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趁流年》浮光韶华

11、初见吕相

　　这天依伊正在睡觉，听到窗外的鸟翅膀扑腾的声音，无奈的起身开窗。果然，又是那只灰灰丑丑的鸽子。她认命的叹口气，从它脚下的小竹筒里取出纸条，上书：“丫头，天寒地冻夜里凉，可要小心。”

　　依伊真的很想揍人，常听人说不要无故救人，可能会救错人。以前一直不信，现在可是深有体会了。自从救下那个穆风，她的麻烦不没断过。话说他还真是一个小强般的人物，别人伤成那样怎么着也要休养半把月的，他只在院子里的偏房躺了俩天，然后一下就跳出依伊的院子走了。

　　走了好啊，免得她天天提着个心。可是依伊还没还得及庆祝呢，就发现问题来了。他每天都要来吵依伊睡觉，老是天黑来，天亮走的。听起来是不是很有问题，其实她们只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有时候他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就会派这只丑鸽子来，在这之前依伊还一直都以为所有信鸽都是白的呢，电视真是害人不浅。再说，明知道天寒地冻，又何苦害自己无事从床上爬起来呢。

　　放走鸽子，依伊也没了睡意。从窗外看出去，外面好像也快天亮了，就在窗边站着。

　　不多时，张妈的房门开了。一看依伊就这样站在窗边，张妈就急了：“我说小姐，天这么冷，你也不加件衣服，要是就这样着凉了可怎么办呢。”

　　虽然有点大惊小怪，却让依伊倍感温馨，嗔道“奶娘，你放心好了，你天天这样养着我，我身子可好得很。再说，就算生病了不是还有你照顾我嘛，我怕什么呀。”

　　张妈看了看小绿小青的屋子，见她们还没有要起来的样子，就进去帮依伊收拾屋子：“小姐，平日的话你任性一点也没什么。不过这几天你当然要好好照顾着自己了，不然到时候又要让人看了笑话去。”

　　依伊惊讶道：“为什么，这几日可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么。”

　　张妈似乎这才想起什么：“唉呀，你瞧我糊涂的，都忘了小姐你……”怎么样，她却又跳过不说了，只道：“过几天可是小姐你的及笄礼呀，今天老爷也要从江南赶回来了。”

　　及笄？吕依伊十五岁了，自己都不知道。这几天虽然看府上忙忙碌碌的，到处一片喜气洋洋，只当是在为小年做准备，从没想过这是和自己有关的：“奶娘，哪天是我生日啊。”

　　张妈收拾好屋子了，端着洗脸盆准备去打水，笑说：“十二月二十四呀。”

　　“和小年同一天？”

　　张妈不解：“什么小年，过年要到三十。”

　　十二月二十四，那不是只有两天了。依伊暗想，真是一个好日子。虽然这里没有小年的说法，不过这一天在现代却是小年，也可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吃过早饭一会，依伊在院子里拿着一本医书静静的看，突然听到前面吵吵吵闹闹的，问张妈，张妈说：“看来是老爷回来啦，一会可能会叫大家都去前厅吧。小姐你好好准备一下，不要让老爷不高兴了。”

　　依伊应了一声，就低下头又继续看书。

　　果然过了一阵子，就有一个丫头走进来，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在前厅当差的。她走到依伊面前，行礼后说：“四小姐，老爷召大家去前厅。”

　　依伊放下书，整了整身上的绿色罗裙：“我知道了，你先回吧。”她又行了个礼，转身就去了。

　　回身叫上小绿她们，依伊就打算出门去。

　　小青拉住她说：“小姐，你要不要换件衣服好一点。”

　　依伊低头打量一下，没有灰没有泥巴，好好的干嘛要换。

　　小青看出她不想换：“老爷刚回来，你去见他不要穿的这样朴素嘛。”

　　原来是这样，依伊笑说：“没事，这样挺好的呀，换来换去多累呀，走吧走吧。”

　　小青无法，也只能跟着去了。别人小姐夫人都巴不得把最好的一面给老爷看，可是她们小姐却还是和平日一样，这真是让她想不通。

　　还未进得大厅，便听一女声温柔道：“老爷此去江南受苦了，妾身为老爷熬了点参汤，老爷就热喝了吧。”听那声音，似是一个中年女人，想来，应该是大娘刘玉在说话。

　　依伊走进去，只见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大群人都在，想是这吕家的人都到齐了吧。

　　正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张脸不怒而威。虽然现在已经上了年岁，还是看得出来看轻的时候必然是个风流倜傥的人物。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看一个中年女人，也是风韵犹存。她手上还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看来刚才说话的就是她了。
　　吕婉儿和吕可儿站在她身后。吕婉儿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温柔可人的，就连平时一看到我就瞪眼的吕可儿今天也出奇的乖巧，这让依伊有点适应不能。看来，她这个爹爹确实挺有威信。
　　中年女人的下手还有一张椅子，上面坐了一个年轻一点的美貌妇人，看起来真是我见犹怜，吕芬儿站在她的背后。

　　为什么她传说中的娘三夫人没在场，就算不受宠，可这种家庭的聚会形式，再怎么样也要走个过场吧。依伊心里略过这个想法，却也来不及想太多。

　　猜都不用猜了，这几人身份太过明显，依伊走上前低头矮身行礼：“一一见过爹爹，大娘，二娘。”

　　正中间的男人一挥手：“起吧。”

　　依伊这才站起身抬头看他，离得近了，看得更真切。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男人，比她想像中要年轻太多，这个年纪就坐到今天的位置，其实说起来，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了。他正脸朝着依伊，依伊可能是看错了，他的眼神中似乎有无限柔情。可是看着她又那么飘忽，好像在看另一个人。依伊唯一想得到的人就是三夫人了，想想又怎么可能，这样不受宠，又怎会被这样心心念念。

　　一转眼，他的语气又是冷淡：“依伊，前阵子听说你身子不大好，现在可是大好了？那时为父一直在筹备下江南的事宜，也不得空去看你一下，你可不要怪为父。”

　　依伊心里冷笑，就算忙看一眼就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吧，又对他单独行礼道：“劳烦爹爹怪念，依伊只是一点小伤风，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他又指指二夫人林沁的身后说：“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依伊对他一行礼，就待退去。却见莫白站在他身后，冲自己眨眨眼，依伊只当没看见，慢慢走到二夫人身后和吕芬儿并排而站。

　　刚站定，却觉得旁边有人踩了自己一脚。一抬头就看到吕可儿愤怒的眼神，依伊先是莫名其妙，然后又反应过来。看样子是莫白刚才那一眼惹得祸，低头苦笑，这事能怪我么。

　　站在那里，只听大娘刘玉说：“老爷，这府里最近很太平，没什么事情。只是大皇子前阵子派人来过，说是有人刺杀他，还在府里好好搜了一番。”

　　吕相冷笑一声：“他就是没事找事，最近朝中有传言说皇上要立二皇子做太子。我又一向和二皇子交好，他现在是巴不得找出我的问题，然后上报圣上，就算除不了二皇子，也是可以好好打击他一番的。不过不管他做什么，就随他闹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歪。”

　　听到他们说这个问题，依伊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喘。爹啊，这次您可真是冤枉大皇子了，她在心里默默给大皇子道歉。而且这吕相胆子也够大，这样说大皇子却毫不避嫌，看样子不是和大皇子撕破了脸就是肯定大皇子不敢拿他怎么样了。

　　一听说二皇子，吕婉儿就轻声问：“爹爹，听说这次大兴得胜，可能要休战一阵，不知是不是真的，那……那……”说到这里，吕婉儿却是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其实对于现在的女子，能问到这样吕婉儿已是足够大方了。

　　吕相一世精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女儿的心思，调笑：“唉，女儿长大啦，为父回来这么久没听见你问一句。一开口，问的就是别人，看来，留不了多久也是要做别人家的人了，哈哈……”

　　吕婉儿脸色爆红，跺脚道：“爹……”

　　大夫人看到女儿这样，也笑说：“老爷，婉儿皮薄，你就别再逗她了。”

　　吕相止住笑，但眼角还是有掩不住的笑意，那表情，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大兴这次是得胜了，不过边关总有些事要处理，二皇子可能最少也要年后才会回京吧。”

　　闻言，婉儿失望的低下头，看来是想和心上人共度新春啦。

　　吕相话锋一转，对大夫人道：“话说回来，过几日就是依伊的及笄之日了，不知夫人准备的如何。”

　　大夫人笑道：“瞧老爷说的，我还会亏了我们依伊不成。放心放心，都已准备妥当，明天礼服也就做好了，到时我会差人送去她院里的。”

　　不是听张妈说大夫人人品不怎么样么，可如今看她的样子却是知书达礼，温柔婉约得很。不是消息有误，就是她演技太好了吧。

　　吕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黯然：“阿染一直说要休养，也不愿理这些琐事，所以依伊的事也只有劳烦你了。”

　　这个阿染，可能说的就是她的亲娘三夫人吧，依伊心里暗想。

　　大夫人看他这样，只抚着他手：“老爷，你又何必这样说。你明知道，只要能替你分忧我心里就再高兴不过了。”

　　又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宫里有人来召吕相去议事，一行人便准备退去。临到要走了，他突然把依伊叫住，给谢管家使了个眼色，谢管家从他那宽宽大大的袖子中取出一个盒子，吕相道：“这是我前阵子去江南得来的一支千年人参，你身子不好，回去叫丫头给你熬了补补吧。”

　　依伊惊讶的抬头，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说是不宠爱的娘，却舍得给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人参百年已是上品，这千年人参得来的过程又怎么会是他这三言两句能带过的。

　　吕相看到依伊直视他，忙掩饰的转过头。这个四女儿怎么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从来没有一次敢直视自己的。

　　虽然他转头很快，依伊还是看到了他眼中那丝来不及隐去的温柔和痛苦。一时之间，心里的不解更甚。

　　吕相有点狼狈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好了，现在没事了，大家都回各院去吧。”说完再不看众人一眼，匆忙离开了。

　　依伊也不想和那些人有太多交集，对大夫人二夫人纷纷行了礼就离去了。

　　回到自已的院子，依伊坐在院子里，心里却始终放不下，吕相的表现太过奇怪了。他看自己的表情，明明不像是真的漠然，还有提到三夫人李染时，声音里的神伤。为什么明明好像心里有着三夫人，却又装作没有这回事。

　　张妈从外面进来，就看到依伊皱着眉苦恼的样子，只当她被人欺负的去：“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二小姐又对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依伊摇摇头，张妈正欲走，她又想起来，张妈在这府里也算是老人了，或许会知道一些什么呢：“奶娘，我今天去前厅，府里的人都去了，怎么不见我娘亲呢，你给我讲讲我娘亲的事吧。”

　　张妈以为依伊是受了欺负，想娘了，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慈爱的摸着她的头发：“我到府里的时候，你才刚出生没多久，在大夫人那里住着，那时我以为大夫人是你的娘呢。所以我也没见过你娘，不过听说你娘是一个极美极美的人。你娘原本也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就和你爹是青梅竹马，那时候你娘可是出了名的美人，这京城谁不知道李家的女儿才貌双全呢。你娘长到十几岁和时候家里慢慢没落了，可是你爹也不嫌弃她，还是一心想着娶她做夫人。只是不多时，便又听人说你娘恋上了一个江湖游侠，说是要退了这门亲事。你爹那时年轻，又一心爱着你娘，就说永世不娶了。后来受不住老夫的的压力，还是娶了大夫人，这大夫人嫁过来后一直没有给吕家添丁，你爹就有娶了二夫人。二夫人过门不到一年，你娘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很快就举得了婚礼，只是嫁给你爹之后，你娘整个人郁郁寡欢。生完你后，她就不知道去哪里休养了。有人说是她身体不好，去了哪里求医，也有人说是老爷不宠她，给她软禁起来了，更多人说是她自己求去的。不过这些事，除了她们自己，又有谁说的清楚呢。”

　　依伊又问：“那我娘到底是去了哪休养。”

　　张妈道：“我也不清楚，有人说去了哪个庙里面，也有人说就在府上。”

　　听完，只感觉说不出来的滋味。原来这吕相还是个痴情种，可以任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来去自由。那三夫人为什么要退婚，退了又回来嫁给了吕相。

　　想来想去都是不清楚，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依伊敲敲头，想不通就不想了，不如去想想及笄的事，那才是在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