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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雪参之行,肆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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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突然渐渐暗下来。
空气中仿佛夹杂了一丝凉凉的湿润气息。
轻轻拂面的风不知什么时候也能够将树叶子拉扯得左摇右摆,脚下的杂草簌簌作响。
海尔康顿住脚步,抬头望望远处山腰上乌沉沉的浓云:“山里天变得真快……师傅,你带伞了么?”
小乔抱着手里的速写板写写画画:“伞?有人带么?”
咸宜一边嘴里含着燕三娘走之前从她那搜刮过来的一块牛乳糖用嘴巴裹啊裹,一边弱弱地问:“要伞做甚呀?”
“打雷要下雨,嘞嗷!~下雨要打伞,嘞嗷!~你没听过嘛?”海尔康斜眼瞥瞥她,满目不屑。
远处山巅猛地传来几串“轰隆轰隆”的连续闷响,韩湘子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你们刚说什么?”
“……师傅,你不会……怕打雷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怕咸宜怕!”
“轰隆~!~”又一声。
“…………师傅,不要抱我抱这么紧,我好腾个手帮你捂捂耳朵。”
韩湘子本来就比尔康高出半头,他只能弓着腰才能缩在尔康怀里,于是这眼前的景象就说不出的滑稽。
小乔呆愣愣瞧着前一刻钟还端着身段云淡风轻状把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眼下,却紧紧钻在海尔康怀里的韩湘子,忍不住:“噗……”,手里的炭笔头“嘎嘣”一声,被她摁断了。
韩湘子满脸惨白地趁着雷声间隙抬起头来:“我不行了我要变回真身……你们一直去往山顶寻一个湖去,湖边有一棵参天大树,那就是了。到了以后不要轻举妄动,等三娘和扁鹊回来……切记!另外……尔康,帮我照看好咸宜……”
话音刚落,海尔康怀里忽然猛地一空,一团白烟随之炸开。
等白烟散开,三人定睛一看,草地上赫然躺着一只与韩湘子平时随身的玉箫并无二致的一截绿油油的萧管,尾上还颇为风骚地系着一段细条条的红缨。
只是在此时这销魂的小风中,那红缨却显得甚是凄凉。
海尔康默默捡起玉箫,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乔,依我看,这雨势来得急猛,只能你凭着经验来带一条路。”他目如点漆,神色淡然:“我相信你。”
小乔心中猛然一动,直直望着海尔康乌黑的瞳仁,突然觉得好像沉进了一片让人心安的黑暗。
“嗯。”
不多时,雨点就噼噼啪啪打了下来。
海尔康撑起背筐上横绑着的大油伞,高高举起,替咸宜小乔遮住。
咸宜一手笼着团子,任由小乔牵着自己,随着二人,踏进了树林深处。
他们走过的路边一湾小水沟里,突然微微冒上了几个急促的泡泡,却极好地隐藏在了雨滴落在水面上点下的层层涟漪里。
来时的路上,从树后,亦悄悄走出一个暗色的人影。只一瞬,又不被察觉地隐迹入树丛中迅速地跟了上去。
这大雨是最好的掩饰。
海尔康浑然未觉,他们已然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另一路——
“燕三娘!你飞慢一点!我是个正常人!请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三娘站在高高的树杈上,居高临下俯视着跌跌撞撞跟过来的扁鹊,撇了撇嘴:男人真没用。
跑到树下,扁鹊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一手拽拽自己原本风流的行头,苦阴阴地抬起脸:“划破了……这衣服好贵的!你就不能好好下来走路么!你以为你蜘蛛侠啊!”
阳光明媚地撒在密林里,与另一面的风雨交加,完全是两个世界。
燕三娘冷眼看着他,突然侧耳。
仔细听了听,她蓦地伸出手掌止住他继续说话:“嘘……这‘茂林深处,四季如春’……好像,到了。”
扁鹊眨眨眼,敏捷地就地一蹲,四处寻起什么。
他突然低声呼出来:“有了!”他小心翼翼刨开松土,朝燕三娘举起手里的东西:“看!这里有雪参!”他站起来四下望了望,喜形于色:“这里周边还有很多!果真是找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