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邪》花**学

16、出海

　　止邪将兔小玉安顿好，立刻动身去了林府。门房见是她没有通报直接就放行了，说：“少主人刚回来，在偏厅招待客人呢。”
　　七七八八拐了好多个弯，远远的就瞥见偏厅门开着，正对着门口的桌子上坐着欧阳葬花与一红衣女子笑着饮茶。
　　“欧阳葬花。解药呢？”还没进屋，止邪清冷的声音就传了开来。
　　欧阳葬花此时正对着红衣女子媚笑，听见声音站起身，转身便看见一抹阴影印入眼帘，止邪已在眼前，眼光冰冷，透着彻骨寒意，看上一眼仿佛就能结霜。
　　他刚要开口，红衣女子对止邪叫到：“师姐？”
　　这声音在止邪听来似曾相识，声音的主人却是止邪想破头都想不到会出现的人物——小师妹林一一。
　　“小师妹？你怎么会在此处？还和欧阳葬花在一起？”她顿了顿，想起来的目的，冷目再次扫到欧阳葬花身上，说，“兔小玉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解药呢？”
　　欧阳葬花手按心口，表情讶异：“我下毒害胖玉？怎么可能，止邪姐姐，我和她素未平生，有什么理由害她？”
　　“没有么？”
　　“当然。”
　　“这么说毒不是你下的？”
　　“当然不是。”
　　一旁的林一一走到止邪身边，担心的搭住她的肩膀问：“师姐，究竟怎么回事？”
　　止邪没理她，又问：“解药你也没有？”
　　欧阳习惯性绞一缕头发，魅惑的一笑：“是什么毒？虽然不是我下的，但小弟说不定有解药。”
　　“六岛的黑寡妇。”
　　欧阳说了句稍等，片刻后回来，手上拿了一个青绿的瓶子。他递给止邪说：“隔两天服一丸，直到最后指尖上的黑气褪尽为止。”
　　止邪伸手去拿，欧阳却又收了回去：“止邪姐姐，小弟只说一句话，毒真的不是我下的。”
　　止邪冷眼看他，他将瓶子交到她手上。
　　客栈客房里，止邪给兔小玉服了一丸解药，看她脸上的黑气成片成片的被一点点抽离。止邪吐一口气，帮她掖好被子。
　　她起身，看见林一一正用考究的眼神打量她。差点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她们回到隔壁止邪的房间，相对坐了下来。对望许久，谁都没有出声。
　　林一一穿着橙红色绸衣，衣服上用黑线和金线绣着祥云图案，外面罩了同色薄纱衣，腰部的腰带有两只游龙戏珠，衬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多了份须眉之气。
　　她素手撑住下巴，柔若无骨的身子歪靠在桌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止邪。
　　她与以前大大不同了。止邪这么个缺心眼的人都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师妹。”
　　“师姐。”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林一一灿烂的笑：“师姐，我已经离开三清派，算不上你的师妹了？”
　　止邪面无表情的看她，等她自己解释。
　　她换个位置挨着止邪重新坐下，双眼与她的对望。“你不在派中，我觉着无趣。而且，琉光师姐总要……与我同睡。”她素手纤细，缓慢的贴近止邪的脸庞，在离一公分的地方停住，“我伤了人，负气走了。”
　　林一一的脸被一身红衣衬得更加艳丽动人，泛着皎洁月盘一样的光泽，朱唇轻启，上下开阖，吐出一口口犹如兰花般的迷离香气。她的手贴上了止邪的脸，忍不住来回抚摸轻刮，细细的用掌心烫贴止邪凝脂般光洁的脸颊，用指尖的指纹感受滑腻的触感。
　　止邪不耐的推开她的手，她笑笑，继续用手撑着下巴盯着他。
　　“听说你现在有个名号叫火云仙子。”
　　一一摆手，没有回答，又伸手牵起止邪的手开始把玩。止邪的手修长紧绷，不像自己的那样柔嫩若削葱根，而是直直的，不瘦不胖，她想象着这只手有力的与她相握，十指相扣。她思考的同时，指尖慢慢爬上止邪的指尖，然后一侧，嵌进她的指间，屈指扣住。
　　“不要胡闹。”止邪声音凛冽，冰冷刺骨，还带了几丝火气。从来没人对她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一一此举的动机，但显然她是在挑衅她的脾气。
　　一一不去听她的，手腕转动，看着止邪手背上的黑色六芒星印记。她不由得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去勾勒它的线条。针扎般电击之感仿若在提醒她这个印记是不可触碰的。
　　止邪倏地抽回手，双眼溢满了怒火。这个印记是她的禁忌，除了小时候的一个同门弟子意外碰过，此外无人能碰。
　　她施一个光缚术，套在她两手手腕处。不管是谁，血修罗生人勿近的原则牢不可破。因为她厌恶旁人的气息充斥自己的眼耳口鼻。
　　一一还是微笑着，开口向止邪说：“止邪师姐，你会是我的。”而后她起身抬手点了下止邪的唇，伴着银铃般笑，踏出了房门离去了。
　　止邪等怒气过了，面无表情的蹭了蹭唇瓣。林一一对她的光缚术毫无反应，才三年的时间，她的灵力已经可以抵御自己的攻击了。
　　她说自己会是她的。止邪冷笑，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而且还是个女子。
　　止邪用手磨沙着尖俏的下巴，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三日是林氏商队起航的日子，兔小玉吃了两丸解药后黑气又褪了少许。最后这天早晨，欧阳差人问止邪的意思。止邪让人回禀，自己会在码头等他。
　　“待你醒来我们已经在海上了。怨你自己要中这莫名其妙的毒。”止邪挑着嘴角对不省人事的兔小玉说。
　　随意挑了些东西当是行李，将兔小玉化成兔子的模样塞入衣襟中，结完帐，打包了些包子贴上定鲜符放入乾坤袋中，以作对兔小玉的补偿。
　　如果不是自己，她应该是自由的，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身中剧毒，还要面对这样未知的旅程。
　　码头站了很多林府的家丁，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显然是不愿对外声张这次出航。止邪怀揣着变黑的兔小玉，远远的就有人来迎接。“是止邪道长吧？”止邪点头，那人在前面开路到：“少主人等候多时了，一切都已打点好，只等道长您。”等踏上舢板，脚下的船随潮水微微起伏，面上承受着腥潮的海风，止邪终于感受到一丝即将在海上航行的气息。
　　欧阳站在船头，正和舵手谈天，依旧一袭紫衣，黑发自肩头流泻而下，直至腰间，背后看去，除了稍嫌宽阔的肩和高个头，几乎让人以为是个绝色女子。
　　红衣的林一一离他们五步之遥依着扶手，双手屈肘架在扶手上，背对大海站着。她的长发扎成止邪一样的马尾，自后向前张扬着，背景是碧蓝的天与深蓝的海。她闭着双眼，似乎在享受海风的撩拨。
　　想起之前在客栈被她调戏，止邪暗哼一声，她对林一一没好感。
　　欧阳葬花余光瞄到止邪，给她飞了个媚眼，示意她等自己一下。止邪泛起一阵恶心，对欧阳葬花也没好感。
　　这次上岛的船队有3艘船同行，其中两艘分载兵器，粮食，主船上装满作为商品的火药。水手和舵手都是出海多年拥有丰富海上经验的老油条，能在罗盘失灵的情况下通过观日测云而找到正确航向。欧阳说，他们比海中的巨鲸都还要能准确迅速的辨别方向。“止邪姐姐放心，这次六岛之旅欧阳保证万无一失。你信我。”一旁的一一含笑看着止邪，眼中无尽深情。
　　欧阳登上船中甲板的最高处，运气高喊“起锚”。咔拉拉拉，沉重的锚带着水草海藻缓缓吊上来，船帆迅速滚下，吃饱了东风鼓胀起来，舵手老张纠结着青筋的双臂娴熟的将舵盘向右打了一圈，船便离开码头，缓慢往海上驶去。
　　我们起航了，止邪对着怀中仍然昏迷的兔小玉说，我还不知道你是否晕船。她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鼓瑟她的头发和衣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