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無限好》邪煌

6、程家少爺

　　「咦？黎墨，你別呆站在那，過來坐啊。」我拍拍旁邊的椅子。
　　「不了，屬下不該——」
　　「囉唆，都叫你過來了。」粗魯的把他拉過來往椅子按，完全忘記他有一身足以把我踢回蘇州賣鴨蛋上萬次的高強武功。
　　雨悠選了處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樓，午時自然是高朋滿座，三層樓的建築皆坐滿了人，本來見此狀我是不想去擠的，但店小二倒是機伶，認出是王爺世子馬上空了間雅房。房間佈置高雅，掛了字畫在牆，擺了琉璃花瓶在几，地上的地毯花色大方淡雅，整體感覺舒適得宜。
　　菜單全由雨悠拿定，聽他拉拉雜雜的講了一大串，連插半句話的餘地都沒有。待店小二笑容滿面的離開後，我看向正在替我倒茶的雨悠：「……雨悠，不是我說你，你叫了那麼多菜我們三人也吃不完，浪費錢又浪費食物的。」
　　他眨了大眼，有些無辜的討好，「可是您平常外出都這樣叫的，而且您不是說要多花錢把錢流回百姓身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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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一盤盤山珍海味被陸續端進來，擺了滿滿的一大桌，菜色五花八門，有翡翠蝦球、玉荷蓮粥、燒烤風花、涼拌牛片……等，看的我眼花撩亂，不知從何處下箸。
　　可惡、可惡啊！雷翊居然每天都吃著這樣的好料，真是浪費國庫！我憤憤的想著，一邊盤算待會能不能把沒吃完的打包走，一邊很狠的咬了一口蜜汁雞腿。
　　黎墨和雨悠吃飯時都很安靜，不像我吃的咋咋作舌，一下批評那道一下讚嘆那道的。等我埋首在美食中偶爾休息一下喝口茶，不經意瞥到他們兩的一臉古怪。
　　奇怪，他們最近常常露出這樣的表情。
　　「怎麼了？」該不會是有食物沾到臉上吧？我往面上摸了幾下什麼也沒有。
　　「……沒什麼。」雨悠回答，黎墨低下頭繼續用餐。
　　經過約半個時辰，我吃的撐了，伸手鬆了鬆褲帶。看桌上原本還有的菜餚，憑著不能暴殄天物的意念，全都被我掃進肚內了，又見黎墨和雨悠已經停手，才剛要起身招呼他們離開，只聽雨悠「咦」了一聲。
　　「還有一道銀耳蓮子湯還沒送來呢。」
　　什麼！還有啊？我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教雨悠別去要了，他甜甜一笑說，自大病以來，難得世子如此好胃口，多吃一點恢復體力也好。
　　「等、等等，雨悠，別去了，我已經吃飽了，要吃回府再吃。」真是冤枉啊，還不是你叫太多，不然我會這麼努力？
　　他面露狐疑，「可是您很喜愛這裡的蓮子湯。」
　　「沒關係、沒關係。」我的胃都快爆了，誰還管雷翊喜歡吃啥，「下次還有機會，又不怕這樓跑了。」
　　突然，門外傳來漸近雜亂的腳步聲和吵雜的說話聲。
　　「公子！這位公子，您不能這樣不講理呀！咱們就是沒座了！」
　　「沒座不會叫人讓麼？吃頓飯犯不著多少時間！」
　　「那您也不能這麼亂闖啊！」
　　「囉唆！你這等地位哪能對本少爺這般口氣——」
　　「碰」的一聲，門被大開，一名錦衣青年手搖骨扇出現在門前，容貌稱的上清俊，但流露出的市儈之氣讓人產生些許的厭惡。隨身的侍童見桌上杯盤狼藉，便伸手趕著。
　　「去去，吃飽還占座，我家少爺可要用膳。」
　　我看了這一大一小和在他們後面生氣發抖的店小二各一眼，方要開口，青年手中的骨扇忽然「啪」地收起，扭曲著本來執笑的臉看向我，還真的是有點猙獰的說。
　　「唉呀，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雷六世子啊。」
　　欸？認識的？我多看了他幾眼，不識得，可見雷翊對他不甚有印象，「你誰啊？」
　　「哈……世子真是貴人多忘事。」青年皮笑肉不笑的，「忘了三年前拿本少爺祖業的礦坑要脅，逼迫本少爺以本家行商的能力抑制劉家勢力的蔓延？」
　　三年前，礦坑，劉家，很好，目前搜尋無此關鍵字。
　　朝他笑了笑，「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位……嘛。」嗯嗯，場面還是要撐一下，不然雷翊的臉可被我丟大了。
　　青年瞇起眼，微笑褪去表情微慍，「世子，本少爺今日就在此明講吧，你不但霸佔礦坑，且在程家胡作非為，我父親也因你而積鬱臥病，枉費程家為叡王的所作所為。雖說與叡王爺訂下契約的是我父親，但既然王爺交予你這種不義的傢伙管理，也莫怪本少爺往後不客氣了。」
　　嗯，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看他氣憤控訴的表情倒是很好玩。
　　「大膽！竟對世子如此無禮！」雨悠嬌喝出聲，那姓……程？的少爺隨即惡狠狠的瞪過去，然後就……定格了？
　　我眨眨眼，看程少直勾勾盯著雨悠瞧，一臉色相的，我不由得窩火，非常故意的清了清喉嚨，朝外頭喊：「小二！這兒還缺了道銀耳蓮子湯！」
　　躲在門外怕出事的店小二探出頭來，先看了看房內狀況後，馬上滿面笑容，站出身來哈腰鞠躬，「是、是，真對不住，立刻替您送來。」說完便溜的不見人影。
　　這一喊也喊回程少的魂，他驚覺失態，「啪搭」地展扇輕搧掩飾，「呵，世子真是好福氣，有這麼個忠心的美人隨侍在身側，連本府的鶯鶯燕燕也比不上，本少爺實在羨慕萬分。」
　　羨慕個頭啊！我用他換你那府中美女好不好？我在心中忿忿的喊著，表面則是一笑，「哪裡，程少府上美女如雲，性情各不同，皆風情萬種，左擁右抱的豈不羨煞人。」
　　「世子言過了，忠誠之人抵過千萬美女。」
　　屁！我暗自反駁，還不到千萬呢。
　　才剛要禮貌性的應和，卻見他一張嘴對我，一雙賊眼溜溜地在雨悠身上打轉……欸？等等，你啥時離他只剩三步？你方才不是站在門口？啊？
　　看到這幕我火了，娘的，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是啊，的確抵不過，何況是集忠誠與美貌的人兒更是稀罕。」冷笑一聲，我伸手摟過雨悠的腰，「別擔心，程少府內美女定有懷忠之人，誓死追隨，不過女人嘛，善變，整府的女人有多少，到時集結起來給你個窩裡反，可就有好戲可瞧了。」
　　程少的臉頓時青白交加，面色難看起來。
　　最近無聊在府裡亂逛，外頭的大小八卦從碎嘴的僕人口中不小心聽了不少，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城裡傳的沸沸揚揚的，程少的妻妾齊一抵抗起他，因他跑花樓被騙了千兩金，人沒得財也失，鬧的丟臉，回府後自然沒人肯讓他留宿房內，只得睡書房去。
　　看來是矇對人了，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是哪個程家。
　　「你！」他氣結，咬牙切齒狀好不猙獰。
　　「我？本世子好的很呢。」愉快的彎了彎唇，招來黎墨、摟著雨悠，我大搖大擺的走出房。在半路遇著端湯來的店小二。
　　「這……世子？」他困惑的看向我。
　　我哼笑著朝身後的房間比劃了下，「把蓮子湯送去給程少消消火。」
　　哼哈哈，他肯定氣死了！瞧他血氣上衝的，應該不會腦溢血喔？年紀輕輕就中風腦硬化不好啊……看！我是可以把八卦靈活運用的！我得意樂極的想著，但隨即又悶沉起來。不對不對，我作啥樹立敵人……好吧，他本來就是敵人……算了算了，誰要他打雨悠主意！
　　心情正好，思索著等下去哪兒玩，突然一個問題竄出腦海。
　　剛剛說是程少的老爹和叡王定契約，然後現下是交給我管理，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