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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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是个好孩子，他有很多优点，譬如，执着。
执着的小巫师在和几个人打听过后，终于冲进图书馆找到了正在角落里不知写着什么的人：“萨拉，原来你在这里！”
“……怎么了？”萨拉合上正在看的笔记。
哈利匆匆一瞥，只看到几行仿佛被水浸泡过的模糊字迹。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我只是……我只是看到你在这里，打个招呼。”
萨拉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魔法史书，点头：“要一起写论文吗？”
他连忙把羊皮卷摊开在桌上：“当然！我是说……这次的题目真难不是吗？”他说着，用厚厚的魔法史压住羊皮卷的边角：“论十三世纪巫师狩猎妖精行为对现代贵族冲突的影响——这两者之间真的有关系吗？”
“妖精是一种贪婪的生物，他们精于铸造，并且掌握着只有妖精才能使用的特殊魔法。从十一世纪起，巫师常常用珍稀材料与金子作为交换，请妖精为他们铸造精美的魔法物品，例如剑，头冠，和挂坠盒。妖精的手艺毋庸置疑，但他们的贪婪更甚。他们将一切铸品都视为自己的财产，将交换视为租借，所以会在巫师去世后强行夺回魔法物品。”萨拉目光微微一闪：“这种行为在两世纪后终于引发众怒，便是妖精狩猎行为的起源。这场狩猎持续了三个世纪，直到十六世纪，妖精与巫师达成契约为止。”
哈利奋笔疾书，将他的话全部记录下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小尴尬，追问道：“然后呢？”
“妖精依靠掠夺积攒了大量财产，而这些财产很大一部分都成为了十三世纪巫师的战利品。一些巫师便是以此发家，他们自称贵族，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与贵族同样富有。”萨拉说。
“比如马尔福？”哈利兴致勃勃的问道。
“不，马尔福是真正的贵族。”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说。
哈利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转过头。
褐色头发的女生笑盈盈的看着他。哈利险些将他错认为赫敏，但显然这个小女巫的脸蛋更圆一些，也没有赫敏的傲气。对上她的笑脸，哈利感觉浑身放松，甚至并不介意她说了一句赞扬马尔福的话。
“我猜斯莱特林的小家伙们一定能写出两倍长的文章，”她笑着说：“他们一定会用最刻薄的词语来形容‘新贵族’。”
“听上去很有趣。”哈利干巴巴的说。
“我是赫尔，赫尔•莱克兰奇。”赫尔听出了他的语气，笑嘻嘻的转移了话题。
“哈利•波特，你可以叫我哈利。”哈利伸手想与她握一下，但他伸出手才发现手心的墨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赫尔抽出魔杖点了点他掌心，那些墨水立刻蒸发。她学着哈利的样子把怀中抱着的羊皮卷展开在桌上，对萨拉道：“真遗憾，只差两个世纪我们就能赶上这场狩猎。”
“是四个世纪……”哈利嘟哝道。
“哦，是的，四个世纪。我记错了时间。”赫尔调皮的眨眨眼。
萨拉显然听懂了她的意思，无奈的摇头。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奋笔疾书——或者说哈利和赫尔奋笔疾书，萨拉只在哈利提问时随口说出答案。当哈利落下最后一个句号后，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时间，发出惊呼：“六点半……我以为在晚宴前能写完一半就很好了！”
“晚宴？……今天是万圣节？”赫尔还在写着自己的论文。她的字又小又密，长度却很可观。
“对，万圣节晚宴！”哈利语气兴奋。他一边将自己的羊皮纸摊开以便晾干墨迹，一边神秘的道：“弗雷德和乔治……我是说，罗恩的哥哥，他们一下课就把罗恩带走了，说要给他做万圣节装扮！”
“喔哦，万圣节装扮。”赫尔冲两个人挑眉：“你们打算扮成什么？”
“……吸血鬼，也许？”哈利迟疑的道。他从没有过万圣节，只看过达力打扮成一只胖吸血鬼去参加派对——费农夫妇为他‘精彩的扮相’奖励了他一大袋糖果，而他因为捡起了一个掉在地上的糖果而被尖叫着‘小偷’的姨妈关进了碗橱，独自度过万圣节——实际上哪怕他没有捡那个糖果，他也一样会被关进碗橱，因为他们永远不会带他一起去派对。
“萨拉？”赫尔催促。
“……我会扮成一个巫师。”萨拉想了想，说道。
可惜他难得的幽默没能被哈利和赫尔理解。两个人都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不得不改口：“好吧，幽灵。”
“你不能每年都扮成幽灵……”赫尔无奈的扶额，他们曾经一起度过了四个万圣节，然而每一年萨拉都雷打不动的喝下幻身魔药，装扮成一个半透明的幽灵，只有一年除外……
“其实我很怀念你的羽蛇装扮。”她说。
萨拉闻言僵硬了一瞬间。
霍格沃兹创立的第二年，他们在万圣节晚宴上迎来了一次袭击。萨拉查中了某个巫师的恶咒，浑身血液沸腾，恰好激活了他的羽蛇血脉。于是整场战斗中他不得不拖着一对碍事的翅膀和一条更碍事的蛇尾。最糟糕的是当击退了来袭者，他们重新坐下享用晚餐时，萨拉查被评为本年度万圣节最佳扮相，得到了一个戈德里克现场制作的金质奖杯。
“羽蛇是什么？”哈利问。
“一种相当美丽的魔法生物。”赫尔轻快的说。她满足的看到萨拉因为她的话而表情微变。
萨拉显然看到了她恶趣味的注视。他想了想：“如果你能劝说戈迪扮成芬克斯（狮身人面像）守在礼堂门口，我会考虑。”
“梅林，这注意棒极了！”赫尔咯咯笑个不停。
哈利想象了一下戈迪举着爪子挨个人问谜语，也哈哈大笑。
他们的笑声很快引来平斯夫人，三个人连忙在她举起鸡毛掸子前收拾东西从图书馆跑了出来。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赫尔表示要抓紧时间劝说戈迪，笑着跑了。走廊里只剩下哈利和萨拉两个人。哈利脸上还带着大大的笑容，他抓了抓头发，对萨拉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论文……以及，谢谢你和我一起写论文。”哈利真诚的说。他很喜欢和萨拉在一起的感觉，因为后者不会用惊叹的眼神看着他的伤疤，也不会奇怪的问为什么救世主也有不会的东西。
萨拉对上他翠绿的眸子，心中微微一动。他承认这双眼睛给哈利加了很多分，这才让他不至于像忽略其他人一样忽略掉他：“不用客气。”
“以后我还可以找你写论文吗？”哈利急切的问。
萨拉点头：【可以。】
哈利高兴的欢呼一声。他完全没注意萨拉用的并不是英语，而是某个……小语种。
目送活蹦乱跳的小巫师离开，萨拉重新展开手中的笔记本。实际这并不是笔记本，更像是一叠折起来的古老羊皮。那些仿佛浸过水的模糊字迹只有他一人能够看清——古怪而扭曲的S爬满了每一行，看上去仿佛是某种特殊的文字。
实际上这的确是文字，如果有人能看懂，会发现这是一张族谱。在一长串名字的最下方，一个名字的字迹是暗淡的浅灰色，而且在不确定的闪烁——那个名字正在汤姆和伏地魔之间不停的变幻。
萨拉有些失望的合上书卷。他没在里面找到任何一个波特的姓氏，这就意味着哈利的蛇语天赋确实并不来源于血脉，而是来源于他额头上那个类似诅咒的东西。
传承了几千年的斯莱特林家族只剩了最后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确定的人……萨拉把羊皮卷哗啦啦的向前翻过一厚叠，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个名字的墨迹微微闪着光，旁边则是另外几个灰色的名字——“狄安娜•斯莱特林”，“赛思特•斯莱特林”，以及“克里斯•斯莱特林”。最后一个名字是怪异的红色。
然而只有这个红色的名字下面带着一长串的名字，并且一代代的传承了下去，直到今天。萨拉查的名字下方只有一个孤独的名字——“陆西恩•斯莱特林”，以及他下面的“布莱恩•斯莱特林”。布莱恩的名字下方是一片空白，证明这一支血脉并没有留下后裔。
萨拉的手指在空白处摩挲了片刻。他侧头看着图书馆高耸的木门，不知在想什么。
晚宴开始的时候，哈利终于看到了弗雷德和乔治所谓的‘最佳万圣节装扮’——罗恩顶着一个喷火的脑袋走进了礼堂。不知道双胞胎用了什么魔法，他那头火红的短发真的在燃烧。罗恩周围的人都纷纷躲避，生怕被他头顶喷发的火星点燃衣角。
“是不是酷极了？猜猜别人会怎么评价——”
“哦，罗恩，你在着火——”
“不要担心，这只是我燃烧的热情——”
双胞胎一唱一和，罗恩的脸色开始向他头发的颜色转变。然而就在这时，门口一声惊呼，一个学生慌张的跑进礼堂，后面跟着一个巨大的黄色怪兽——“答错了！乖乖被我吃掉吧哈哈哈哈哈哈！”
哈利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头四肢着地奔跑着的狮子把一个可怜的学生追得到处跑。那个倒霉的学生慌不择路的奔向格兰芬多长桌，在整齐的惊呼声中一头栽进了装满烤土豆的大托盘。
“……这是什么东西？”
狮子放弃了还在与烤土豆做斗争的猎物，冲到萨拉对面，用两只前爪搭在长桌上兴奋的大吼：“萨拉！”
哈利的表情扭曲了。他不敢置信的这个……怪物。原本应该是狮子头颅的地方是戈迪的脸，因为大小不匹配的缘故，看起来十分可笑。也许是魔咒的效果，他金色的头发变得柔软而浓密，看起来与毛绒绒的狮鬃浑然一体。
双胞胎一起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乔治，我觉得我们又输了。”
“习惯就好。而且我是弗雷德，你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了吗，乔治大傻瓜？”
显然萨拉也没料到戈迪会真的扮成一只芬克斯。他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看向戈迪的目光十分复杂。
“你应该遵守约定！”戈迪哈哈大笑。他的声音中混杂了狮吼，在礼堂里隆隆作响。
整个礼堂的人都看着他们。萨拉镇定的把自己的盘子挪到一边，免得沾到狮子毛：“戈迪，赫尔和你说了什么？”
“只要我在万圣节晚宴上扮成芬克斯，你就会扮成羽蛇！”戈迪得意洋洋的说。
“显然我们的小公主忘记说明最重要的一点——我会‘考虑’扮成羽蛇。”萨拉顿了顿，“好吧，现在我开始考虑——答案是，不。”
戈迪张大嘴看着他，表情蠢极了。寂静的礼堂中突兀的响起笑声——赫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疯狂的拍着桌子。其他小巫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几个聪明的小巫师从他们的对话里还原了事件经过，同样狂笑。这笑声似乎感染了周围的人，渐渐地，所有人都开始大笑。
可怜的戈迪这才意识到他被赫尔耍了。他哀嚎一声，无力的把脸埋进了爪子里。哈利忍不住戳了一下那看起来毛绒绒的狮爪，软乎乎的手感让他想起隔壁家的那群猫。
“……我希望你准备了解药。”萨拉毫无同情心的说。
戈迪失落的掏出一瓶魔药灌了下去。三秒过去，他毫无变化——不，还是有的，因为当他再次开口时，发出的只有一声雄浑的狮吼。他的鼻子突然变大变扁，几根胡须开始生长……看起来更加可笑。
赫尔笑得直打嗝。她试图抓住什么稳住自己的身体，但她失败了。罗娜连忙接住从椅子上滚下去的赫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同伴精彩的双重恶作剧而鼓掌。
教师席上，围观了这场闹剧的老巫师笑呵呵的摸着自己的胡子：“看来解药出了点小问题？”
戈迪牢牢的闭紧嘴，可怜巴巴的点头。
“哦，我的孩子。不用担心，我相信西弗勒斯会很高兴为你解决这点小麻烦，对吗？”邓布利多大方的许诺。
回答他的是一声脆响——魔药学教授捏断了他的叉子。
戈迪连忙点头，跑上教师席趴在斯内普对面真诚的看着他。黑脸的斯内普教授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将刀叉的残骸狠狠的扔进盘子，愤恨的卷起一片黑云离开了礼堂。戈迪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看起来心情奇怪的好。
哈利发誓他看到几只蝙蝠好像找到了同类一样跟在斯内普身后一起离开。
“西弗勒斯是一位好院长。”邓布利多感慨的说。
超过半数的小巫师表情扭曲了。只有斯莱特林们骄傲的挺直了腰板——如果他们没有脸色苍白的话，看起来会更加骄傲一些。
“我觉得我们再也见不到戈迪了……”哈利说。
“……不，下次魔药课我们一定能在其中一个标本罐里见到他。”罗恩悲观的说。
他的脑袋还在持续性的喷火，哈利默默的挪了挪椅子，免得自己的头发也被点着。他看一眼还在争论谁是乔治的双胞胎，再看看礼堂里每个人的笑脸，忽然也笑了。
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最棒的万圣节。
——可怜的绿眼小巫师并不知道，说这句话还为时太早。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