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故事之七—天桥神密的安胖子》李嘉奇

2、安德奎来到天桥

　　第2章：安德奎来到天桥
　　安德奎乳名叫奎子，出生在昌平县农村，全家七口人，他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有姐姐、下有弟弟，他八岁那年，他爷爷奶奶先后去世，1939年他15岁，他叔叔给他介绍到天轿马路东，一个小饭铺富兴居去学徒。
　　他叔叔人很活络，不肯在农村务农，他说：下地干活，又累也挣不了多少钱，所以他20多岁，就去经商，做些小买卖，他来北平趸货，回到农村去卖，什么挣钱，他就倒卖什么，他倒卖最多的就是旧衣服，就是城里人说的估衣，他的货就是在天桥估衣市趸的，多数是从游商手里买来的，也有些是在估衣栅买来的，时间长了，他特别油，特会砍价，他买的货特别便宜，他卖货又特别会吹嘘，一件普通的旧衣服，他可以说的多么好，对方本来不想买，经他一说，对方就买了，所以他挣的钱，也比别人多！他没有什么运输工具，也没有什么包装工具，因为他主要买卖旧的单衣服，在肩上一背，就齐了，由北平到昌平时，用一个大包袱皮，一包就走了。
　　他叔叔经常去天桥路东富兴居小饭铺吃饭，跟那儿许掌柜特别熟，有一天他吃完饭，与许掌柜聊天，他叔知道了许掌柜要找一个学徒，他就推荐了他侄子奎子。
　　下一次，他由昌平再去北平趸货，就把奎子带去了，许掌柜跟奎子聊了一会儿，表示：让他来吧！咱们铺子小，也不搞什么仪式，不签什么文书，你叔经常来北平，都不是外人。
　　就这样，奎子开始了，在天桥小饭铺当学徒的生活，铺子里除他以外，还有三个人，许掌柜搞白案；还有一位师傅负责红案；再一个就是堂倌，也叫跑堂的，许让奎子，除去每天干些杂七杂八的活儿外，主要就是跟他学白案技术，白案技术主要包括：蒸馒头、花卷、包子、烙饼、抻面、包饺子等。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奎子出师了，当了白案伙计，他技术很好，也很熟练，这时许掌柜已经五十岁出头了，他将白案交给了奎子，自己找个轻秤的活儿，他坐在柜台前收款，同时增添了卖酒的事儿，他负责打酒和抓几种酒菜，酒菜有：花生仁、小花生、蚕豆、麻花、排叉等，这样他使铺子增加了收入，而他干的活儿还轻秤多了。
　　奎子当了伙计，就可以每天参加分小费了，那年月，一般大的饭馆，只管饭，没有工钱！伙计们的收入，全靠分小费，客人们吃完饭，结完帐付款时，一般零头都不找钱，给了小费，富裕的客人，或比较大方的客人，还另外再给些小费，小费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公共的小费，另一种是专给某个师傅的，如炒菜师傅，菜炒的好，客人满意，可另再给一份小费，这些内容，当堂倌报帐时，都要高声喊出来，如客人给小费两块，另外又给白案师傅小费一块，当客人向外走时，堂倌高喊：送客！小费两块！白案师傅一块！这时，饭馆里的伙计们，齐声拉长声喊：谢！盛小费的容器，是用一个竹筒子，约一米长，比较粗，竹筒子用两条铁链子，两把锁，锁在桌子腿上，钥匙分别由两个人保管，每天晚上关门之后，由两人同时开锁，然后将竹筒子里的钱，倒在桌上，几个伙计接约定比例分钱，分钱比例，一般按技术水平、年龄大小，和为店里贡献大小共同约定的，但也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年青人的成长，其份钱也在增加，客人单独给那位师傅的小费，给予单独存放。
　　富兴居是个小饭铺，来的客人多是普通平民，贫人较多，所以给小费的很少，顶多就是找钱的极少零头，给了小费，所以，他们的伙计，柜上每月还给些工钱，但都不多，所以他们三个人，极力服务好，讨客人喜欢、高兴！力争人家给点儿小费！
　　又过了两年，奎子20岁了，家里给他说了媳妇，他叔来北平，给他带话来，让他过年时，回去成亲。
　　奎子娶了媳妇，但向家交钱很少，心中不是滋味，于是他动脑筋，怎么多挣钱？想来想去，他想出两种办法：一是，捏包子，来点儿花样；二是，抻面下锅时，来点儿花活儿！
　　他捏包子的花样，很快就练出来了，抻面他用一把麻绳代替抻得了的面条，共设计了四种花活儿，一是，苏秦背剑；二是，张飞蹁马；三是，关老爷撇刀斩蔡阳；四是，李魁耍双斧！
　　这四个花活儿，他利用非吃饭时间，无客人时，练了半年，练的时候，把火炉封住，把面锅放一锅冷水，在距面锅两三米之外，作动作，然后将抻好的面，抛入锅中！
　　这四个动作是这样的：苏秦背剑是，将面条用右手握住，由背后绕至到右肩，斜着由肩头，抛入锅中;张飞蹁马是,右手握住面条,抬起右腿,把面条从腿下,向锅中抛入;撇刀斩蔡阳是,将面条用右手握住,身体旋转一周,将面条从胸部,斜向抛入锅中;李魁耍双斧是,将一把面条分两份,左右手各半,双手同时向后转半周,将面条从肩头抛入锅中。
　　半年后,练成了,开始实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