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 妖》寇木木

3、去王府面试

　　借着山上的一汪水洗了个脸，虽然水有点黄，但是还是无损我白皙皮肤的本质的。同时，我也看到了我穿越后的容貌。念及此处，我就忍不住爆出一句——
　　我勒个去！

　　没有闭月羞花也非沉鱼落雁，不是倾国倾城只算清秀可人，你要我怎么去当那个红颜祸水？借着黄水，我看见的是——我初一的脸。该不会是我十八岁的灵魂拖着十三岁的身子来到了这个鸟到处拉屎的未知年代吧？好吧，总不能嫌弃我自己的一张脸，我得相信穿越女猪都是香饽饽，我的未来一片光明。
　　自我安慰了一番，啃着刚刚从好心大叔那要来的一个馒头，我看着墙上贴着的招聘启事，思索良久。
　　“小乞丐，你要是不想进去，就别挡着路！”
　　旁边仆人打扮的年少男子对我呵斥道。我回头一看，咦，怎么我身后不知不觉的排起来了这么长的队伍？我只是站在这里歇歇腿发发呆，一不留神成了排头，看来王府的一个杂役也是众人追捧的美差啊。
　　我尚在犹豫王爷的年龄喜好凶残程度，听闻身后女声花痴道，“世人皆传越王爷英俊潇洒，小女子真想亲眼一睹王爷风采……”
　　我嗖的抬腿进了府。

　　领路的仆人带着我七绕八绕来到一间厢房前。他躬身而立，示意我孤身进去。我推门而入，房间很小，没有隔间，视线所及处，一层厚实的暗灰色帘帐将房间一分为二，帘帐浮动，隐了人影。
　　低沉的嗓音在房内响起。“你是第一个来参加面试的。”
　　我谦虚道，“实属运气。”
　　“我也是这样觉得。”
　　“那我们俩思想一致，志同道合。”

　　男子沉默了一下，问了个公式化问题，“你觉得你能被选上吗？”
　　我顿时有种身处会议大厅，接受大型企业经理面试的错觉。“正常情况下，我有信心。非正常情况下，我不强求。”说不强求是假的，尽管我只是为了看一眼王爷长相而来，但通过王爷认识其他帅哥的机会更多，还能得到丰厚工资，傻瓜才不想要。
　　“什么是正常情况？”
　　“评选不依照身高肌肉身材长相年龄的情况。”在外面看到那么多比我高比我壮比我漂亮身材比我好年龄比我适合的竞争者，我感到压力很大。
　　“这也算正常情况？”男子情不自禁脱口而出，但又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无礼般，轻咳了两声，道，“真是太正常了。”
　　忽视他使用的反语修辞，我故作惊叹，“哇！你又跟我不谋而合，咱俩真是太有缘了！”
　　“……”

　　社会经验告诉我们，拉拉关系拍拍马屁是很有意义价值的事。

　　空气又冷凝了一会，男子再度成功转回了面试正常轨道，沉声道，“你为什么想要竞争这个职位？只是个杂役而已。”
　　“只是个杂役而已的话，又何必还要进行这样的面试？你又何必问我这些问题？”我不答反问，决定适时秀秀自己出色的哲学思维，“你也是知道的吧，同一个职位放在不同的地方，要求和规则就不可能没有区别。”
　　暗灰色帘帐浮动，隐隐现出个人形，还是看不全的那种。男子修长的手指描绘着衣袖花纹的脉络，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温度，“如果一个对你重要的人同你竞争，你会怎么做？”

　　“她们不在这里。”
　　“我是说如果。”
　　“她们不可能来。
　　“我是说如果！”
　　“好吧，”发现已经把人逼急了，我很诚实很爽快地回答道，“我们向来公平竞争。”对于美男而言。虽然我赢的可能性不大，但她们也同样追不到，啊哈哈。

　　“那么，下一个问题是，你爱慕王爷吗？”
　　“咳咳咳……”哇靠！这问题劲爆！如果被问的人不是我的话。我被这个直白露骨的私人问题呛到，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伸手。”淡淡的声音。
　　依言伸出手去，一个茶杯从帘帐里被掷出来，稳稳当当的落在我的掌心。暗叹男子的武艺高超，我端起茶杯饮下茶水，气才顺了些，脑子里却不停运转，思索稳妥的答案。
　　回答“是”的话，会不会显得我这个人太肤浅？回答“不是”的话，又会不会显得我这个人太高傲？“是”或“不是”，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其实吧，我觉得吧，对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谈爱慕有些虚幻。”我扭捏状，“而且人家还小，还不懂爱慕是什么……”
　　男子自动忽略了我的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征聘了你，你想要感谢谁？”
　　这人的问题真是没有一点逻辑可循，都不挨边的，还好我广告词背得熟。我利落地扔出一大段演讲稿，“感谢王朝感谢王府感谢王爷感谢招聘传单感谢带我进来的仆人感谢正面试的大人，给了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男子将我的话截断，“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王爷？”
　　废话，如果王爷亲自面试的话，应该在金碧辉煌的大堂，两个美女在旁边扇风喂葡萄，自己斜躺在贵妃椅上看下面的人耍猴戏，不可能挤在这个不通风的小破房间里，仅用一块帘帐隔开装皇家距离。

　　我这样想着，没注意到嘴巴跟上了节奏将话完整复述了出来，一字不漏的入了男子的耳。
　　“我确定你不爱慕王爷了，但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男子赞许道，“我会将你的话转述给王爷，让他参考。说不定他以后就以这副样子出现在公众面前，更深入人心。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我无语凝噎，这下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