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唯爱》轻白

3、第3章 叶铭

　　艰难的回到床上，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能解释这种情况的，似乎只有——他附身到别人身上了！可是，这世界上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越想脑袋越晕，渐渐的，乱成了一团，浆糊似的，越理越理不清，反而昏睡了过去。

　　“哥哥！哥哥醒醒！”
　　软软的童音，响在耳边。
　　艾唯有些痛苦的睁开眼，果然，呈现在眼前的，就是昨天见到的两个男孩中的一个，好像是那个比较小的那个。
　　“你叫什么？”
　　“……哥哥怎么了？我是艾瞳啊，难道哥哥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妈妈——”
　　“等等。”他从床上撑起身体，拉出男孩的胳膊，“我只是……病的有些糊涂了，其实我知道曈曈叫什么的。”
　　“我就知道，哥哥不会忘记曈曈的名字。”男孩子眨着两个黑亮水润的某种，像是黑色的宝石。
　　艾唯心里一震，好漂亮的眼睛。若是，那个名为妈妈的女人，也能看得见的话，该是比这还要闪亮吧。
　　“当然，我怎么可能忘记曈曈的名字。”说着，他顿了顿，“你叫我做什么？”
　　“妈妈临走前让我来喊你起床吃饭。”
　　吃饭吗？
　　“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起来。”说着，他掀开脏破的被子，床底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个……曈曈，鞋子呢？”
　　“鞋子在这里。”艾瞳一边说，一边弯下小小的身子，在木板床底下摸着什么。终于，一双很久的塑料拖鞋，提在他的手上。
　　接过拖鞋，艾唯把它放在了地上。看着粗糙的脚板时，他愣了一下，才豁出去了穿上拖鞋。这个身体，似乎比他原来那个要强壮许多，而且，他自己那个，因为早产，一直就很差。
　　在艾瞳的带领下，他一步一挪地出了房间。
　　入眼的就是一间很狭窄的客厅，正中放着一张简易的折叠圆桌，旁边放着四张凳子。右边是一条十分旧的沙发，有些地方甚至穿了洞，露出劣质的海绵。
　　沙发的对面，一张木凳子上，放着一个十九寸的老式电视。
　　电视背后的墙上，挂着一个闹钟，时针正指向十点。
　　“不是吃饭吗？怎么没人？”而且，十点钟，吃午饭吗？
　　艾瞳扬起脸看他：“我们都吃过了啊！因为哥哥那个时候还在睡，所以就没有叫你，不过有给哥哥留着。”
　　说着，男孩瘦瘦小小的身体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一大碗白米饭出来。
　　艾唯赶紧接过来，还是温热的。
　　“哥哥，吃吧。”
　　艾唯看了看手上泛着黄色的米粒，再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桌子，然后犹豫着问：“有菜吗？”
　　艾瞳弯起眼睛：“有啊，在饭底下呢。哥哥，你坐着吃吧！”
　　艾唯点了点头，然后拾掇了一根凳子，坐下来，拿着筷子开始吃。虽然米是很粗劣的，但是，他确实饿了，甚至来不及查看埋在下面的菜。知道无意中咬到了什么，嚼了两下，似乎是肉之类的。
　　本以为这次会吃不完，然而，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碗已经见底了。
　　“哥哥，我去洗吧。”艾瞳懂事的伸手。
　　艾唯摇头：“我自己来吧，对了，你不上学吗？”
　　“要啊。可是今天是因为哥哥一直睡，妈妈不放心，就让我请了假。”
　　艾唯哦了一声，端起碗，往厨房走——刚才艾瞳拿饭的地方，一边走一边问：“曈曈几年级了？我突然有些忘了……”
　　艾瞳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不满的鼓着腮帮：“哥哥，我六年级了！”
　　“咦，是吗？”
　　厨房很小，最多只能容纳两个人，而艾瞳瘦小，倒也不显拥挤。但是，脏和乱是真的。一个瞎眼的女人，在厨房里煮饭，应该是很艰难的事吧。
　　“是啊是啊，二哥是初二呢，哥哥忘了吗？”
　　“没，怎么可能忘，只是记不清了……”艾唯敷衍似的回答，洗完的东西怎么没看到？
　　“哥哥，你在找什么？”艾瞳睁着两个黑曜石般的眼睛，问他。
　　“洗碗用的……唔……这个……”艾唯边说边比划。
　　“那是什么？”
　　“那是——”艾唯一怔，那是什么？他确实不知道，只将家里的帮佣用过。
　　没有就算了吧，看了看油腻腻的碗底，一狠心，塞到锈迹斑斑的水龙头下面冲洗。
　　洗完之后，两只手也跟着油腻起来，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有擦手的东西吗？”
　　艾瞳怔了怔，然后跑开了，不一会儿拎着个东西跑回来：“这个可以吗？”
　　这是……抹布吧！？还是又湿又黑的抹布。
　　忍了忍，还是接过来，胡乱擦了两下，然后还给艾瞳。艾瞳蹦跳着，把抹布放回了原处。
　　“那个女……不、妈妈，去哪儿了？”
　　“妈妈去帮你请假了啊，哥哥。”艾瞳一边说，一边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一个褪色了的书包。
　　“请假？我也……在上学？”看他这个年龄，不是高中就是大学，这个家……应该供不起吧？
　　“不是的，哥哥初中毕业就没读了啊……妈妈是到你打工的店子里请假去了。”艾瞳眨巴着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
　　说话还真像是在背书——等等，打工？
　　“我在打工？”
　　艾瞳用哥哥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他：“妈妈说就是因为哥哥辛苦工作，所以我们才能够不挨饿，”
　　他辛苦工作？听到这里，艾唯不得不再打量四周，确实家徒四壁，而仔细看艾瞳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已经洗得发白。
　　而艾瞳这番话，是否说明……从此养家糊口的重担就落他身上了？
　　刚有些不知所措时，就听到背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艾瞳水汪汪的眼睛里漾满惊喜：“铭哥哥！”
　　“曈曈乖。”
　　很阳光的声音，不像成熟男人那样低沉，也不像未成年的青涩。
　　刚想回头去看是谁，肩膀上蓦地一重，似乎是有人把手放到了上面。
　　“艾唯，你的病好点了没？我带了点水果过来。曈曈，过来拿去放着吧。”那个声音就响在耳边，甚至，艾唯能够感觉到那个人喷出的湿热气息。
　　似乎身体都要僵掉了。
　　艾瞳兴奋的擦身走过艾唯，向着后面走去。等艾唯能再看见艾瞳的时候，他手上已经拿着一个塞得满满的口袋，进了厨房。
　　艾唯动了动身体，想甩掉肩膀上的那只手，可是，刚一动，眼前就赫然呈现一张大脸！
　　“啊——”被赫然呈现的大脸吓到了，他连连后退了三布。
　　叶铭收回脖子，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艾唯点头，确实被吓到了。虽然他长得人模人样，可是，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人面前，真的很吓人……而且，他从来没有被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过。
　　叶铭有些受打击地皱着眉头：“不至于吧？学校里那群女孩子可是天天都追着我！”
　　“我又没说你丑。”艾唯这才仔细地打量他，说实话，他怎么也跟丑搭不上边。五官虽谈不上俊美，但却很有英气，而且阳光，仿佛浓夏里的一抹阳光，照得人心暖暖的。
　　叶铭这才展开眉头，自言自语般的说：“我就说嘛，我好歹也是学校的校草一名啊。”
　　这是……在自恋么？
　　艾瞳从厨房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苹果，递到艾唯面前：“哥哥吃。”
　　艾唯从他手里接过来，刚想咬一口，却看到他有些期盼的目光，当下就把苹果塞到了他手里：“不用了，我没胃口，你吃吧。”
　　“可是，哥哥……”
　　“我带来了好多，曈曈先吃吧，有你哥哥吃的。”叶铭一边说，一边大手一挥，揉乱了艾瞳服帖柔顺的短发。
　　艾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抱着苹果啃起来。
　　这一刻，艾唯才算是……第一次体验到了贫穷的滋味。
　　以前的他，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少爷，什么事都不用操心。真正需要操心的，却是要如何和自己的父亲抗争。
　　可是，这个家庭，明显是没有父亲的。一个瞎了眼的妈妈，带着三个孩子，不知道这路该是多么艰难。
　　而这个身体……才刚刚十七岁，却已初中辍学，早已开始打工养家。
　　微闭了闭眼，从此，这一切就要落到他头上了么？如此措手不及，
　　“喂，你怎么了？不会发烧烧坏了脑子吧？”叶铭的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脸上带着真切的关心。
　　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笑容，以示意自己没事：“没什么——”话还没说完，却见他呆呆傻傻的模样，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叶铭啊一声，然后甩了甩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什么时候，艾唯笑得这么动人了？以前……他明明就是一副又蠢又笨的样子啊！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吃饭了没？”胡乱照着话题，掩饰刚才的失神。
　　艾唯点头，这是没话找话吧。
　　“你什么时候去打工？”
　　艾唯皱眉：“不知道。”
　　叶铭睁大眼睛：“不是吧？听艾姨说，你只请了一天假！”
　　“所以……她、妈今天去帮我再请假了。”他究竟在打什么工？
　　叶铭突然叹气：“你应该少打几分的，钱虽然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啊！上午在早餐店，下午在快餐店，晚上还要去□□，连带节假日都不休息，还找兼职，你看吧看吧，累的病倒了吧，赚的钱还不如看病的呢，所以休息很重要啊……”
　　“等一等……”
　　“还要准时吃饭，你看看你都瘦的跟什么似的了？风都能吹倒似的……”
　　“不是……”
　　“什么不是啊，你真的要注意啊，你还有两个呢——”
　　“停！”艾唯终于受不了地高声道。
　　叶铭一怔，准确地说，他是傻住了。艾唯……什么时候，居然跟他大喊大叫？以前不都唯唯诺诺的样子吗？
　　难道病糊涂了？
　　“你发烧……没烧坏脑子吧？”
　　艾唯垮了脸：“我确信没有。”
　　“哦……那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叶铭说着顿了顿，然后看向一旁啃苹果啃了半天，才啃了一小半的艾瞳说，“曈曈啊，功课拿给我吧，我帮你预习……唉，我的本子呢？我明明有带，你等等我，我去拿啊。”
　　艾瞳从苹果里抬起头：“铭哥哥你老是丢三落四的，这是个坏习惯。”
　　“别管好习惯还是坏习惯了，我这就回去拿……”说完，人就跑出了门。
　　艾唯看着破旧的大门，咽了口口水，终于迈开步子，往外面走去。
　　渐渐的，印入他眼睛的，是对面一扇掉了漆的木板门，然后是狭窄的巷道，昏暗的光线以及潮湿的的霉味。
　　再往外面走，终于走到了门口。
　　艾唯瞪大了眼睛，这……就是贫民区么？

作者有话说

　　艾唯，话说以后赚钱神马的就要靠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