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青花》安暖如斯

29、情困

　　由于沈天华的威严，现在沈家上下都对我敬了三分，于姐见了我总是躲闪三分或满脸笑意，她们母女俩还是极不喜欢我的。
　　下楼时恰好碰到如期，我转身离去却被她喊住“沈如斯，告诉我，你是不是和英杰在一起了。”愤怒的语气却隐含着悲哀。
　　我转身看着她“你叫住我就为这个？抓不住的东西就根本不属于你，我还是这句话。”
　　还是那轻蔑冷酷的笑，这是她让我最讨厌的地方，一切她都可以轻易得到，一切她都那么不在乎，英杰，是从小就守护我的人，是我从小就爱着的人，她居然说得那么轻易。那晚父亲告诉我我们是姐妹，告诉我如斯受了太多的苦，告诉我要对她好，可我做不到，我讨厌她，是父亲欠了她，为什么这笔债就要我来还。
　　“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她拉着我，从未有过的认真，这丫头，真的很喜欢英杰，我莫名的叹气。我曾很嫉妒她，她满身的宠爱，我却一无所有，我曾接近英杰但那只是一时嫉妒作祟，对他我只是当做朋友而已，我不知如何跟这个傻丫头解释，她没什么错，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丫头，只是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
　　“你真的想听，还是算了••• ”
　　“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要知道。”
　　“英杰不爱你，也不会爱我，这就是答案，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她的落寞我看得出来，一瞬间我真的想抱抱她，毕竟我们血脉相连。“如期，你想过吗，同一天出生，同一家医院，一步之遥却是冰火两重天，一步之差就可能是完全颠倒的人生。”
　　“沈如斯，你说的什么疯话。”
　　“就当我疯人疯语好了。”
　　沈夫人沉重的放下电话，目光扫过楼梯上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一个是恨不得想她消失的人，刚才她们的话不深不浅的掠过耳边，但此刻实在无暇去理会。电话中已经确认了，沈天华将名下的一半财产都划在了沈如斯名下，完全不跟她商量，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多年来的夫妻情义，都被这个半路来的孩子轻易破坏了。
　　她死死盯着如斯，却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也许她们真的长得很像。当时的虽她骄纵任性，但名门闺秀，面容娇美，这样的条件自然追求者不计其数，她却独独选了名不见经传的沈天华。
　　当时的他还只是父亲公司里的一个小职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感情就开始了。他性格温润，有才气，英俊，更难得的是他对自己的一片心意，那么稳重的一个人有时竟像一个孩子，会代替车夫拉着她满大街跑，让她的笑声放肆在每个角落，会在大雪天紧紧牵着她的手担心她滑到，那年圣诞她送了他一块雕花白玉玉璧，他将戒指为她戴上•••
　　她更高兴的是，自己没有选错人，他成了父亲的左膀右臂，让杜家发扬光大。
　　过去了，都过去了，年华、青春，叹息一声，也就一生了。可是她不甘心，更是恨他，他骗了她的感情，这份家业，是父亲留下来的，要没有杜家，沈天华怎会有今天。
　　那孩子，还是留不得的。
　　“ 英少来啦。”于姐殷勤地招呼着。
　　“你们家二小姐在吗？”听着声音就见到英杰见来了，他一把抓住如斯，根本没看见身边的如期。
　　他沧桑了许多，还生了胡渣 ，衣服似乎也没换过，从未见他这样过，如期很担心“英杰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英杰甩开她，只是硬生生的拉着如斯，“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双眼布满血丝，几近崩溃。
　　如斯猜到几分，看着受伤的如期和英杰，有些无奈，她的田儿一定也在难过吧。这世间最难解的就是一个情字，一向潇洒的英少也都如此。
　　坐在我们常坐的木椅长椅上，看着秋日的阳光依旧倾泻在他的发上，我想起了当初我见他时的样子，那么英俊潇洒，那样的微笑，世间无双。他将脸深埋在双手间，听着我娓娓道来我们的故事。天地都安静，我能听见风的声音。
　　“田儿是个值得爱也需要爱的女子，我让你们再见一次面，结局如何由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