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踢草》炼意

15、伤得真到位

　　同去的一车人，回来还是那车人。小孩子手上多少都拿了几根糖棍，大人们则扯了衣料买了日用，靠着车厢闲聊。
　　路过镇外驿站的时候，一队铁骑疾驰而来。
　　马车快速的避让到路旁，大人小孩们都探出了脑袋叽叽咕咕的议论纷纷。
　　这里临近京城，十年八年都遇不到什么盗贼劫匪，边关离得也远，加上这几年他们的皇帝陛下有心休养生息，战事比起先帝在位时要少很多。
　　“听说这是闽南王爷的亲兵。”有消息灵通的人士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前些日子皇上不是许了闽南王爷在京郊修建一所别庄专给老王妃养病么，这队亲兵肯定就是来打前哨的，过不了几天，老王妃和闽南王就要来京了。”
　　有人说老王妃是个奇女子，上马能杀敌，下马能绣花。
　　有人说老王妃是个醋坛子，哪家王爷没有三妻四妾，十子八女的，就老王爷，从头到尾就娶过老王妃一个，若不是老来得子，只怕这支得那啥那啥了。
　　沐雨安静的听着他们聊天，似水的眸子依旧如水清幽，这一切都跟她没任何关系。
　　“姐，那老王妃可真厉害啊，我长大了也想这么厉害。”芽儿惊叹着拽沐雨衣袖，满眼的小星星。
　　沐雨对着小丫头可冷不起来，漾了笑容抱她：“是，我家芽儿长大了也会厉害的。”
　　这话其实不算假，芽儿很聪明，天资过人，若是教得好，用心点，她的前途难以预料。只是，沐雨敛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个世界如此的不平等，她的芽儿想要出头，这路上，荆棘丛生呐。
　　回到家还没等放下东西，子期急巴巴的跳出来：“姐，尧大哥受伤了。”
　　沐雨眨巴着眼硬是愣了一下才回神，这人平时身手多厉害啊！受伤？有没有上阵杀敌，也没匪盗扰民，他受的哪门子伤？
　　心里虽然腹诽不止，脚下还是没停留的跟着子期去了朱敬尧的屋。
　　那人半倚在床头，右腿从髋部到足踝皆血肉模糊。粗布的裤子这会儿血混着泥，让人看着就心惊。
　　“怎么回事这是？”紧赶了两步，蹲到床边，伸出手指碰了碰那些明显是擦伤的伤痕，“你从山上滑下来了？”抬头，沐雨的眼里有着一丝隐含怒意的焦急。
　　朱敬尧深沉的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开口。
　　“姐，尧大哥是想帮你采悬崖边上的兰花，一时没留心脚下，结果落脚的石头松了，就擦着山崖滑下来了。”子期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这会儿一边跟沐雨解释，一边脑补那个场景，他悲哀的发现，自个儿脚颤了。
　　沐雨匆匆检查了下伤痕，不深，就是面积太广，而且沾了太多沙石泥土，有感染的危险。
　　“子期，你帮着尧大哥将……呃，裤腿剪了。我去打水，伤口要清洗后才能上药。”耳朵尖冒出一丝血红，沐雨这才发现自个儿的姿势该是有多暧昧啊，难怪那人眼神都不对了。
　　勉强保持着平静说完，沐雨昂起背脊“步履平稳”的走出房间，然后关门，然后，“啊！”趴在井沿捂脸低叫。
　　门内传出阵阵低沉的笑声，沐雨红了脸，赶紧用冷水扑脸。好半天，才勉强恢复了原态。
　　子期和芽儿都在屋里帮忙，沐雨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外人。右手很诡异的伸向左腕，而后，就见那手一寸寸的没了，片刻后，又一寸寸的出现，出来的手上还握着一只木勺，勺中有水。
　　小心翼翼的调好了灵泉水和井水的比例，沐雨心里没底的伸手搅搅，咬牙提进了门。
　　“子期，来帮忙给尧大哥擦洗一下，我去拿药。”眼睛规规矩矩的看着木桶和木盆，丝毫不敢扫到床那边。
　　子期应了一声，舀水拿毛巾。沐雨出门的时候，听到芽儿那丫头咝咝抽冷气的声音，诧异，抬头，而后脸色一片惨白。
　　开始时，有裤子遮掩，还看不清楚。这会儿裤腿剪了，露出那条肌肤呈古铜色的结实长腿，除了让人龇牙的擦伤外，还有一条不容忽视的几乎贯穿了大腿小腿的狰狞伤痕。伤早已愈合，只剩一条翻滚着的，如同最丑陋的长蛇的疤。
　　芽儿含着眼泪，细嫩的手指摸上了那条疤，“尧大哥，还疼吗？”
　　朱敬尧含笑摇头，揉了揉芽儿的脑袋，一抬眼，跟杵在门边的沐雨对上眼。
　　匆匆跑回屋里的沐雨惊慌失措，坐在炕头心跳很急。不是那种小鹿乱撞的羞赧失措，而是一种极其陌生的情感，这种情感在她上辈子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
　　颤抖着手翻出上次自己受伤后买来的伤药，沐雨握在手中深呼吸几次，才提着裙摆往小屋跑。
　　这次进来，她已经平静很多，能够很坦然的面对那个男人审视的目光。
　　子期毕竟是个男孩，也没有处理伤势的经验，擦个伤只让旁观的人感觉蛋疼得紧，真不知朱敬尧是怎么忍住那份折磨疼痛的。
　　拍了拍子期的肩，示意他让开。端了一盆干净的水，沐雨专心致志的打理朱敬尧的伤口。别人家是怎么对待佣工的，她是不知道，不过她不认为自己能看着别人疼痛而不做点什么。
　　纤细的手指捻着干净的棉布一点一点的蘸拭那些脏污，泥水混着血水染红了整盆清水。虽然沐雨只调和了一桶水，但幸好，这桶水已经足够能将这些伤口清洗整遍。有了灵泉莫名的疗伤消炎功效，沐雨松了口气，伤势应该不会恶化感染。
　　手指蘸了伤药，小心的，谨慎的，颤抖的，一点一点抹上那些伤。等到所有伤口抹遍，沐雨的额发已经被密密沁出的冷汗浸湿。
　　包扎变得很简单，不过看着这条被缠得牢实的腿，沐雨突然噗嗤一笑。
　　子期和芽儿不解的抬头，那个上衣被疼痛汗湿的男人起先一愣，而后反应过来，裂开嘴，无奈笑着靠上床头。
　　“好了，让尧大哥好好休息一下。”抱起芽儿，沐雨往门外走，走到一半，又转头，“子期，去帮尧大哥打些水，他得擦洗一下才能睡，我讨厌洗太脏的被子。”秀气的眉头一蹙，扭身，摇曳着腰肢离去。
　　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作者有话说

　　抱着姑娘们打滚，求评求点求收啊！！
姐不想当上辈子折了翅膀的天使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