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青花》安暖如斯

49、江都林少

　　花瓣从树上飘落，落在她的掌心里，淡淡的、清幽的一片一片。她静静的笑着，世界都是净澈的。远处穆少向她走来，突然一瞬间的痛楚掠过，可脸上却仍是挂着甜甜的笑，看着他的脸她真的好难过，好像曾经有个身影也这样向他走来，恍惚间，似在天边。
　　顾家父子决定回江西老家了。
　　“大哥，你真的决定走了吗，江西那边听说也不太平。”
　　“不管太不太平都是我的家乡，年轻时我就离开那里，想在大上海闯出一片天地，可现在看来，还是那片土地最适合自己，大上海不是我们父子该留的地方。”
　　“我是留不住你了。以后好好照顾扬儿，他是个好孩子。这笔钱，你留着，以后处处都需要用钱的。”
　　“我不能要你的钱，这些钱都是你辛辛苦苦攒下的，我知道你不容易。”
　　“大哥，若你还认我这个妹子，就收下吧，现在除了钱我一无所有了。而且我到百乐门的这几年都是你在照顾我，没有你也就没有田儿的今天。”
　　“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我俯下身子将亲手织的围巾系在顾扬的脖子上，在英杰离开的那天，我也曾做过同样的事，只是那个我等的人再也回不到过去 ，回不到我的身边。“以后和你爹好好过日子，不要忘记姐姐啊，还有不要让自己挨饿。”
　　他闪着一双大眼睛问我， “蓝姐姐还在等他吗？”
　　我抱着他，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心酸的告诉他， “姐姐再等不到他了。”
　　“扬儿不要蓝姐姐伤心，等扬儿长大了就会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看着一大一小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哀然， “这世界真的就只剩下我了。”
　　孤独的街在烟雨中浮现，多想拒绝这苦涩的世界，灰色的天空，堕落的霓虹，我站在路口迎着风雨不再闪躲，孤独落寞将我包围•••
　　两年后
　　如期已不是当年那骄纵任性的脾气了，一夜之间，就已长大。现在在她掌管下的沈氏企业正蒸蒸日上。她刚扫完墓回来，脸上还有忧伤的神情。现在沈府里的下人除了王妈外已经全换了，他也曾经是她的下人，但现在是她一生的伴侣。现在我明白什么是真爱，虽然他死了，却依旧会在天上看着我，她摸摸手指上的戒指，她亲自挑选在教堂为自己带上的。
　　“小姐回来了”红莲是个机灵的丫头，立刻端来一杯茶。
　　“老爷太太怎样了。”
　　“老爷刚刚被推出去晒了晒太阳，夫人今天也很安静，吃饭时也乖了很多。” “是吗。” “对了小姐，刚才有一位先生来找你，好像姓楚，见你不在就离开了，说下次再来。”
　　“姓楚？难道是他回来了。”“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事了你下去吧。”

　　夜上海还是依旧的灯火辉煌。百乐门门庭若市，门口排了两排豪华的私家车。璀璨的霓虹，让夜色白亮如昼。
　　她真是更娇媚了，已经是上海最红的花魁。所有来这的人都是为听她一曲，她还未出场，台下就等满了人。她娉婷袅娜的出现在聚光灯下，原本喧闹的全场立刻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她如一朵奇葩绽放在最华丽的舞台，她的风姿世间罕见。一曲缭绕，三月不知肉味。
　　唱罢后，她粲然一笑玉齿颊，离开舞台。后台摆满了客人送的鲜花，她独独捧着一束蓝色妖姬，抬头望他，“你回来了。”
　　“才两年你就已经能是上海的头牌了，不知楚某能不能请到蓝小姐共进晚餐。”
　　她真的好久没这么高兴了，“楚先生大驾光临，小女子自当奉陪。”两人不禁同时笑出声来。
　　他们坐在露天的平台上。拿着酒杯浅酌，这夜色让他们想起了那些灯火人家，那夜的晚风习习。只是那一世的繁华如霓虹坠落，蓦然回首时，却散落人间，已不可寻。
　　“亏你还记得我，这次你会呆多久。”
　　“几天吧，处理一些事情就走。”
　　“这么快，上次你听我唱歌还是两年前了吧，两年了•••”
　　“你也要离开，这上海就只有我了，不知我的歌还能唱给谁听。”
　　“ 田儿，你何必再等他。他这几年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该寻个好归宿，平静幸福的过生活了。”
　　“你又说我，你何尝不是。•••我这样的女人，可以吗？”
　　“你们都是世间无双的好女人，怎会找不到幸福。”
　　星空月色，只留这寂寞的两个人，相伴相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