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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雨悠生氣了 ...

  •   鬱鬱寡歡的坐在亭子裡乘涼,黎墨則持著侍衛的身分站在亭外。花園中百花爭奇鬥豔地綻開,趕在枯萎前把最令人驚豔的美麗釋放出來;睡蓮也在池上開了幾朵清幽,高雅的氛圍獨占了花園的一方……我真是愈看愈不是滋味。
      可惡啊!聽說古代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不就會娶個三妻四妾的,我怎麼會這麼倒楣掉到雷翊這個特立獨行的人身上呀?非但三妻四妾沒著落,也就一個美人雨悠,院落內連個女性僕侍也沒有——好吧,是有個掃地的老媽子,但盯著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太太能看出個鳥啊!因此在反覆思慮後,我決定到處晃晃看能不能遇見個清秀可人的丫環。走遍了叡王府倒是遇到幾個漂亮的,但那些女人看到我如同看見小強一樣,唯恐避之不及,遠遠在廊上瞥見我便轉了方向,弄到最後我一個女性都沒說到話、灰心的回到自己的院落去——雷翊啊,你到底做了啥事會讓女人像是避瘟的逃開?這事我細想他的記憶便明瞭了。
      原來先前有個新雇的十五歲丫環,也不知聽人家講古聽太多還怎樣,整天做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之後的事可想而知,小女孩無意間見到六世子並對他一見鍾情急著爬上他的床,我不禁暗罵她笨,也不先打聽他喜龍陽。偷雞不著蝕把米,惹到雷翊這種人哪,唉唉,硬是被罰了五十大板,這種刑罰連男人都不一定撐的過去了,更何況是一個小女孩?自然是被打的皮開肉綻,還被雷翊弄的精神衰弱賣到鄉下去了。
      真是有夠夭壽!我啐了雷翊一口,忍不住鄙視他一下。這男人也不必這麼狠吧!不過只是個不懂事的女孩,何必這樣糟蹋人呢?平常算計人就夠缺德了,也不積點陰德打平一下,看吧,沒當三十年世子就被踢出場,或許雷翊這人命不該絕,老天隨便換了個倒楣的傢伙代替他……噢,該不會雷翊代替我摔死了吧?最好是死了,若活著的話……啊啊啊,完蛋了!我的人生、我的交際圈、我的未來、我光明的前途啊啊啊!將來如果能回去他會害的我無法在社會上生存啊!
      哼,那種人還是早去閻王殿報到的好,我莫霆威的身體算是賠給他了,雖然挺不捨的,但換了雷翊的身體怎麼算都應該是我賺到,比起我自身的長相和體格,雷翊真是Man太多了,瞧那英俊輪廓分明的五官、桀傲不羈的神情、雖然有些單薄卻很有擔當的肩膀和胸膛,都是我的夢想啊!我才不想當個長相斯文的小生,健身了一輩子也練不出可以讓女人安心靠上的胸膛。
      就在我腦裡亂糟糟的想時,黎墨似乎瞥了我一眼,本不想理會的,但一陣風吹來拂過面頰,挾夾的氣味使我的面色瞬間變的難看,且不禁看向石桌上雨悠囑咐下人送來的湯藥。
      真是,改啥風向啊!虧我則了上風處坐!我哀怨的瞪了風來的方向。
      「咳,世子,藥涼了。」黎墨輕聲提醒。
      廢話,它被我放了一時辰吹風還不涼嗎?看了桌上白瓷碗中明顯的漆黑,我覺得我在噁心了。雨悠確實換了帖淡劑,但就算它被稀釋了一百倍我也不會去碰它的。
      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吩咐著:「吶,黎墨,替我倒了。」
      他蹙起秀眉,表情還是淡淡的,「又倒?您有錢也不是這法浪費吧。」
      這麼浪費我也不願啊,要遭天譴的。但我真的不想再吐下去了,當日胃中的酸液灼燒喉嚨的不適感,我會再去試一次我就是白痴。所以連續幾日的藥我都給黎墨倒了,就算是雨悠在場我也是假裝喝下,實質上是被我還給大地或澆花去了。
      雖然嘴上這麼說,黎墨還是帥氣俐落的把藥往草地一潑,一滴也沒沾上他飄飛的衣袖。
      我近乎崇拜的盯著他的動作,從小我就對武藝高強、行俠仗義、鏟惡除奸的大俠心存幻想,身影一躍便已是千里之外;出手一掠便已是橫屍遍地,超帥的!每天都想著有一位高人攔住自己,說我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奇才,他決定把畢生絕學全傳授於我……現在想想是覺得小時候挺蠢的,但是人因夢想而偉大嘛!是不是?
      黎墨眉一挑,「世子,您這樣看著屬下是有事嗎?」看他的表情,肯定是我用雷翊的臉露出蠢樣子,我趕緊把口水收一收,露齒笑了笑,「那個……你學武學多久了?」
      他一愣,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才回答:「屬下至三歲便上山跟著師父,迄今已十七年。」
      聽罷,我傷心的蹲到角落畫圈圈。果然,學武還是要從小札穩根基……可惡,雷翊為何是那種出嘴不出力的人種!這輩子一定沒過付出勞力的時候,頂多就打打獵之類的吧。
      「世子是想學武?」
      輕輕的或許還帶點笑意,儘管他還是面無表情但口氣卻很認真。
      「挺想的。」但後來想想還是算了。我嘛,三分鐘熱度,一想到以後的每一天都要做同樣的練習,就馬上打退堂鼓了。
      黎墨什麼也沒表示,只是哼了幾聲,「無所謂,反正有屬下在,誰也別想傷您。」
      聽聽,這是什麼口氣?好像你很強我很弱似的,雖然這是事實,不過還是令人很不爽。
      「……世子,最近管園藝的老張在抱怨。」
      我在計畫何時要出門逛逛古代的市集,看連續劇上的市集都挺熱鬧的,能順便來段與美女的艷遇就更好了。用手指梳了梳垂在額邊的幾綹烏絲,滿腦幻想著與美人邂逅的場景,不怎麼專心的應著他:「嗯?你說什麼?」
      「老張說您窗台下的秋海棠和幾盆花最近不是病懨懨就是爛掉了。」
      噢,窗台下呀……我細細想了一下,發現那裡是我近期來拿中藥施肥的地方。是太營養嗎?撞見黎墨若有所思的表情,相信我的小動作都被看見了。
      「這樣啊,哈哈……」乾笑了數聲,心裏考慮著下次要換個地方倒。滿想倒進池子的,但是不太道德,而且容易被發現。
      「別做的太明顯,小心雨悠發現。」黎墨看我的眼神變的奇怪。
      嘖嘖,咒我?我手段高明才不會被發現!我自信滿滿的想著,但不久之後我不禁暗罵他的烏鴉嘴。
      ※
      「世子!你這個大混蛋——!」喊破喉嚨的怒吼響遍了整個王府。
      我怕怕的摀起耳朵看著眼前憤怒到發火的美人。不愧是美人,人美就是這樣,連生氣起來都可以很漂亮、賞心悅目呢。黎墨已經護到身側,深怕雨悠對我做出什麼攻擊的舉動。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我忍不住感慨著。
      誰會想到溫馴可人的小綿羊生氣起來可以比擬深山大老虎,連雷翊記憶中的他都是很乖順的。
      雨悠臉蛋酡紅,貝齒緊咬下唇,剛剛的大吼似乎用盡全力使得身子輕輕顫抖——或是憤怒過度?——汗濕的衣衫沿著他的身體曲線貼著。我光只是瞄過一眼而已,雷翊對雨悠在他身下承歡的畫面便不段在眼前播放,好像在看小電影之類的東西,搞的我漲紅著臉用力逼退腦海中的影像。
      突然,雨悠有了動作,他不再呆站原地,先是踹倒了擋在腳前的椅凳,然後頗有氣勢的走過來,我感覺到身旁的黎墨身體緊繃起來,就在我以為雨悠要做出什麼攻擊我的動作時,就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撲到我懷裡,速度快的來黎墨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我則是錯愕的盯著他。
      他生氣的神情已換成委屈,埋首在我胸前哭了起來:「嗚嗚……世子您好過份喔……那些藥材都很珍貴的、很好的……嗚——您不喝怎麼會好呢,嗚咽……」
      黎墨滿臉黑線的翻了翻白眼,「既然已經沒事了,那屬下就先出去了。」才剛推開門,衣角卻被雨悠緊緊拽住,竟爭脫不開,他驚訝警戒的望向雨悠梨花帶淚的小臉,雨悠則是瞪著他,「黎大哥,你怎麼可以放著世子的病不管,還幫凶跟他胡鬧呢?」
      好呀!我在心中歡呼一聲。在剛才的情況我根本沒法供出共犯,沒想到雨悠明察大理,倒是自己揪出來了。
      黎墨巧力一使搶回衣角,不慌不忙地面對他的質問,並慢條斯里的給了他一個我差點掐死他的答案:「在下為世子的下屬,自然是奉世子之令行事。」
      靠!算你狠!我惡狠狠瞪了看似心情愉快走出房的黎墨一眼,另外手忙腳亂的安撫好不容易不哭了卻因黎墨的回答而眼淚又繼續撲簌簌直掉的雨悠。
      「嗚啊啊……世子您好過份嗚……」我無奈的拍著他的背,下巴抵在他有些亂的髮頂,輕聲安慰:「好、好,都是我的錯,但是我覺得沒喝那些藥我的身體也好起來了呀,說不定不喝也無所謂。」
      懷中的淚人兒倏地一頓肩膀,然後猛然抽了一口氣,哭的更大聲了,「您是想搞壞身子嗎?嗚嗚……這樣、這樣只會讓病根留體內呀嗚……」
      我頭痛的撫著額角,心底抱怨黎墨獨留我一人收拾爛攤子,雖然都是我惹出來的……我攔腰抱起雨悠輕若無骨的身軀,走到床沿坐下,把他抱在腿上摟著。真是好險!要不是剛好碰著他的平胸,還差點誤認他成女的,也沒見過哪個男的這麼多眼淚,還哭的這樣美的。
      「好嘛,不然你替我找些藥丸罷了,」我提出讓步的選擇,讓他再哭下去,我就真的會二度發病順便附贈突然爆發的隱疾,「我不愛喝那些湯湯藥藥的,是藥丸我就吃。」
      哭聲變小,「好……嗚,可是怎麼突然嗚、不愛喝了?」
      拜託!那種東西誰愛喝啊?我痙著頰在心中大叫。
      他的疑問提的合情合理,只不過語意有點怪而已;以前雷翊面對那碗烏漆抹黑的物質倒是很爽快的喝下去,哪像我吐的這麼沒面子。當下也沒啥好理由說嘴,只得隨便東湊西補:「呃……都喝半年了,當然會厭煩的。」
      我拿了自己的衣袖擦了他眼淚流的一蹋糊塗的臉,另一隻手仍持續撫著他的背。雨悠止住我替他抹臉的動作,反而自己從懷中抽出絲帕清理,然後抬頭用紅通通且羞愧的美目直盯著我,眼裡卻有一絲好奇的疑惑。
      「世子,真的很抱歉,方才雨悠太失禮了……」
      我憐惜的梳順他的長髮,「沒關係啦,反正是我錯在先。」此刻我真的覺得自己忽然有個夢想中的妹妹一般。
      「……世子。」
      「嗯?」
      「您……變的好奇怪喔。」
      「怎麼說?」
      他垂下眼,長睫遮蔽了黑眸,「不知道,您變的……很溫柔、很不一樣,您以前也對雨悠很好,但是不會這樣輕聲細語的,還承認自己是錯的。」
      ……根據雷翊的記憶,似乎是這樣耶,總是認為自己是對的,而錯的則是旁人。他對自己很有自信;也因身分地位使然,從不曾對別人低聲下氣。所以呢?我要跟他一樣嗎?
      「……你想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雨悠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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