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路人》毒伯爵斯内普

22、二十一

　　二十一
　　所有的假期似乎都一个样子，就是无所事事，味如嚼蜡。但不经意间就会发现它已经接近尾声。盖勒特·格林德沃开始感觉自己的姑婆完全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霍格沃茨的变形课教授毕竟和这些小把戏们打了几十年交道，早就看出来她的侄子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不想去上学的调皮鬼兼职懒汉。
　　“不得不说，这衣服真是霉气森森——呃阿布思，我不是说它发霉——”格林德沃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邓布利多的黑色校服袍子对他而言有点紧了。邓布利多只好给袍子施了几个扩大咒，以适应这个发育良好的德国男孩宽阔的肩膀。
　　“霍格沃茨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充满了学术气息。”邓布利多白了他一眼，继续写着那些似乎永远也没个完的文件。巴希特夫人永远只能看到他这种少年老成的样子，只有格林德沃才知道他在讨论起关于黑魔法的时候是怎样一副模样——恐怕连海德博士都得绕着道走哩。
　　“听说你们英国的老房子地底下都有暗道能通到附近的市镇上去，查理一世和克伦威尔就打了好几场地道战……”
　　“你可以去试试，据说二十年前有个格兰芬多的小傻帽被一头三头犬咬掉了一条腿。”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格林德沃对这种英式冷笑话还毫无防备。但现在他的脸皮已然足够厚实，也很了解怎么该小心绕过他如那著名的英国黑雨伞一样端着的架子。格林德沃伸了个懒腰，把黑色校服袍扯下来，丝毫不顾腋下很尖很脆的一声开线裂缝声。邓布利多愁眉苦脸地去收拾那件可怜的衣物，格林德沃已经钻进壁橱，从里面拖出一个箱子来。
　　“苹果干……茶叶……呃，我记得我放在这里了。”他从一袋子早已受潮的蛋白奶油小甜饼下面抠出来一个小瓶子，只有火柴盒那么大，里面是半瓶红色液体，在夏日的明媚阳光下泛着黑晶石一样的血红光泽。
　　“龙血？”邓布利多总是因为近视而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这得多少钱？！”
　　格林德沃耸了耸肩。“反正我不至于被送到索申监狱里去。”（作者注，十九世纪末期伦敦一所债务监狱）
　　话未落地，邓布利多就从桌下掏出一整套乱七八糟的小物件儿——以格林德沃的魔药学水平，还真看不出那坩埚里摇晃着的绿色液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如果随随便便盛在碗里，他很有可能给当成豌豆汤一口喝下去——立刻将那个小瓶子中的龙血倒了一滴进去。
　　苔绿色的液体摇晃着，逆时针转着圈。表面上浮起了一层浓稠的奶油状泡沫，格林德沃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邓布利多捻起一根银质长针，在自己左手中指上刺了一下。鲜血冒出，垂落到坩埚里。
　　那浓厚的泡沫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好像燃烧着的烈酒。苔绿色的药剂变成了紫红，粉红，随之褪尽了颜色，干净得好像清水。而那不是清水，而是浓厚的胶质。
　　“这……是什么？”格林德沃看着邓布利多用镀银刮刀将那点珍贵的药剂从坩埚里取出来，装进几个小小的玻璃瓶里，但并没与写标签。
　　“呃？”邓布利多调皮地一挑眉毛。“血色蛋白质。——开个玩笑，这是外用的生骨灵。龙血中带有很多特异成分，但对于人类而言太过凶狠。我想了个办法，用人血把它中和一下，我可以找一只兔子来做做实验，应该有效。”
　　格林德沃一手揽住了他的肩膀，握住他的左手吸吮着刚刚刺破的中指。仍然留有淡淡的血的味道，甘甜的铁锈气息。“我还以为你会扎我的手指。”
　　“我建议你去读一下《鲜血·黑魔咒之媒》，在霍格沃茨图书馆禁书区左边第二个架子最下面那一层左边第六本。”邓布利多靠在他的肩上，并没有抽回手。“关于使用人血的魔法几乎全是黑魔咒，鲜血必须自愿给出。”
　　“自愿给予，永远。只要是我的血。”

　　“每次看到这个玩意儿，我就觉得命不久矣——”浅金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用力伸了个懒腰，眯起眼睛看着那座钟楼。青铜指针不会自行走动，自从一年前被人为拨动之后，暂时停顿在23:46的时间上。“不过不错了，我上学那年头每天打它下面过，总觉得再过九分钟整个地球就要被苏联人的□□轰到太阳系外头去。而现在，连苏联都没啦。”
　　“嘿，这可真像个食死徒头目会说的话。”拉布斯坦·莱斯特兰奇将实验室的白制服脱下来搭在肩上，懒洋洋地向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坐着的长椅另一端一倒。
　　“什么食死徒？我只是个打工仔。没有年假——更别说带薪年假——可怜兮兮地被压榨着每一美分剩余价值，还得被本国政府所通缉。”马尔福先生叹了口气。“现在，大老板让我来当监工啦。你们用的每一个离心管，每一枚枪头都是货真价实的美元换来的。魔法部如果让英国政府冻结了我们的存款，我可没胆子去开一家□□工厂。”
　　莱斯特兰奇翻了个白眼。
　　“不要怪我老调重弹，博士。黑魔头急着见到成品，哪怕是一个——一个也搞不出来吗？”
　　“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还魂尸。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曾经做过这种实验，美国获取了几乎所有的相关资料。而我，在这个项目上花了十五年。”莱斯特兰奇重重地耸了耸肩。“但是在一个文明社会里你哪来那么多实验机会？！每一具死尸都有名有姓，谁哪天活了还不得吓死满实验室的人？”
　　马尔福先生只是撇了撇嘴。“我只是个生意人，只关心今天的金融时报指数。霍格沃茨里学来的那些东西差不多已经全都还给邓布利多了。我只是真的提醒你，实在不行就做个假货去糊弄一下 。黑魔头和萨达姆简直就是一路货色，你听说过萨达姆·侯赛因有一支镀金的手枪么？”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据说他只用过一次，他的一位部长有幸摊到了这个机会。”
　　他用食指顶了顶自己的太阳穴。“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