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情，遗恨》天天笑一笑

19、此情难待

　　不知睡了多久，无悔睁开眼只觉头痛欲裂，喉咙干得发痛，喃喃叫道：“水……水……”

　　众人见无悔醒了，手忙脚乱地找水，如莹独自拿着水杯扶起无悔，把杯子放到无悔嘴边。

　　无悔以为是雪飞，喝了口水，总算舒服了些，定睛一看，不料看到如莹的脸：“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昭和哥哥，顾管家，你们都在啊？这是怎么回事？”。

　　白昭和看她迷糊的样子，觉得可爱，也撇开那日以来的心忧，答道：“你呀！懒虫一只！一睡就是两三天。”说完，用手试她额头的温度，“嗯，不烧了，感觉怎么样？”

　　无悔见众人都隐隐有了黑眼圈，有些不好意思：“无悔真是没用，老是生病，连累大家一起跟着受罪。”

　　无悔试着撑起身子，被白昭和阻止：“你想不让大家担心，就快点好起来！”
　　无悔虽刚看到昭和时，想到那天的情景有些尴尬，但看到昭和真心的关心着自己，微笑道：“无悔知道了。”

　　顾念北见二人相谈表情言语甚是亲密，想到白昭和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而现在眼里似乎只有无悔一人，心里便有了然。

　　见无悔暂无大碍，有白昭和照看，而府里琐事繁杂，便起身告退。

　　顾念北走到转角处，听到如莹的声音：“姐姐这一烧就烧了一天，早上嘴里还胡言乱语的念着什么海哥哥，真把妹妹吓坏了。”顿了顿又听到，“听人说，人啊在醉酒或是发烧时才会无意间吐露真心话，想必这‘海哥哥’在姐姐心中很重要，姐姐可真让人家心寒，有心上人了就算不对外人说，怎么还瞒着妹妹呢？”

　　顾念北顿下了脚步，皱了皱眉，转角而去

　　屋里的空气一下凝结，白昭和笑容虽仍在嘴角，那笑显得那样生硬。

　　如莹见无悔满面惊慌，手足无措的样子，翘了翘嘴角，又笑着勾上白昭和的胳膊：“昭和哥，你评评理嘛！”

　　白昭和此时心情一下跌入谷底般，他多想听到无悔否认啊，可从无悔一脸慌张的表情，如莹所说的“海哥哥”确实是存在的，想到之前无悔说过有心上人，低头敛起了眉，光线有些昏暗，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宁王回来见无悔清醒宽慰不少，但宁王面色仍显忧色，无悔问其原因，宁王道：“东国在我南国边缘屡次冒犯，皇上大臣们都大为头痛。”

　　无悔安慰道：“南国国泰民安兵马强壮，东国虽较为富裕但地域狭小。东国虽意图扩国土，但战事一起，人力物力财力大损，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父王不必为之烦忧。”

　　白昭和也认同道：“我南国与西国素来交好。东国虽与北国虽关系密切，东国想战，恐怕要先得到北国支援，但两国多年前因东国圣女一事闹得很僵，关系已大不如前。”

　　宁王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现我南国朝廷多数官员安逸惯了都主和，意图与东国交好。东国似乎并无此意，前些天有探子来报，北国王独孤天宇离世前本打算让二王子独孤海继位，不料孤独海一夜间人间蒸发，至今下落不明，独孤天宇便撒手人世。大王子独孤意自立门户率先称王，北国大将们虽有意见也无可奈何。而独孤意上月主动给东国于圣女一事，两国如今关系格外融洽，只怕……

　　众人听罢，沉默不语。

　　无悔屡次请求宁王让雪飞回来，宁王终于同意，雪飞回来见无悔消瘦了一圈，二人因极度思念彼此，抱头痛哭。

　　宁王常来无悔处，见到无悔迟迟不好，而皇上也常问起圣女身体如何，宁王看到如莹总是冷嘲热讽一番，无悔百般维护。

　　顾念北担心如莹的处境，而自己无法一直守在她身边，就在如莹身边安插了个自己人，每天总是听到下人说无悔对如莹百般维护，而如莹非但不领情，一直挑拨无悔与白昭和，再想起过往种种，对无悔起了愧疚之意。

　　如莹心里断定一切皆因无悔而起，现在反倒让她捡便宜，做了好人。宁王正好因东国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天天在朝廷商议，久未回府，如莹更是以折磨无悔为乐。

　　如莹去探望白卿红素二人，无意间得知白昭和小心翼翼保护着的秘密。

　　是日，如莹看到无悔仍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由的生厌：“我说姐姐，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要到什么时候？是给谁看呢？”

　　雪飞见如莹私下对无悔出言不逊并乐此不疲，维护道：“二小姐！大小姐……”

　　如莹指着雪飞的鼻子怒骂道：“闭嘴！主子间的对话也是你能插嘴的吗？更何况你家大小姐伤的是背，又不是嘴，用得着你多口多舌？”

　　无悔无意和如莹起冲突，更怕雪飞多言吃亏，忙责备道：“妹妹说的是。雪飞，还不跪下道歉！”

　　如莹“啧啧”地对雪菲道：“你倒一心护主子，可你家主子好像不领情呢，不像昭和哥的丫鬟秋月，秋月对昭和哥呵护备至，昭和哥感激之余还要收了她的房呢！如今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主子啦……”

　　无悔虽说不清对昭和的究竟何种感情，但思及想起那天的对话，昭和对自己也…不由地有些难过。

　　她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天秋月确实是幽怨的眼神，是对她的无声埋怨吗？原来秋月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无悔有些苦涩地笑道：“那很好啊，要恭喜他们了。”

　　如莹见无悔强颜欢笑，冷嘲热讽道：“当然是好了，听姨娘说，秋月不像一般的丫鬟，她可是已故的善战将军的遗孤，而善战将军对姨丈有过救命之恩！当然，如果没人从中阻碍的话…”说完轻蔑地看看无悔，“礼节之数同以正房，听说从年前就开始筹备了！咦？看来你好像还不知道呢，这么大的事，昭和哥没告诉你？”

　　无悔强压酸楚的感情，脸上实在做不出虚假的表情了：“昭和哥哥……想必是太忙了吧。”
　　如莹看到无悔苍白的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痛快，娇笑道：“是呵，男人都很忙的，哈哈……”说完，得意洋洋的走了。

　　如莹刚走，无悔眼泪便掉下来，无悔真的搞不清自己的感情，明明昭和哥吻自己的时候，她不喜欢。可眼下，又是为什么？

　　雪飞见状安慰道：“小姐，别听她的。二小姐见不得小姐好。况且白公子若真要娶秋月，不可能外面没有消息的，小姐莫中了二小姐的圈套。不如雪飞去打探下，可好？”

　　无悔无力地摇头：“如莹与白家关系亲近，此等大事，如莹不会拿来说笑的。”

　　一连几天，无悔都没见白昭和，心中的猜想更得到证实。雪飞从外面回来，脸色也异常沉重，不时地看向无悔。甚至顾念北给她看病时，也顾念北看她也带有不易察觉的探究眼神。

　　如莹还是一往继往地折磨无悔，无悔也无力理她，由她一人闹去，所有事都已不上心。

　　数日后，无悔可以下床走动了。

　　终于，夕阳西下，无悔终于看见了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昭和哥哥…”

　　白昭和脸上写满了憔悴，一向整洁的脸如今布满胡滓，眼睛也充满了血丝。

　　无悔有些难过，外界盛传的白衣公子，如今也有如此邋遢的一面，想必这两天他经历了不少事……

　　二人并肩散步，却都感受不到周围的鸟语花香，各怀心事。

　　白昭和迟疑道：“无悔……我有话想……”

　　无悔装作没听到，满脸灿烂地说：“昭和哥哥不是一直想知道无悔的心上人是谁吗？无悔今天想跟昭和哥哥说了，那个人名字有个海字，无悔一直在等他来。虽没见过他，但无悔对他早已是心仪不已。”看着他那张苍白的那张脸，一字一句道，“无悔……非、他、不、嫁！”

　　白昭和像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拳，倒退了几步，道：“无悔，你……？”

　　无悔仍是一脸灿烂：“昭和哥哥是想说无悔厚脸皮吗？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说非他不嫁，可无悔从小没爹没娘，昭和哥哥对无悔来说就像亲哥哥一样，无悔说了却不觉得难为情呢…”

　　白昭和怔住，半晌无言，最终苦笑道：“无悔，如果那真是你想要的。我…自然替你高兴……”说完，语音有些哽咽，“昭和哥哥能最后抱你一下吗？”

　　无悔看着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可她没办法不继续演下去，娇嗔道：“昭和哥哥赖皮，这么大了还要抱抱，哎…拿你没办法。”

　　她留恋这一身清淡的香草味，她送给他的香包，他一直带着。

　　无悔轻轻地抱了一下，俏皮的说：“最后一次抱了哦，海哥哥看见会吃醋的，呵呵。”

　　那一身白衣，无悔印象中永远风度翩翩，极为潇洒的白衣，如今却显得那样佝偻蹒跚，无悔在他马上要消失的时候，倏地转身，她知道他会回头看她，一……二……三……她慢慢地转身，果然看到他刚侧过去的身子，在他身影消失的一瞬间，无悔只觉得天昏地暗，踉跄得坐在地上，捂着嘴无声痛哭，有如世界末日。

　　“为什么要骗他？他好不容易……”顾念北叹息。

　　“我……不想让如莹的悲剧在秋月身上再次上演，我真的不能……”这个傻女人，顾念北心想，如莹前些天到是兴高采烈的和他说她怎么整得无悔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