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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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京后，胤禛便让我改乘轿子，直接抬进了宫门。
“恭请圣女。”我听见了一声很奇怪的声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要知道，在我以前身处的王朝并没有太监的啊。我于是依着他的话下了轿子。抬头便见着胤禛,他已换上了朝服。显得庄严，肃穆，使他原本就清冷的脸上更显得严峻。
“万岁爷吩咐了，请圣女立刻去乾清宫晋见。请圣女跟着奴才。”我身边的一个太监如是说。我闻言，望了望胤禛,见他不着痕迹的点点头，于是我答道：“有劳公公了。”于是我跟着他走在紫荆城长长的甬道上，耳边回响起刚刚换轿时胤禛的话：“清伶，进了宫，一切都不一样了。你要自己小心，一定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啊。”回响起他当时浓烈的眼神，饱藏着不舍与担忧，我不禁有些害怕。终于还是躲不开吗？
不知不觉里，便抵达了乾清宫，那个小太监领着胤禛先走了进去，我则在门口等待传召。胤禛临进去前又深深看了我一眼，我低下头躲开了他的眼光。他怕是气坏了吧。正想着，突然听到一阵叫唤：“宣佛门圣女晋见！”
我于是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缓缓走进了大殿。
“民女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行了跪礼。
“平身。”只听的一声威严中不失和蔼的男中音从头顶传来。
“谢皇上。”我站了起来，微微抬起了头，望向端坐在正上方龙椅上的皇上。他五十岁上下，脸上透着属于岁月的痕迹和属于天子的英明。若我在宫外遇见他，顶多认为他只是个睿智的长者罢了。可他偏偏是天下的主，是万民的皇。对于我毫不掩饰的打量，皇上似乎有瞬间的惊讶，不过瞬间就被充满戏谑的眼神取代。而此时，只听一道本应温厚的男音响起：“大胆！拜见皇上竟敢戴着面纱，你可知这是大不敬！”我望向这道声音的主人，同样是一道鲜亮的明黄色，原来就是那个被二废的太子啊。
我看见皇上同样有些疑惑的眼神，刚想解释，却被胤禛打断：“回皇阿玛，胤禛此次前往五台山了解到，这佛门圣女平日里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在礼佛时才取下面纱，以示对佛祖的尊敬。”
“原来如此。”只见皇上点了点了头，说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必摘下面纱了，佛门清规是要守的。”说罢轻瞟了一眼身边表情掺掺的太子，于是太子连忙说道：“皇阿玛英明！”
狗腿。我心中冷哼了一声。说道：“谢皇上恩典！”
“不必多礼。”只听皇上说道，“此次朕请了五台山的佛门圣女来宫中讲经，就是要好好让你们看看这真正的无欲无求是什么境界。别老让朕为你们这些不肖子操心。”
“儿臣惶恐！”只见身边的人全都跪下齐声说道。原来这些都是皇子啊。这时的大殿只有我一人站着，显得异常突兀，我也不敢四处乱瞧，只能呆站着。而皇上此时又对我说道：“朕就把绛雪轩赐给圣女暂住，作为日后宫中讲经的地方。”
“谢皇上，民女遵旨。”
“你们都跪安吧，朕也乏了。”只见皇上轻轻按了按额头。
“儿臣告退！”身边又想起了阿哥们的声音。我刚想告退，只听皇上又道：“圣女留下。” 我于是站着静等皇子们的离开，刻意忽略各路探究的眼光，和一道特别炙热的眼神。
等阿哥们鱼贯而出后，皇上说道：“你走上前来。”我于是依言往前走了一步。
“呵呵。”只听一道轻笑声：“朕让你走到案前来。”
原来这样，那你说清楚点嘛。我走到了案前。皇上说道：“你是佛门圣女，应是无欲无求，心系天下。”
“皇上过奖了，这是民女的责任。皇上叫我清伶便好，这圣女二字民女受不起。”我静静说道。
“是个懂事的孩子。朕希望你能让朕的这些儿子们减少些唳气，多些慈悲心。也让这冷冰冰的皇宫多些仁慈与善良。你能做到吗？”皇上直视我的眼睛说。他的眼里除了来自帝王的霸气与压迫，还有来自父亲的期盼与恳求。
我望着这样的眼，不禁思绪万千，像他这样不可一世，千秋万代的帝王，却在晚年为自己的儿子们操碎了心，这到底是作为帝王的悲哀还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悲哀呢？我于是回答说：“民女会尽力而为，不辜负皇上的希望。”
“好！”他似乎满意的说道，“李德全。”
“奴才在！”只见他身边的一个两眼炯炯有神的老太监立刻答道，原来他就是康熙朝最有名的大太监李德全啊。
“传朕旨意，令各位贝勒阿哥们每隔三日便去一次绛雪轩听圣女讲经，不得有误。”
“奴才遵旨。”说罢，李德全淡淡的瞧了我一眼，我立刻会意，说道，“民女告退。”
只见皇上摆了摆手，我便缓缓退出大殿。在刚才那个小太监的指引下来到绛雪轩。
这绛雪轩是最靠近御花园的宫殿之一，以海棠盛开而闻名。我老远就看见沁儿站在宫门口等待着我。
“圣女，请容奴才为您打点一下这绛雪轩。这座宫里以前没任何一位妃嫔主子入主，所以这丫头太监们都皮儿懒贯了，若今日不立规矩，只怕日后圣女会忧心啊。”此时我已明白这个为我领路的小太监是李德全手下最得力的公公——小禄子。
于是我点点头道：“有劳禄公公了。”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我就明白，这声禄公公，怕是叫到他心坎儿里去了，由他替我打点，也着实会帮我省不少事，只是我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胤禛的意思呢。想必以他的能力，要调动一个乾清宫的小太监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我在沁儿的搀扶下走进了正殿，见了一屋子的丫鬟太监。他们朝我行了礼，说道：“奴才（奴婢）见过圣女。”
我忙说道：“各位快起来吧。我又不是什么主子，怎么受的了你们的礼呢。我身为佛门圣女，只知众生平等。以后我虽住在这里，可你们不需向我行礼，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说罢我望了一眼小禄子，他似乎没有任何表情，好像早料到我会这么做。
他说：“听明白了吗？这是圣女宽厚，不过你们也要好身伺候着，要是出了什么纰漏，仔细你们的皮！”
“奴才（奴婢）明白，谢圣女。”
让沁儿送走了小禄子，我也见了见这绛雪轩里的大丫头梅黛。听她说，这座宫里共有太监丫鬟二十人，平日里因为没主子，所以只做些打扫的工作，可如今，既然皇上把这宫殿赐予我住，他们也必会尽力伺候我。我浅浅一笑并未答话。在皇宫，没有任何势力和背景的人怎么会有能力让人精心伺候呢，除非是想利用你。我深谙此道，所以没有做任何回应。看她似乎有些尴尬，于是说道：“我方才已经说过，我的眼里众生平等，我并不需要人伺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大家好好相处，好吗？”
她似乎疑惑了，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再做任何解释。希望她能明白，或者是她的主子能明白，我只是这宫里的过客，讲完经就要回去五台山继续清修，我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也不会防碍任何人，一定不会。
夜凉如水，紫荆城的夜晚似乎特别宁谧，甚至安静的有些可怕。我没有吵醒已经趴在桌上睡着的沁儿，拿了玉萧走出殿门。院子里的海棠盛开似锦，在这诡异的暗夜里显得异常妖冶。从不知道，华贵如海棠也有如此一面，是不是暗示着人间的变幻无常呢。
当年的梨泱宫前梨花漫天，如今的绛雪轩也是海棠绚烂。
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举起玉萧，一首«愿望»倾泄而出，游荡在皇宫辽阔的上空，与风结伴同行。
“啪啪啪”，只听的一阵拍手声传来。我纳闷的回过身，是胤禛，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英气勃勃，飒爽英姿，颇有江湖儿女的气度。康熙的儿子里能有这样风范的，是十三还是十四呢？
“见过四爷和这位爷，爷吉祥。”我行了个礼到，正奇怪胤禛怎么这么晚还留在宫里，不是说成年皇子都不能夜留禁宫的吗。
“不是说了不用多礼吗。” 胤禛淡淡说道，“这位是十三弟。今儿个留下与太子议政，所以过了出宫的时辰，就来看看你。”
“谢四爷关心，民女一切安好。”原来如此，这位是十三阿哥，我果然没有猜错。我又向十三行了个礼道：“刚不知是十三爷，言语多有冒犯，还望十三爷别介意。”
胤祥听后马上摆摆手道：“哪儿来那么多规矩，四哥不都说了吗，不用多礼的。”
闻言，我抬头看了一眼胤禛，他的眼里竟有些许的期盼。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十三爷此言差异，民女只是一界平民，承蒙皇上抬爱得以入宫讲经，又怎能冒犯二位爷呢。”说罢看向胤禛，他的眼里竟然有了怒气，不过瞬间转为平静，冷冷的说道：“圣女说的不错，这宫里的规矩不可废。”说完也不再看我，径直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圣女今后好自为之。”然后踱步而出。胤祥见状，又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我一眼，说道:\"今儿四哥怎么这么奇怪?不过,你的萧吹的真好听.我以后还能来听吗?\"见我点点头,立刻追着跑了出去。
我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胤禛，我们是不可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