会一心想着跟我爱罗赌气,闷不吭声地离开。
闷不吭声地离开也就算了,青春的一只脚才正要踏上人生的道路,没想到刚落地便踩到了香蕉皮,狠狠地滑了一跤,再起来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最后山葵叹了口气道:“我的确该负责。”
“没错!”手鞠一拍桌子,豪迈的握拳:“决定了!我们的目标是治愈,我们的信仰是优秀的人姊,我们的前线战力是山葵、后勤支援是手鞠勘九郎、案件委托人是全体砂忍、行动方向是我爱罗,我们的期许是青春不流血也不留白,我们的活动机会是代表砂隐村前往木叶参加中忍考试!”
──木叶?中忍考试?
山葵眼角抽搐地看着豪情万丈的手鞠,就不明白参加中忍考试还能整出什么花样,又为什么能从负责扯到这个……
何况她可是连下忍资格都没有呢。
手鞠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下忍资格那种东西不重要啦,你的任务是啦啦队,定位是解语花。”
这种说法谁会接受啊。
山葵平板地吐槽道:“山葵不是花,山葵只是无辜的辛香料草本作物。”
──所以,如果不是想吃生鱼片的话,请不必劳烦她了。
***
结果山葵这个连忍者都算不太上的路人甲,最后还是被硬逼着加入了出访木叶的小队……
据说她的职称是后勤,主要动态是吐槽。
“呦,没想到你居然跟得上呢。”勘九郎顶着一张大花脸,并列在山葵身侧,一脸不怀好意,“我还想说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替你牵个线。”
能够不要把傀儡师操纵查克拉线讲的好像拉皮条吗?山葵无语。
一队人马疾行在沙漠中,速度完全不比当初几个孩子首次穿越沙漠,明明还记得嘴里吃了砂的厌恶感,仆倒在无尽黄沙中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清晰仿佛昨日。
对她来说,确实也不过是几个月内的事就是了。
砂隐由于地理环境苛刻,对忍者的素质要求也高,训练模式都是魔鬼级的,山葵本以为他们将会这么不眠不休地赶往木叶,因此夜里停步扎营时还意外了一下。
想想也是,既然是去考试,当然要贮备体力保留实力了。
斜眼偷瞄某个方向,我爱罗十分不合群地离营老远,周身环绕着生人勿近(熟人同样没有优待)的气场,月光下的背影好似一匹孤高的狼。
好吧,她口胡了,老实说,远远看去,她就只能见到一棵大葫芦,根本分不清葫芦后的是孤高的狼还是面瘫的熊猫。
“山葵,别忘了你的身份。”手鞠凑了过来,漠然又充满威仪地说道。
──这人还在惦记什么解语花吗?
“山葵,你这样怎么行,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别扭。”勘九郎也一派冷静地晃过。
──对不起哦,她的心智年龄其实还停留在十岁而已!
“……”风影从角落赏了山葵一个意味不明的视线。
──这是在干麻,闹别扭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终于,扛不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山葵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在众人‘我们没有在关注你们,我们只是突然很想东张西望看风景’的视线中朝沙丘边的某颗大葫芦走去。
***
我爱罗回过头,静静望着来人,面沉如水。
“看什么看?还不叫姊姊,没礼貌。”少女没好气地道。
我爱罗自然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别开视线,反倒是目光专注得让人不自在。
山葵突然也就心虚了。
──本来就是,什么姊姊啊……在她心里,对方其实一眨眼已经比自己成熟了,几乎像是不认识的人了。
紧张地观察对方,迟迟等不到只字片语,山葵的耐心与勇气非常迅速地被消磨光了,脚跟一转就要落跑。
然后……
──啊,就是这个画面,让人好生怀念啊。
被沙子一把扯到某人身旁的时候,山葵如此感慨道。
“他们说是我杀了你。”
清冷的字句在头顶响起,山葵愣神地听着这个陌生却好听的嗓音。
我爱罗说:“你再跑一次,我会真的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