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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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任泪水肆意翻滚，直至模糊了视线。我却依旧无能为力。是的，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做任何事，我都不是幸运的那一个。最终的结果都将是无能为力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王的死，我的前世今生……我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只是徒劳。为何，我依旧不够坚强？…
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圣女，皇上传旨让您去养心殿见驾。”
皇上，也罢，在这皇宫，我终究不能参透佛理，看破红尘，也许就该趁次机会向皇上提出回五台山的请求。打定主意，便让沁儿替我梳妆前往。
“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起吧，过来坐。”我依言起身，望向皇上，他懒懒的斜靠在软垫上，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子，左手却是翻着一本泛黄的古书。
我走上前，照着话坐下。心下却是疑惑不已。莫说皇上为何传我来，单是这臃懒却透足霸气的架势就令人不解。
“丫头在猜，朕为何找你来？”
“皇上……
“让朕猜猜，”他打断了我未说的话，继续说道，“你来之前，定是想好说辞，想让朕恩准你回五台山？”
闻言，我猛的抬起头，楞楞的看着皇上，他怎么会知道我想什么……
见到我震惊的样子，他微微一笑,之后便怔怔的看着我,良久…
我不懂他眼中所包含的东西,帝王心,从来就没有人看的透.可是,皇上既然已经知晓了我的想法,他会怎么做呢?他会放我走么?
仿佛过了很久,我们都只是静静的不说话.我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唉…”耳边仿佛传来一声轻叹,“也罢，若你真想走，朕成全你。”
什么？闻言，我一下子抬起了头，不可置信的望向皇上。我以为他是不会答应的。
“可是丫头，你真的想好了？你确定要走？”他不理会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难道忘了当初对朕的承诺，难道忘了你该履行的责任？你就这样走了，落荒而逃，多年以后，就不会后悔？你就甘心一辈子沉沦在苦海里？”
我定定的望着皇上，不顾泪水在眼眶里肆意翻滚，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我没想到，仅仅见过数次面的康熙，竟能轻易把我看透。是的，我害怕了，所以我不顾一切的想逃避。经过海善的这件事，我才知道我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怕我再留在这紫禁城里，只会陷入另一个万丈深渊。而现在的我，早已经不起任何的情。只怕稍不留心，便万劫不复。可皇上，他却是懂我的。
“朕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朕的这些儿子，表面上一个比一个尊贵，骨子里，却个个跟强盗似的。看上的，喜欢的，定是要得到手的。这点和朕最像。”说这话时，只见皇上眼角眉梢都泛上了些许笑意，就像一个慈父不经意想起了自己可爱的孩子。
“皇上……”我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呆呆的他讲。
“可也正是这样，朕才希望你考虑清楚。”只是转眼间，刚才的表情便消失不见，而是神情严肃的看着我：“清伶，丫头，朕又怎能看着朕的儿子们因此而……”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因为这后半句并不是我所能负担的。的确，我怎能如此不负责任。刚进宫时，我便答应皇上，要替他化解各位皇子身上的戾气，让他们以慈悲为怀。是我被自己心里的痴念模糊了心智，我不仅没有完成我答应的事，反而搅乱了一池春水后便想一走了知。我怎对得起皇上，对得起方丈，对得起佛…
或许，我该留下来。把所有的事都作个了断，救赎了他们，也救赎我自己。逃避，是懦弱的表现。
既然，天不随我愿，那么，我就为自己，打造另一片天！
“皇上，清伶明白了，若是没有别的吩咐，清伶就去准备明日讲经的经书了。”我坚定了心智，抬眼望向他。
他的眼中转过诧异，了然，释然，霎时，百转千回。
回绛雪轩的路上，我竟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也许是与康熙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使我茅塞顿开。我的执著，我的欲念，才是会把我逼入绝境的罪魁祸首。至于那些皇阿哥们，至于这座紫禁城，都不过是一场空。只要真正放下嗔与痴，不论身处何地，都仿若灵山净土。救赎了心，便救赎了自己。
呵，这么简单的佛理，我竟看不透。果真是，当局者迷啊。
皇上，谢谢你。
没想到，你竟是那渡我的佛……
回到绛雪轩，竟看到一抹陌生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九阿哥！
当下掩过疑惑，示意沁儿不用出声。躬身向前，行礼道：“参见九阿哥，爷吉祥。”
“起碦吧。”说罢，轻轻扶起了我。
一抬头，便撞见了一片繁花似锦。不是没有为眼前这张脸惊叹过，即使绝世如我，依旧忍不住为那张邪魅的脸而闪神。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勾勒出一张完美的俊脸，眼神邪肆诱惑，紧抿的薄唇勾画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硕长的躯体裹一袭紫袍，端的是一身风华绝代,散发着逼人的贵气。
这样的男子，是真正尊贵到骨子里的吧。
“不知圣女可是在爷脸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清朗的嗓子带着一丝揶揄。
我不禁有些发窘。多少次了，我还总是埋怨沁儿，自己也老是不按着规矩，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宫里的主子们。
许是见我低头不语，他也不再调笑。而是信步走了出去，并示意我跟上。我越发觉得奇怪，这九爷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
随着他缓缓的前行，一路上，他竟是沉默不语，而我也不好贸然开口，只得静静跟随。不知不觉，竟已来到了御花园。看着这满园春色，心情豁然开朗，一时间，竟不知今昔何年？
“人都说牡丹华贵，芙蓉妖娆。我却独爱海棠，特别是白海棠。一树花开，满园飘香，仿如仙境。”胤禟站在花海中如是说。
“九爷，绛雪轩内遍地海棠，既然爷中意海棠，为何不在那儿观赏？”我疑惑不已。
闻言，他轻轻笑了。……人比花娇。原谅我用这样的字眼形容男人，可那一笑，的确足以羞花闭月。
“因为这儿，有一株世间最美的白海棠。”他静静说道。
是吗？我怎么每看见。于是我不住的四处打量。
他仿佛是没看见我的举动，略弯腰轻折了一朵蝴蝶兰，妩媚妖娆。放在鼻尖轻轻一嗅，缓缓闭上眼，仿佛不经意的说道：“不知圣女，可喜欢白海棠？”
我望着眼前这个足以让女子为之癫狂的男子，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一首诗：“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
林黛玉咏白海棠。
闻言，他怔的睁开眼，仿佛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看着他的神情，我知道事情又大条了。刚想开口解释这诗的来历，他却急步向我走来，直视我的双眼，半寸也不肯离开。
就在我被他异样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时，他确笑了，笑的那么释然，好像一个久遇难题的人终于找到了答案。
良久，他的手轻轻朝我发梢一扫，仿佛取下了什么东西。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朵开的旺盛的白海棠！我愕然。这定是刚才经过绛雪轩的院子时不经意碰上的。
“瞧，你的容颜，连这最美的白海棠都甘愿向你俯首称臣。所以，你便是那株足以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海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