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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   [Power]
      挪/威的秋冬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界限,夏天一过,夕阳一沉,似乎就觉得冬天已经不远了。
      空气在人们可清晰感知的地方开始变得薄凉而清淡,庭院里的树叶也在越变越浅淡的阳光中逐渐抽离了最后一丝绿,冷风乍起,毫不怜惜的卷走它们最后的水分,于是它们便开始枯死,在一阵阵秋风的撕扯中徐徐地转过一个又一个弯,最后终于归根于土。
      从哪里来,便回到哪里去。就好像轮回在世,起点不管行至多远都终将与终点重逢一样。

      丁马克随着诺威步行于挪/威王宫里由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长廊内,一根根雪白中带着些许银蓝亮光的圆柱在他的身边有条不紊的逐一略过,但是朝远望去,却会发现还有一排排在前面列队等着他们的到来。
      从出王殿后诺威就一直没怎么说话,丁马克曾几次不堪寂寞的问了几句,可最后还是在对方冷淡又简短的回答中突然便没有了下文。丁马克有些尴尬,他还从来没有和这么沉默的人相处过,并且还是独处。
      这个看起来淡淡的人真的就只是淡淡的,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话都不愿多说。幽然的蓝紫色眼睛不管在什么时候看都是一副迷迷蒙蒙的样子,仿佛他下一秒便会就这么毫无预兆的睡过去。
      丁马克很烦躁。他想起了他的王上在他临行前对他说过的话:“丁马克,你要向挪/威国的人显示出你的绝对的力量。”他明白王上的意思。是说他此行的目的不仅是要和挪/威结盟,而且还要用他强大的力量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丹/麦在此后的联盟中取得主导位置。
      他本来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做。如果对方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直言直语又骄傲张狂的人,那么他就可以拿起斧头来直接跟他较量一场,用最简单的泾渭分明的胜负结果来说明所有的一切。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比自己还离极寒之地近的国/家居然是这么一个……小巧玲珑的人。他全身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是自出生之日起就同一群壮汉生活在一起的丁马克所完全没见过的,那么的清冷、淡漠,又柔软、温吞。然后,看见他的第一眼丁马克就知道了,自己举不起斧头,对他举不起斧头。他怕自己一斧头砍过去,这个精致的小人就会立刻拦腰截断,他如何能承受得住自己刚强的一击呢?
      丁马克望着诺威的后脑勺漫无目的的神游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在雪白与灰白之间无限转换,裙角随着走路的动作不停的摇摆出柔软的弧度,还有那根从头发边缘延伸出来的奇怪的浮发,在俏皮的弯转一圈后却又在一个向上翘起的位置戛然而止。
      “砰——砰——锵!”突然一阵铁器摩擦的声音传了过来,如同尖锐的银针一般一下捅破了两人之间原本难耐的沉默气氛。
      “这是……?”丁马克停下脚步,侧耳问道。
      “是王宫侍卫们的剑术练习。”诺威也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去对丁马克说。
      “剑术练习吗?”丁马克脸上的神色顿时生动起来,诺威能看到他原本就很晶亮的蔚蓝色瞳眸突然发出了更加灿烂的光,“嘿,我要去看看!”说完便不顾诺威的反对径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了过去。
      “喂!你……”诺威来不及阻止,他看着丁马克越走越快的身影,只好叹了口气,立刻跟上去。

      转过回廊弯角,原来有一大片空地。
      秋末时分,头顶的树杈间已经没有了原本美丽的翠影,树叶自树梢安安静静的落下,沉默的躺在庭院里的各个角落,只有当人一踩上去的时候,它们才会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喀吱喀吱”的清脆作响。
      天空正以十分不明朗的姿态压在人们的头顶上方,如棉被铺开一般一直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这似乎并不能让那些意气风发的年轻士兵们有丝毫软糯的想法,他们在长官的指挥下,正两人一组的用剑比划练习着。
      诺威跟在丁马克身后匆匆过来的时候,正听见那个长官用很大的声音呵斥着他手下的士兵们。可是那人一注意到诺威来后却又立刻止了声,对着诺威恭敬的鞠了一躬:“诺威大人。”其他士兵们也跟着鞠躬。
      诺威对那群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丁马克开口了:“大叔你很厉害吗?”
      那个长官听后一愣,在他确定了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后,便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大叔你是这里最厉害的人吗?”
      “什么?”
      “如果你是这里最厉害的人,那就和我来比一场吧!”丁马克突然说道。并且已经举起了他的长斧,在他健壮的身体下,他奔腾的热血和跳动的经络正蠢蠢欲动着,一触即发。
      丁马克是喜欢战斗的人,并且是只喜欢和强者战斗。在他的国/家里,那些虔诚信仰着战神奥丁的他的子民们告诉他,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赢得他的尊重。他们这些粗犷悍勇的北欧民族的身体里就是封存着如此落拓不羁的灵魂。
      丁马克已经轻身一跃来到了那个长官的面前,只见他轻扬嘴角,露出了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勇士,拿起你的剑吧!”

      然后“锵”的一声,决斗打响。

      丁马克一扬长斧便是猛烈的一击,锋利的斧面在虚空之中划出一道银色的闪光,凛气逼人。那长官不敢直接接招,于是急忙后退躲闪。他在慌忙中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诺威,发现对方只是用他惯常的冷淡眼神看着这场决斗,完全没有要制止的意图后,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收回目光,眼睛重新望向丁马克,那个张扬的异国男人,眼神这才开始慢慢的转变。
      身形相仿的两个高大男人在硕大的庭院内一来一往的互相支着招,每一击都仿佛要爆发出身体内的所有力量一样,那股凛冽的气势震撼着在场的所有年轻士兵们。
      丁马克越打越起劲,越打越想获胜,他全身的肌肉痉挛一样的在向他不停叫嚣着,然后化作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
      长官开始越来越力竭不支了,他的动作逐渐缓慢下来,面对面接住丁马克的巨斧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突然他一个踉跄似乎是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身体失衡欲要倒地。可是此时丁马克的下一轮攻击已经如猛兽出笼一般的逐渐逼近了。
      来不及收住了!这一斧头下去,那长官必定血溅当场,脑浆迸裂。周围已经有人瞪着眼睛小声惊叫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丁马克只觉眼前一抹淡金色模糊的晃过,然后“锵”的一声,自己的斧头被截住了。
      回过神来的众人看到,刚才还默默的站在一旁观战的诺威已经不知何时拔出了自己身侧的长剑,然后奔了过来,挡在自家的长官面前,他蓝紫色眼睛里的神情依然是那么的不动声色。
      他说:“到此为止了。丁马克。”
      丁马克一愣,让他此时惊愕得怔住的,不仅是诺威如此快速的出剑,更是因为他居然能挡住自己这样全力的一击。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诺威握剑的双手其实正在微妙的颤抖着。
      两人就这么定身僵持了一会儿。就在诺威觉得自己的手腕已经发麻得快要酸软的时候,丁马克在他的眼前一扬左边唇角。
      然后两人便同时收了手,往后跳开。
      诺威若无其事的收起剑,默默地再盯了一眼丁马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丁马克也收起自己的长斧,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突然便笑了:「这人,果然很有趣!」

      [Night]

      晚宴选择在王宫的外宫草场上举行篝火晚会是女王的提议,她觉得她应该用挪/威友善待人的优良传统来好好的招待一下她远到而来的客人。
      艾斯兰也出席了这次晚宴,虽然他并不具备参加外/交国宴的资格——他只是挪/威的一个附属国。但是诺威依然把他带了去,然后在女王不赞同的目光下给他的盘子里装满了新鲜的鲑鱼,还有涂了甜味羊奶酪的面包片。
      艾斯兰默默地嚼着面包片,席间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叫丁马克的南方强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便不喜欢这个人。那个人过分的耀眼和张狂了,艾斯兰甚至觉得他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种血腥的味道,那味道让他是如此的不安,让他直觉这个人的出现可能会把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掀出无法磨灭的波澜,当然还有与自己有着亲密联系的诺威的生活。
      一想到这儿,艾斯兰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刀叉。

      晚宴在一片友好的气氛下结束后,诺威便告别女王带着艾斯兰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但是,不久后他又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无月的夜,只有几点寒星在深沉的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诺威走到王宫的花园里,当然并没有人看到他其实是跟着一只穿着用粉紫色花瓣做成的衣服的精灵出来的。精灵带着他来到花园里,打算为他跳今年寒冬来临前的最后一支舞,而今天晚上过后,她将陷入漫长的沉睡,直到下一个温暖季节的到来了。
      所以当丁马克来到花园里的时候,他就正好看到诺威寂寞的身影,正站在花园的中央呆呆的望着一片紫色的小花。他的身形单薄,在缓缓吹拂的夜风中有一种脆弱又坚强的美感。
      丁马克觉得,他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人。他望向自己的手,今天下午那人承受住自己的巨斧一击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凛冽、坚韧,可是眼前的他却又如此的孤独、脆弱。他真的快搞不懂了。他想上前去融进那片风景,可是他又不忍他的突兀破坏了那幅画中的美感,特别是那股浓浓的带着忧伤的寂寞。
      而就在丁马克怔怔的望着诺威的时候,诺威却猛然回过了头。对方显然是发现了他。丁马克尴尬的收回视线。他突然才发觉他居然盯了他如此之久。
      “你在这里干什么?”对方声音顺着凉意浓稠的夜风传进丁马克的耳朵,那不瘟不火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他的情感。
      “呃……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转转。”丁马克挠挠头,然后向诺威走去。
      “三更半夜的在别人的院子里转悠,你就不怕有人看到嚼舌根吗?”
      “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而且你是不会嚼舌根的。”丁马克忍不住笑道。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他就是知道。
      “……”其实诺威想说这里还有别人的,只不过除了自己没人能看得见她,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迅速的就发现他了。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丁马克接着问道。
      “没有向你报告的必要。”
      “呃……”丁马克被噎得一下说不出话来,他不禁小声的咕隆道,“就随便问一下嘛,你不愿说就算了呗……”
      诺威转过身打算离开。丁马克一发现对方的意图后便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你干什么?”诺威皱眉。
      “别那么快走嘛,既然都来花园了,就和我聊一下天吧!”丁马克笑嘻嘻地说。手上丝滑般的触感让他享受不已,不过他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真的是太瘦了,这柔软布料下的身体会是怎样的纤细呢?
      “……好吵。”诺威一脸的不情愿和不满,可是他又挣不脱对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聊一下天又不会怎么样。”说着丁马克便硬扯着诺威在花园里的草坪上坐了下来,然后一副“我准备好了”的表情望着诺威。
      诺威一阵无语,事实上如果丁马克再仔细注意一下的话,他就会发现诺威的脑门儿上正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可是诺威终究没有一拳头砸进丁马克的俊脸。不能砸女王的客人,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诺威啊……你们国/家的特产是什么?”丁马克突然傻兮兮的问道,“好不容易来一次北边,我想给我的王上带点异国风情的东西回去啊~”
      “北极光。”诺威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然后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啊哈哈哈,那种东西要怎么装回去呢?”丁马克问。
      “……”这人是蠢材吗?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装得回去?!
      “诺威你看过北极光吗?”不一会儿丁马克又问道。
      “……看过。”诺威回答。怎么可能没有看过呢?他就是在那片璀璨的北极光下出生和成长的啊!
      “我还没看过北极光哦,在我的国/家看不到。不过听说那是很美丽的东西?”
      “是非常非常美丽的东西啊……”诺威忍不住的赞叹道。他的气息从肺腔里甜美发出来,如同从花蕊里温润泄出的花香一样,缓缓融入飘渺的夜色中。
      “噢?”这大概是丁马克第一次听到诺威用如此柔和的语气说话,所以他的脑海中就突然的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那诺威,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好不好?”
      “……”
      “不行吗?”半天没有得到答复,丁马克追问道,他侧过脸来正对上诺威缺乏表情的脸。
      诺威幽幽的盯了他一眼后,才缓缓的张开了嘴:“……你果然很烦。”
      然后我们的丁马克大人石化了。
      过了一会儿,诺威又说道:“这个季节还看不到北极光呢。”
      “那什么时候能看到?”丁马克问。
      “北极光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东西。”诺威并没有明确的回答丁马克的提问,他只是给了一个大家都知道的模糊概念。
      “这样啊……”

      “可是,以后总有机会可以带我去看的吧?”
      “……再说吧。”

      夜色在他们的身前身后织开了一张柔软的蛛网,密密麻麻的包裹着他们的身体不留一丝缝隙。悠然的夜风在花园里尽情的游走着,如同一个姿态妙曼的妩媚女子在深宫里扬袖起舞,尽数释放着她绵延不绝的似水柔情。花坛里,紫色欧石楠刚刚散尽了最后的一丝花香,在他们的身边安然地沉沉睡过去。
      世界是如此的安静,仿佛这一秒便是永恒。

      [South]

      第二天,丁马克便和他的随从离开了挪/威王国。
      然后,一个星期后,诺威也带着他的士兵们扬起了前往南方的船帆。
      那天他穿着他的白色铠甲,带着他的冰色长剑离开。离开时他对艾斯兰说:“阿冰,我很快便会回来的。别担心。”然后他像往常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将一个温柔的吻留在了艾斯兰银白的额发间。
      但是,他却并没有很快回来。
      艾斯兰知道自己的感知没有错。
      的确,自从那个叫丁马克的人来过之后,诺威便又开始常常出海了。他偶有回来几次,但是待的时间却并不长。让艾斯兰甚至不能好好的躺在他身边睡一个完整的觉。
      他总是对他说:“阿冰,我很快便会回来的。”
      但是很快是有多快?艾斯兰每次听见诺威这么对他说的时候就想这么问他。
      可是他终究没有问出口。他只是一次一次的接受他印在自己额间的轻吻,然后站在他的身后目送着他离开。
      诺威不在的日子里,艾斯兰变得更加沉默了,他常常把自己关在诺威的庭院里,整天整天的不说话。
      然后终于有一天,艾斯兰从路过窗前的仆人们口中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诺威和丁马克联手打败了弗朗西斯。
      那一年是公元9/1/1年。

      此时诺威和丁马克正站在弗朗西斯的王宫内,他们的身后站着三方的各种官员。当然维/京这一边还是以海/盗为主。
      其实谈判什么的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弗朗西斯的那个昏庸的上司早已在私下里就与维/京人妥协了,决定把包含了法/国/纽/斯/特/里/亚/省以及布/列/塔/尼/北/海/岸的一部份割/让给他们,还封了那个蛮横的海/盗首领为“诺/曼/底公爵”。弗朗西斯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土地被送给了别人,心里那股五味杂陈的味道别提有多难受了。
      过后他找到了丁马克,对他说,丁马克,请你善待那片富饶的土地,善待那片土地上的法/兰/西人民。
      丁马克盯着弗朗西斯,直到弗朗西斯苦笑着说“我没有办法改变上司的决定”时,才认真的对他点头:“你放心,作为回报,我会让我的人民们脱下战衣,信奉基/督/教,使用法/语,与诺/曼/底地区的法/国人民和平相处的。”
      然后他们在弗朗西斯宽慰的眼神下,离开了巴/黎。

      赢得战/争后的维/京人们庆祝着他们的胜利。
      那天晚上丁马克喝了很多酒,那些有着琥珀一般色泽的液体自他的口腔被灌入,然后以辛辣的触感一遍一遍的洗刷着他的喉咙和食道。如此畅快的饮酒并不是第一次,但是丁马克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样喝的酒醇香无比。
      坐在他身旁的诺威也喝了点酒,但是他远没有丁马克那么夸张,只是小口的抿着。在脸蛋逐渐变得绯红之前便适时放下了酒杯。
      丁马克大大咧咧的勾搭上诺威的肩,此时他们已经没有了刚认识时的那种疏离和拘束感。虽然诺威在每次丁马克触碰他的身体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的皱起眉头,可是丁马克知道,他并不讨厌他的触碰。
      他们已经在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悄悄的认同了对方,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很多其他说不清的东西。就如同曙光微曦时分慢慢悠悠荡漾进盖/朗/厄/尔/峡/湾的行舟一样,它被两旁瀑流飞溅起的氤氲水雾打湿了船头,在弥漫满眼的晨岚里显得如烟似雾,但是它的气息却依然澄净润泽。
      事情告一段落后,诺威便准备返回自己的领土了。他已经早就打定了主意。他觉得他似乎已经出来漂泊太久太久了,虽然他知道这短短的几年时间在他的整个漫长的生命里只是白驹过隙,但是他依然会在这种时候无比想念起自己的国/家。想念着他的王宫花园里盛放的欧石楠,想念着特/隆/赫/姆童话一般的冬雪天,想念着自己深爱的并且也深爱着自己的他的人民们。还有那个发色接近纯白的淡漠孩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诺威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放任着自己的思念回到那个通往北方之路的地方。
      所以当诺威突然对还在兴致盎然的和同伴们一起拼酒的丁马克说起他的打算的时候,丁马克显然是一愣。
      他放下酒杯,沉默地望着诺威,他看见他的脸在橙红色的篝火旁被倒映出了温暖的色彩。
      “这么快就要回去吗?”丁马克问。
      “是的。”诺威说,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我出来得也够久了,不是吗?”
      “……”丁马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是一下子觉得嘴里的酒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还有四周杂乱的吵闹声也让他烦躁不已。丁马克突然想,如果胜利意味着分别,那他为什么要胜利呢?
      南方的星夜比北方的要璀璨很多,金黄的圆月远远的高挂在天空上,因为有繁星的点缀所以并不显得寂寞。白色的银河自它的身旁婉转流过,闪着细细碎碎的银光,漾出了梦一般的浪花,铃铛一般的乐曲。

      第二天,诺威还是如期返航了。他带走了一部分挪/威维/京人,又留了一部分在法/兰/西。
      走的时候,他对丁马克点了点头,便转身跳上了甲板。
      丁马克仰起头看着诺威,突然他说道:“诺威,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北极光?”
      诺威一怔,然后他的眼神又慢慢的柔和下来:“你想来的时候,便来吧。”
      然后白帆在风的拉扯下被打开,在海鸥的一声低鸣声中,木船离开了港口。

      你想来的时候,便来吧。
      诺威最后这么告诉丁马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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