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行动（三）修订增加二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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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染只在虚圈停留片刻，便搭乘黑腔任意门回到了瀞灵廷。
接下来的时间，白天，他乖乖地宅在朽木家，偶尔在小白哉上门找茬时玩弄一下，一两百年后不可一世的朽木队长前一刻被他气得包子脸通红快要哭出来，下一刻又被他转移注意力忘记怨恨，虽然这个游戏乏味了一些，但在朽木家实在没什么乐趣，朽木苍纯又忙于工作，只好玩他儿子权作打发时间。
但每天夜晚，蓝染便会趁着夜色，潜入位于中央四十六室地下议事堂的大灵书回廊，这是一个异常庞大的资料库，里面记载了尸魂界从古至今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和情报，相对地防御设施也相当严密，但这对于蓝染而言不成问题。
失去了镜花水月，但多出来的一万多年思索研究，却让蓝染有了更多的替代工具。
【高维神隐】：这是蓝染结合了对世界组成更高层次的理解，以及空间技术所创造出来的全新术式。
打个比方，假如在一张二维的纸面里，有一个墨点想从其中一端走到另一端，必然要在纸面上留下行走的轨迹，但假如这个墨点跳出了二维的纸面，到了纸外的三维空间，再想要做到相同的事，便不必在纸上留下痕迹，而是可以先跳出纸面，从空中越过，在另一端回到纸面上。
蓝染的新术式【高维神隐】，就是利用这种思想，只不过他目前所在的世界是三维空间，更高一维是四维，他能够短暂地进入四维空间，并且在四维隧道中穿行，无视三维空间的所有障碍，抵达三维空间的那个目的地。
高维，指的是比目前空间更高一个维度，神隐，指的是术式的施展效果，好像被神隐藏了一样。
更直白一些说，不管是守在大灵书回廊外的守卫，还是厚重的大门，层层叠叠的结界，对进入了高一阶级维度空间蓝染而言，因为不在一个层面上，所以不会构成阻碍，而相对的，蓝染的穿行也不会对触动这些屏障的警戒。
这是目前为止，蓝染所掌握并能够安全使用的，最高层次的能力之一。
每一天就这样白加黑地度过，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朽木苍纯一次偶然在工作时间回家，正撞见蓝染在逗弄小白哉，怔了怔后醒悟过来，先一把救下儿子，接着歉然道：“抱歉，惣右介，每天关在家里，你其实也很闷吧。”
虽然儿子被欺负得有点惨，但朽木苍纯却明白，蓝染在为他忍耐，作为客人为了不引来更多的非议，他从不踏足家门外，没有任何娱乐，一言一行皆符合规范，只有单独跟白哉在一起时，他才稍稍显露出一些恶劣本性。
“不觉得闷哦。”蓝染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你儿子挺有趣的，所谓年龄大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能够在天才后辈成长起来之前，尽情地玩弄他们呢。”
苍纯哭笑不得：“你就手下留情吧，别让白哉落下心理阴影了，我还想着等他长大，请你当他的老师呢，提前把他吓坏了可不好吧？”
“老师？”
“是啊，等我的孩子长大后，你来教导他，怎么样？”当初在流魂街时还不怎么觉得，等假期结束回到队上后，朽木苍纯才发觉，他的实力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一大截，本来那时候他刚晋升为三席，以他的实力上升速度，至少要再熬二三十年，才有可能更进一步，但因为蓝染那一年多的指导，他第二年便当上了副队。
蓝染面色微沉，朽木苍纯怀里的小白哉，此时看去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刺眼：“你让我教他，难道就不怕将来他夺走你的容身之地？”朽木家的当家也好，六番队的队长之位也好，本该属于朽木苍纯的一切，将来全都会被那个从小受尽娇宠的小鬼夺走。
前世朽木白哉被直接隔代指定为下一任当家的时候，朽木苍纯是什么样的神情呢？是失落还是惆怅，是妒忌还是愤怒？
蓝染努力回想，奈何那时他从来不将无价值者放在眼中，以至于连稍微清晰一些的脸容都想不起来。
一面忍不住回想，一面蓝染又有些不甘，他为什么一定要为这种无聊琐事耗费心力？他朽木苍纯愿意为朽木家献了青春献终生，献完终生献子孙，那又怎么样？朽木苍纯将来怎么样，跟他有半颗崩玉的关系吗？
朽木苍纯有些困惑地皱眉想了一会：“我不大明白惣右介你说的容身之地是什么意思，假如你说的是权力和地位的话，那些并不是很重要。我作为朽木苍纯诞生在这个世上，有严格但关怀我的父亲，有尊敬的前辈，可信赖的同伴，需要帮助的后辈，有我爱的女性以及她为我生下的孩子，我认为，这些才是我的容身之地。”
“你爱的女性？”看着朽木苍纯始终平静柔和的脸容，不知道为什么，蓝染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少有不经思考地直觉讽刺，“可笑的自欺欺人。你敢发誓，你真的爱她吗？用这样深刻的字眼来形容你的感情，是不是太过夸张了？爱着她的，究竟是朽木，还是苍纯？”
缓了缓，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蓝染却选择继续说下去，就算两人断交被赶走也无所谓，他很想瞧见，朽木苍纯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的模样：“你只不过是在顺从而已，因为你是朽木家的人，你必须跟她成婚，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为了让枷锁中的自己能够轻松一些，，只能欺骗自己是爱着她的。”
“你看，现在她死了，可是你似乎从来也不提，不对任何人说起，没有伤心，日子过得很好，难道你在内心深处，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爱本来就是一种软弱浅薄的情感，因为一个人活不下去，才会本能地去寻求心灵的依靠——蓝染不屑地想——而在框架规矩之下的爱，则更加卑微无力。
蓝染一口气说完后，屋内便陷入了一片沉默，就连小白哉，好像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氛围，乖乖地靠在他父亲的怀抱里，不动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朽木苍纯的眼神有了些轻微的变化，他放下白哉小小的身体，掌心白光闪过，一个鬼道轻而易举地让未来的六番队长睡过去，这才转向蓝染。
——要拔刀吗？
蓝染微微冷笑。
——那就过来吧。
因为无法在言语上辩驳，只能试图以武力粉碎他，这样的人，苍纯不是第一个。
但是，出乎蓝染的预料，朽木苍纯只是露出一个微笑，很认真地问：“惣右介，我可不可以拥抱你？”
蓝染一怔。
朽木苍纯他……刚才说了什么？是“拥抱你”而不是“砍一刀”？
一直到朽木苍纯又重复了一次，蓝染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接着便开始思索朽木苍纯是不是打算像他前世对待雏森一样对付他：先用温柔的拥抱降低他的警戒心，趁他不备一刀把他捅死……
看着蓝染冷漠的眼眸，朽木苍纯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少年的戒备和不安到了何等强盛的地步，当年在流魂街，即便曾经一同面对过无数次战斗，可蓝染从未让身体靠近他一尺以内，也从未让他站在身后，更从不曾在他面前睡得失去知觉……
解下斩魄刀春雨放在脚边，苍纯张开手无寸铁的双手：“我以朽木家的名义发誓，没什么别的目的，只想抱抱你，惣右介。”
蓝染迟疑了一会才点点头，倒不是他放心苍纯的承诺，而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像当年苍纯在流魂街认识的时候那么无力，即便遭到突袭，他也完全有余力反击。
下一刻，瘦削的身体被包进一个不算宽厚的怀抱里。
却异常地温暖。
蓝染不大自在地僵硬了身体，他一直觉得朽木苍纯是个温和到了温吞的人，却没有想到他的体温那么热，热得连重重衣衫都挡不住，透过肌肤，好像要融化他冰冷的血液……还是说，不仅仅苍纯，别人的身体都是这样温暖呢？
苍纯很小心地收拢手臂，尽量避开蓝染受伤的手和腹部，用好像害怕惊扰了什么似地声音轻轻开口：“惣右介。”
“爱上一个人，其实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或许是她巨细无遗地了解我喜好的每一道菜肴，像所有妻子那样，亲手为我整理每一件衣衫，为我摘下第一支还带着露珠的椿，用灵力养在休息室的花瓶里，又或许是她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为我生下白哉……所谓人与人，心与心的羁绊，并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灵力与战斗，时间和每一件小事，会将你们深刻地连接在一起。”
“或许正如你所说，我没有选择对象的权力，但我也同样不认为，那是被迫背负上的枷锁，我只是平静地接过上天递给我的盒子，然后打开来，看到盒中绽放了一朵美丽的花。”
“那朵花现在凋谢了，我很难过，但我不希望这份感情扰乱生者的世界，我很珍惜地将她埋在坚实的大地里，请她等待我，终有一日，我会跟她一起，化作尸魂界的灵子。”
朽木苍纯低头看着即便被拥抱依旧显得孤独孑立的身影，目光充满了温柔的神采：“惣右介，那不是软弱，渴求温暖和幸福，是灵魂的本能……没有人能独自生存。”
怀中的人沉默了很久，才伸出手来，缓慢却坚决地，推开苍纯的身体：“很温柔美好的论调，但太虚幻了，我不相信呢。”
说完，他转身走入里屋，以快速关闭的拉门，做出了隔绝的暗示。
朽木苍纯微微蹙眉，轻叹了口气，他捡回斩魄刀，小心地抱起熟睡的小白哉，靠近紧闭的房门，感受着门另一侧的灵压，说起了不相干的话题：“惣右介，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是否影响日常行动？”
灵体的恢复远比人的□□要快，尤其是拥有灵力的魂魄，但蓝染给自己伪造的体质却是伤势恢复慢的类型，所以至今都没有显出痊愈迹象：“还好，只要活动不剧烈就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总闷在家里也很无聊吧，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做好外出的准备。”
“跟你一道吗？真难得，朽木家肯让你休假？”
“当然不是我，陪你的另有其人。”
……
“……我实在是工作繁忙，无法脱开身照顾惣右介君，我家的环境，四枫院小姐应该也明白，不适合惣右介君这样年轻的孩子，所以，四枫院小姐，还有浦原君，我想请两位帮我这个忙，空闲的时候，来我家邀请惣右介君外出，看一看瀞灵廷的风貌，你们年龄差不多，应该更容易交往些。”朽木苍纯轻轻放下茶杯，对拥有暗金色眼瞳，紫色头发与黝黑肌肤的少女，柔和地请求道。
黑肤少女的身旁，坐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呆的金发少年。
他们的名字是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
四枫院夜一，作为“天赐兵装番”四枫院家未来的继承人，在其很小的时候便显出了超卓的白打天分，瀞灵廷中无人不知这位贵族小姐的威名，尤其朽木家与四枫院家世代交好，朽木苍纯对夜一更加熟悉。
但在朽木苍纯看来，一直被视作跟班的，身为夜一青梅竹马的浦原喜助，虽然看起来不像夜一那样耀眼，可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少年将来的成就绝不会比夜一差——只要他愿意。
这样毫无道理的直觉，他只在家中的那位少年客人身上有过一次。
与温柔请求的朽木苍纯不同，夜一和浦原两人，从接到请帖后，便一直保持着浓烈的八卦之心。
贵族都有自己的交往圈子，在这个圈子里，流传着许多外界不知道的消息。
夜一和浦原听到传闻，那位一直被当做所有贵族用来教育小孩的“别人家孩子”模板的朽木苍纯，规规矩矩地长大，规规矩矩地成婚，规规矩矩地生子，丧偶之后亦规规矩矩从未放纵自己，温和典雅从不犯错，完全可以称作贵族活体教科书的朽木苍纯，前些天，忽然带了个流魂街出身的少年回家。
很多人都在猜那少年是什么身份，有人怀疑那是朽木苍纯的私生子，甚至还有些更下流的假设。
虽说夜一和浦原相信朽木苍纯的品行，却也因这些流言，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少年上了心，没想到昨天忽然收到朽木苍纯的请帖，今天上门，更听到了令人意外的请求。
朽木苍纯恳切地道：“这并非是出自朽木家成员，而是作为苍纯的私人请求，惣右介君性格有些内向，他不想给我添麻烦，就一直将自己闷在家中，但我很希望他能看看瀞灵廷的风貌，他有伤在身，交给两位照顾，我才较为放心。”
出于对蓝染的好奇，夜一和浦原喜助极为默契地交换了个只有他们自己能理解的眼神，如往常一样由夜一对外发言：“没问题，交给我好了。”
说话间，半开的房门外传来一前一后的轻缓脚步声，夜一跟浦原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去，希望能第一眼看到流言主角。
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朽木家的老管家，老管家推开门，停步侧身：“水镜少爷，请。”
接着，才是一名褐发蓝衣的少年，神情高雅，步若流云，轻缓而来。
老管家退下后，少年冷漠地扫了一眼夜一和浦原，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几分嘲讽意味：“苍纯，我一点都不觉得，两个恐怕连家门五百尺外都不怎么涉足的小鬼，能让我得到很好的招待呢。”
喂！这家伙究竟有哪根头发看起来是内向的？
夜一浦原面色齐变，再同时扭头看向朽木苍纯。
好像完全没看到带着强烈质疑的眼光，朽木苍纯温柔地告别：“我还有队上的工作，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相处吧。”
言罢款款离去，举止还是那么符合贵族的风范。
明白自己被苍纯摆了一道，但话已经应下，夜一无可奈何，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有气无力地道：“四枫院夜一。”
接着换成食指指了指身旁的金发少年：“浦原喜助。你呢？”
“A……”差点习惯性地在浦原面前说出真名，蓝染在音节发出前及时反应过来：“水镜，水镜惣右介。”
就这样，在蓝染出院后第二十天，他的监护权暂时转移到了四枫院家大小姐及其好友手上。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行动（三）修订增加二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