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Chapter 44 ...
-
时间迈入十二月，天气突然冷了下来。城堡的每一扇窗户都关得很紧，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无处不在的阴冷。因为圣诞节的临近，小巫师们的话题终于从密室怪物转移到了圣诞假期上，每个人都显得情绪高涨。
但哈利三人却越来越紧张。复方汤剂快要熬好了，他们准备趁假期的时候潜入斯莱特林休息室看看能不能从马尔福嘴里问出继承人的事。前不久他们从斯普劳特教授那里意外得知被石化的罗娜中的是削弱过的咒语。教授在罗娜身上发现了一件被毁掉的魔法饰品，它抵御了大部分的魔法伤害，剩余的威力才将罗娜石化。也就是说密室里的怪物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很有可能拥有直接杀死人的力量。这让哈利他们更迫切的想要阻止密室怪物伤人。
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哈利很难忍受其他人看他的目光。他们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背地里议论究竟是不是他放出了怪物。哈利觉得难受极了，他很想和萨拉诉说，因为他肯定对方能理解他——毕竟在这之前人们都是这样对待萨拉的。但是当他从忙碌的课业中回过神时，他发现萨拉不见了。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萨拉从不会乖乖呆在休息室写作业。往常他总能在城堡的某个空教室或者图书馆的角落找到萨拉，但这一次他找遍了每个地方也没能找到。
“你可以去问问戈迪，他总是和萨拉在一起。”罗恩建议道。
然后哈利发现戈迪也不见了。他们神神秘秘的不知去了哪里，只在上课时才会出现，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以往萨拉和戈迪都会和各自学院的学生坐在一起，可现在他们总是坐在门边的角落里，只要一下课就匆匆离开。哈利试过在课上和他们坐在一起，每当这时候他们就会停止讨论，用他怎么也没法熟练掌握的咒语轻松完成课业，闭口不提他们的秘密……哈利觉得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事。
他没法指责萨拉，因为他也在背着对方偷偷熬制复方汤剂。这让他既愧疚又恼火。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个星期，哈利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想冲到那些喋喋不休的猜测他用什么方法打开密室的人面前揍扁他们的鼻子，又想抓着萨拉的领子摇晃，告诉他马尔福很可能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让他和戈迪远离对方……他沮丧的把羽毛笔丢到一个字都没动的作业上，用双手把自己的头发抓得更乱。
“哥们，你需要放松。”罗恩关切的说。
赫敏也从书里抬起头：“我们圣诞节假期就能搞清一切，很快人们就会知道你不是什么继承人。”
哈利叹了口气，把脸贴在了冰冷的桌面上。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他说。
休息室里的人渐渐减少，很快罗恩和赫敏也收拾东西准备去睡觉。哈利磨蹭了一会儿，借口说自己把笔记丢在了休息室，没有和罗恩一起上楼。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休息室，他慢慢走到早就看好的椅子旁边，把自己缩进了宽大的椅背。
这个位置非常好，宽大的石柱和花盆把他围在中间，除非有人紧紧贴在他面前的墙上，否则没有人能看见他……他只想远离罗恩，远离赫敏，远离所有关心和猜忌的目光，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
就一小会儿。他想。
不知过了多久，哈利突然被冻醒。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就在他想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个人的脚步声走进了休息室。接着是椅子被拉开的摩擦声，什么厚重的东西落在桌子上的响声，以及谈话声——哈利突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认出其中一个声音属于萨拉。
“你什么时候回去？”萨拉说。
“确认你不会突然冬眠之后。”另一个声音调侃道——这声音属于戈迪。
哈利忍住探头的欲望，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因为刚刚醒来，他脑仁突突的疼，连带着他的理解力似乎也下降了。冬眠这个词在他耳朵里转了一圈又溜出去，他似乎没法理解。
“我不会冬眠。”萨拉说。
“作为一条蛇，你真是太不合格了。”戈迪说。他为自己的话笑了两声，接着说道：“你应该手下留情的，萨拉。天文塔的占卜课教室比这里暖和多了。”
“闭嘴。”
一阵沉默，哈利小心的不发出任何声音，在心里拼命想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们的对话彻底把他搞糊涂了。但他们没有再说话，休息室安静的只剩下偶尔的翻书声。哈利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缓解头痛，突然听见戈迪开口：“这些鳞片越来越明显了，你的魔法还能持续多久？”
“一个月，或许。”萨拉说。
“如果你还打算用阿尼玛格斯当借口，你可能会惹来麻烦。”戈迪敲了敲扶手：“我找到了一份魔法部的声明，他们宣称私下里研究阿尼玛格斯咒是违法的，所有想要学习阿尼玛格斯咒的巫师必须在魔法部登记……我猜你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对吧？”
翻书声停下。
“你有其他主意？”萨拉问。
“我们可以在圣诞假期里制造一场事故，对外宣称你因为魔法事故不得不留在圣芒戈。”戈迪说：“总比你带着一身鳞片在城堡里走来走去强。”他的声音顿了一下，带上了笑意：“需要我提醒你，你的眼睛又变回去了吗？”
“需要我提醒你，把你的手从我手背上拿开吗？”萨拉说。
“……我只是有点好奇。”戈迪说：“它们是怎么长出来的？你真的会蜕皮吗？难道你所谓的成长期就是蜕皮的过程？如果你不介意，我想——”
“我很介意。”萨拉冷冷的说。
“我还没说想要什么！”戈迪委屈的说。
“你的头发拔下来不会变成狮鬃，我的头发也不会变成翎羽。”萨拉不耐烦的说。
“但我可不会长出满身的毛。”戈迪说。
萨拉的声音消失了。
“说真的，等你蜕完皮，我可以留一点研究吗？”戈迪语气很认真。
萨拉依旧没说话。
“……难道蜕下的皮对你来说有特殊意义？”戈迪吃惊的问。
“闭嘴。”萨拉无力的说。
戈迪哈哈大笑。
哈利揉额角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他迟钝的脑子开始转动，而且越转越快，几乎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他们在说什么？萨拉长了鳞片，还要蜕皮？他忍不住悄悄把头探出一点。透过密密麻麻的植物枝叶，他看见萨拉坐在壁炉旁边的扶手椅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发顶，因为戈迪斜靠在扶手上挡住了其他部分。
隔了一会儿，戈迪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打算把德拉科他们怎么办？”
“他们很怕我。”萨拉说。
“……你干了什么？”戈迪迟疑的问。不知怎么，哈利似乎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憋不住的笑意，尽管他的语气很严肃。
“问他们吃不吃糖。”萨拉说。
哈利看见戈迪顺着椅背滑了下去。他无声的弯下腰，一只手艰难的扒住扶手，另一只手痛苦的捶着椅背，浑身颤抖。哈利险些以为他中了恶咒，但很快他就听见疯狂的笑声从戈迪嘴里冲出。
萨拉的发顶动了一下，转头去看戈迪。哈利连忙躲回椅背，生怕被他看见。他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像有人不小心撞倒了桌子。戈迪的笑声时断时续，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
椅子推拉的声音，脚步声。萨拉迟疑的开口：“我是不是……”
“不不不，你做的很对。”戈迪忍着笑说：“现在要买糖果比以前容易多了，我推荐你买蜂蜜公爵的手工糖果，草莓味和柠檬味的都很受欢迎，德拉科和布雷斯很喜欢。”
哈利想起德拉科总在早餐的猫头鹰时间收到他妈妈寄给他的一大包糖果，不由得有些嫉妒。他们讨论了蜂蜜公爵的糖果（哈利对吹宝泡泡糖悠然神往），又说了一些哈利听不懂的魔纹组合，戈迪才告辞离开。萨拉又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才回宿舍。哈利等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这才从座位上跳下去。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手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他慢慢的走到壁炉旁，坐在之前萨拉坐的椅子上。这张椅子离壁炉很近，木质的扶手被溅出的火星烫出几个小小的黑点。他用手摩挲着黑点，陷入了沉思。
他还没完全搞懂萨拉和戈迪的对话，但至少他整理出了一些让他震惊的事。萨拉有鳞片，而且会蜕皮……德拉科很怕他，还很喜欢蜂蜜公爵的手工糖果（他迅速把这一条从脑海中勾掉）。如果这些不是戈迪在开玩笑，那么萨拉的身份很值得怀疑。没有人类会长鳞片，也没有人类会冬眠，这说明……萨拉不是人类？
一些模糊的，埋藏在心底的片段慢慢集中了起来。他记得萨拉突然变得冷漠，浑身冰凉。他常常失踪，又好像知晓城堡中的每一条密道……
【传说它可以在城堡中随意移动，但是没有人能发现……一旦人们找出它的真身，那么它将再也无法作恶。】
宾斯嘶哑又尖锐的声音突然从他脑海里浮现，哈利打了个冷颤。一个不可能的想法突然占据了他的内心。
——萨拉就是那个密室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Chapter 44
